此为防盗章  不是她不经骂, 实在是挨的骂太多了,都骂出心里阴影了。上辈子本来她跟宫厚和离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 后来大约就是她出了云州仙府之后,不知怎的突然就传了起来。开头还都是比较含蓄的说虽然宫厚出身卑微,但毕竟已经是夫妻,要再找最好先分了,还有同情她低嫁的, 肯定不合适云云,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没那么激烈。

  她那时还不以为意,蚀日会上, 宫厚以不足两百之龄突然结婴,从那时开始,她听到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刺耳、恶毒,其中她记忆最为深刻的是有个人说“宫厚也就是出身不好, 他若是生在潘金金那种世家, 会轮得到潘金金吗?面对潘金金这种人,说不定心里早就吐一万次了。宫厚这种气运之子, 别说娶一个潘金金了,昊天境环肥燕瘦哪个不愿意跟他,他都娶回去也没关系。”

  是的, 宫厚出身不好, 她的罪。

  宫厚吐一万次, 还要忍着要跟她做夫妻, 这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忍辱负重了。

  潘金金配不上宫厚,所以宫厚太该一个接一个娶个不停了,最后塞满了整整一座玉阳宫。

  ……

  “呕——”潘金金一阵干呕,回想不下去了,她的手紧握成拳,却想狠狠地抽在那人脸上,让她如此恶毒,如此丧尽天良!

  “啪——啪——”

  就在潘金金想象着扇了那人两巴掌的同时,潘金金接连听到两声脆响,然后是自己侍女鬼哭狼嚎的叫声。

  “谁,谁打我?别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

  ?

  潘金金心中恨意正浓,不能停止想象,接着又听“啪啪”几声脆响。

  这些声音都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潘金金放开神识,看见距离她浴室不远的一间屋子里,云容正捂着脸原地转圈寻找凶手,但她的屋子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潘金金心中一动,轻声唤道:“任性你出来。”

  流光一闪,一柄小剑出现潘金金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在潘金金听出那骂自己的声音和惨叫声都是侍女云容后,她已经想起了当初元尊叫她骂他挨打的场面。

  “主人,你刚才听到的是你那侍女在心里骂你,她敢骂你,自然就要承受后果。”就是任性剑道。

  “嗯……”

  潘金金从来没觉得这么通体舒泰过,她长吸了一口气,把身体埋在水中:“这么说,要是有人骂我我就能听见了?”

  剑灵:“你能听到她骂你有三个原因,一是她距离你很近;二是她修为远低于你;三是她对你的厌恶达到了我能感知的最低程度。”

  这柄剑也着实有一点不好,就是能听到的都是负|面|消息。但是比起前世一直到最后被人骂死气死,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在那背后做推手,潘金金宁愿死个明白。

  这个云容竟然说她的鼻孔比马蛋还大,可见对她的怨恨已经日积月累。

  潘金金没急于理会云容,先化出一面水镜悬浮在面前,她扬起下巴,放下下巴,左看右看,从正面都没法直接看到她的鼻孔的,她的鼻孔怎么大了?

  “哗啦”一声,水镜破裂,化为水滴坠入浴桶里。

  这个云容,其实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她。

  当年她和宫厚成亲,因为宫厚一穷二白,她就只带了两个侍女,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是为了照顾宫厚的面子。这两个侍女就是墨画和云容,后来墨画惨死,云容成了宫厚的第十一个小妾。虽然她成为小妾的日子是在她和宫厚决裂之后,但她却知道早在她跟宫厚成亲不久,宫厚就跟云容上了床。今天,回到潘家是一件喜事,但进门之前潘金金已经想过要遇到的人。只是这辈子一切还没有发生,以前世之事惩现世之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没想到她还在犹豫她就送上门来了。

  潘金金眸子沉了沉,其实也颇有些意外,前世她一直以为云容是因为宫厚才跟自己作对,如今看来,即使没有宫厚她也早恨上自己了,为什么呢?

  潘金金将记忆中和云容的相处梳理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对不起云容的地方。她自幼父母双亡,若非星罗仙子收留她,很可能早就死了。在潘家,虽然没法跟她的地位相比,但作为她身边仅有的两名侍女之一,就是老管家也不会轻易对她说一句重话。潘金金实在找不出能让云容把她的鼻孔和马蛋相提并论的理由。找不出来,潘金金就想再听听云容说什么,但这会儿云容却悄无声息了。

  潘金金放开神识,发现云容正在对着镜子敷脸,大约是太过心疼她那一张已经浮肿的脸,顾不上骂她了。

  这可不行。

  潘金金咳了咳,大声喊道:“云容——”

  离的不远,潘金金又用了灵力,声音直接送到云容那屋。

  潘金金看到云容吓得把镜子推倒在桌子上,扶起镜子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脸,站住小声道:“少主,您要什么?云容正在给您缝冬衣。”

  云容张口就撒起谎来,完全没想到潘金金正在窥视着她,这除了两人修为差距极大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潘金金从来不会这么做。潘金金跟墨画、云容从小一起长大,已经把她们当做了亲人。对待亲人,首先要尊重,潘金金从小被潘仁这样教导,自然不屑去做这种事。但今天的潘金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潘金金了。

