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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李非念缴过费后,回到急诊的时候,莫北辰正在包扎,还好伤口不深,只是看着吓人。

  莫北辰此时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医生说着话,看见李非念进来,他的目光立刻粘了上去。

  李非念把单子递给医生,对莫北辰说:“我去看看杨奶奶,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吧。”

  莫北辰皱眉,“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李非念没看他,越过他去拿被放在另一边的背包,“不用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就转身走了。

  莫北辰叹了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眉头皱成一团。

  一边正在包扎的医生从两个人进来就听完了全过程,当即就乐了,打趣道:“莫队,这是你女朋友吗?怎么觉得你女朋友不太高兴,小情侣吵架了?”

  其实赵医生这段话纯属试探。特警队小病大伤都是来找他,他和景都特警队也算熟悉。

  听小战士们平日里的议论自然也知道了一些内部消息……

  比如说什么指导员的邻居的女儿二婚生活不幸福了,或者是什么二队有一个小孩上床之前不洗脚了,然后还有就是……眼前这位莫队长好像不喜欢女人……

  都传他有一个大家没见过的男朋友。

  所以他这句话自己都没走心的问。

  谁知道莫北辰用左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听见医生的话抬了抬眼皮,“要是吵架就好了。”

  赵医生的手一顿,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这成功的吊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好奇心,“那是……冷战?”

  莫北辰:“……”

  莫北辰不想听他继续脑补,在他的伤口上践踏,牵了牵嘴角,说了两个字,“分手。”

  “后悔了?”那医生也特别八卦,用剪刀把绷带剪开,“你还喜欢她?”

  莫北辰一副老子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微微仰头,后脑勺抵着身后雪白的墙壁,看着头顶的吊灯,感觉眼睛有些干涩,“我是根本就不想分手。”

  “那还是分了。”医生说。

  莫北辰一口气差点没捣上来,咬牙切齿的回答,“我知道,不用您提醒我。”

  那医生被莫北辰的语气又一次逗笑,“那你怎么苦大仇深的啊?那姑娘有新欢了。”

  “没。”

  “那你就追呀。男未婚女未嫁的。好了,老规矩,注意伤口别沾水。”医生用绷带打了一个漂亮的手术结。

  莫北辰一边起身一边把衣服的袖子挽下来,“我要是能追上了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哈?”

  李非念问过前台,去了杨奶奶的病房。

  老人家没什么大碍,就是惊吓过度了,而且那么大岁数了,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能挺过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看见李非念进来,正在给杨奶奶调试点滴的护士小姐对她点点头,说:“老人家一会儿就应该醒了,你们家属多注意一些,有事就按床头的铃。”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蹙着眉,脖子上被包裹了一圈白色的绷带,李非念看得心酸,赶紧转了视线。

  她坐在床边低头刷了一会儿微博,果然,这件事已经轰动不小,已经在热搜后几名了,大家都在关心老人的身体状况。

  李非念低头刷了一会儿,又关了手机,没想到一抬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老人四目相对。

  李非念俯身凑近了几分,“奶奶,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杨奶奶弯眉笑了起来,摇摇头,却是艰难的抬手指了指门口。

  李非念费解,回头看过去,没想到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莫北辰的视线对个正着。

  莫北辰走了进来,越过李非念,直接轻声问病床上的老人,“您醒了?”

  杨奶奶点头,随后看向李非念,眼睛燃烧着熊熊八卦烈火,她艰难的开口问,“男朋友?”

  莫北辰一愣,随后看了一眼李非念,有点想笑,这老太太,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八卦。

  李非念看都没看莫北辰,声音轻柔的帮她把被子盖好,“不是的,莫队长是刚才救你的警察同志。”

  杨奶奶的目光涣散了一秒,不确定的反问,“警察?”

  可是她刚才明明看见这个小伙子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李非念了。

  可能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吧。

  杨奶奶又看向莫北辰,露出一个相当慈祥的微笑,声音虚弱,“谢谢你们愿意去救我这一把老骨头。”

  莫北辰勾唇笑了,有点孩子气,“杨奶奶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陪莫北辰又装了一会儿大尾巴狼,两个人才离开。

  莫北辰没开车,李非念没有车。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路边走。

  李非念觉得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就干脆不说了,一时间两个人有些尴尬。

  路过大堂的时候,莫北辰终于轻声咳了咳,问道:“二黑最近还好吗?”

  李非念点头,抿紧嘴唇,偏头看他,正想和他说这个事情,“我觉得二黑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莫北辰心猛然提高到嗓子眼。

  耳边听见李非念继续说:“听管理员说二黑昨天晚上还啃了一包狗粮两根火腿肠呢,而且,和李死壮玩得特别好,也没有什么厌倦情绪。”

  并没看出厌食症啊。

  莫北辰的大脑极速转动,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开始睁眼睛瞎说八道:“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你陪它心情好了,我也不太清楚。”

  “哦。”李非念说,突然顿下脚步,看着还跟在她身后的莫北辰,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我们好像不是一个方向的吧。”

  莫北辰:“我去坐地铁。”

  李非念没说话,这才继续往前走。

  “念念,你换个地方住吧,青年农场治安本就不好,你一个人住真的太不安全了。”

  李非念垂下眼睛,“先住着吧,以后遇上合适的再说。”

  莫北辰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和难处,心里不自觉的开始泛起心疼,“要不然你住我那吧。”

  话落,李非念停下脚步,偏头看他,眯眼,“你说什么?”

  莫北辰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这么怂,被队里的熊孩子们看见可能会笑死。

  “那个,念念,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平时在都住宿舍,不怎么回家,家里空着也是空着,再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要是还是别扭,我收你房租还不行吗?”

  莫北辰这段话是一口气说下来的。

  两周前在许宥易组织的聚会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以程逸的德行,每次跟他说话都是对错各办的准确率,他始终推断不出来自己跟李非念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过以他对念念的了解,李非念是一个不喜欢沉浸在过去中的人。所以如果他对念念要是动手动脚了,他的身上不会没有淤青。

  而且,事后,李非念对他的态度还是像重遇之后的那样。并没有改变。

  莫北辰心下开始打鼓。

  李非念被雷在原地,愣了愣,“哦。”

  “哦?”

  “我按了两道防盗门,应该没什么事,我公交来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伤口吧。”

  说完,对着他笑了一下,一个转身冲上了公交,都没给莫北辰反应的机会。

  莫北辰看着已经离去的绿色车屁股,有些郁闷的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

  他还没问谢群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