  潘金金:“你快过来给我搓背。”

  云容无奈,咬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盒药膏涂在脸上,等走进浴房时,她脸上的巴掌印子已经消失殆尽了。

  刚才那事很古怪,云容不想让潘金金知道自己被谁打了,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用你搓背了,我脚还没洗,你来。”潘金金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床前放着一只木盆。

  她看见云容怔了一下,然后很快转身舀来一瓢热水,跪在床前为她洗脚。

  几乎是立即,潘金金就听到了云容的咒骂声。

  “小浪蹄子就会作践人,洗澡的时候不就把蹄膀一块洗了?偏等着使唤我,我呸!等老娘给你洗完加点马尿到你茶里让你喝了还想喝。”

  潘金金骇了一跳,幸亏她早有准备,忍住了往下听。

  “好一双小脚才三寸,摸起来跟没骨头似的……都是爹妈生,都吃一样饭,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连肉都长的比别人好些……”

  原来真的是这样,云容一直在嫉妒她。

  “长得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给男人用的。就算星罗仙子不也是靠着伺候潘仁得到今天的一切?潘仁潘仁……我这么年轻,不必那年老色衰的星罗仙子强,要是能跟潘仁在一起……”

  “啪——”的一声脆响,不是就是任性剑打的,是潘金金动的手。

  骂她可以,这云容竟然把她爹都给惦记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

  晴空一声霹雳,潘金金和宫厚俱是愣了一愣才察觉到有人来了。

  宫厚比潘金金更早一点发现那是他的岳丈大人青焰真人潘仁,大吼的那个。除了北方的潘仁,东西南三个方向还有三人,分别是:东,墨重山之主圆罗;南,自家师父风凌真人,西,竟然是他另外一位师父,天卢寺的得道高僧笑缘大师,不过他前世从未有缘与笑缘大师相见,是在他圆寂之后,因缘际会闯入天卢寺的藏经楼,从而得到了大师的指点。他自然不可能在天卢寺出家修行,但却一直将笑缘大师当做师父来敬重。此时忽然见到活生生的笑缘大师,宫厚也有所震动,不过他前世境界早就超越笑缘大师,故而内心虽有激动,面上却波澜不惊,只在笑缘大师见礼时,态度格外郑重。

  潘仁并未因为宫厚态度郑重而对他有所改观,若不是风凌真人在场,他早就忍无可忍,此时又是一声大吼:“你还不放开我女儿!”

  啊——潘金金眼里一震,她此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刚要后退,腰上却猛地一紧。这时简直是惊慌了,除了发现宫厚就在搂着她的腰,还发现两个人紧密相贴,层层叠叠的衣物之下,什么东西在硬硬地顶着她。

  宫厚个禽|兽,只是接个吻而已,他竟然……当着她爹和三位长辈的面还不快快放下来?

  宫厚敏锐地察觉到了潘金金躲避的位置,搂住潘金金的胳膊却没放松一点,只是耳根子发烫,对着已经怒发冲冠的潘仁道:“潘前辈,请恕晚辈不能放开宝宝。”

  宝宝?宝宝也是他叫的?

  潘仁最后一丝耐性也被磨灭,广袖一挥,凌空一只虚爪毫不客气地向宫厚头顶抓去。

  元后期的威压可想而知,方圆十里地上的草木在一息间化为灰烬,因为力量过于强大,空气都产生了扭曲,在人眼里面,面前的一切都好像在缓慢地模糊飘动。

  潘仁暴怒,风凌和圆罗动作也不慢,一个是保护徒弟,一个是深知潘仁此番举动多有不妥,虽说是护犊子,可打狗还要看主人,那毕竟是天玄宗的弟子,风凌的徒弟,要是让潘仁击杀了宫厚,潘家岂不是和天玄宗结下了仇怨?

  再说,潘仁也有点太着急了。不过怎么说呢,圆罗也有一种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种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圆罗理解,但没潘仁那么感同身受,理智上圆罗还发现自家侄女不太像是被强迫的样子,所以不能让潘仁一举酿成惨案。

  潘仁声势虽然浩大,但架不住圆罗已经位列化神期,加上风凌见机,不但成功阻拦了潘仁击杀宫厚,还让风凌把宫厚带走后退了数十丈,同时部下防护结界,把宫厚护在里面。

  而潘金金却因为风凌的强势插|入脱离了宫厚的魔爪,正巧圆罗向她喊话,忙乖乖飞遁到潘仁面前,对着她爹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

  圆罗见状忙道:“宝宝,你几日不见,你父亲怕你有意外约我寻你,我们路上遇见你风凌师叔和笑缘师伯,他们两位也放心不下你,这才一起赶来。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快对你父亲说来,省得他担心你。”

  圆罗不愧是墨重山之主,说话极有水平,先把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说的清楚,然后只问潘金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字不提刚才的看到的事,省得潘金金尴尬,也避免了潘仁听到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