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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苏鱼发烧了

  这样的视线……苏鱼眼睛一缩,自己仿佛在哪里看见过,这样令她心忍不住缩起来的视线……

  罢了,苏鱼抓紧了已经接近极限的范从容的手,靠近他,红唇贴近了范从容的唇,渡了了一口气息给他。

  见范从容眼睛越发瞪大,抓着她的手松了几分,渡了气,苏鱼便不再看他,拉着他朝光源处游去。

  待浮出了水面,苏鱼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四肢麻木的拉着范从容朝岸边游去。

  周围一片草地,还有不算茂密的树木,苏鱼躺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旁边的范从容更是夸张,嘴巴张得大大的,眼底喜悦蔓延而上,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范从容的耳尖不易察觉的红了红。

  苏鱼平复了一番呼吸,这才站起身来,浑身湿哒哒的,她抬起的手臂,都在不自觉的打着哆嗦,她咬了咬牙,用力一掐自己大腿,却冰得连一丝痛意也感受不到。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几乎都要变成一尊冰人了。

  她回过头去,看还犹自在大口喘气的范从容,“范从容,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活下来了,成功逃脱了景玉珩。

  范从容也抬头看她,心情复杂极了,就在方才,他气息用尽,狠狠的喝了两大口寒潭水,濒临绝望时,是他一贯厌恶的这个女人救了他,用的还是那个法子……

  就和苏娉婷在路边救了他的感觉一样,可娉婷明明说,她的长姐昭阳郡主苏鱼,是一个脾气不好,视人命为草芥,也对亲情不屑一顾的女人。

  若苏鱼真的是娉婷口中说的那种人,她怎么会在最危机的时刻,将气渡给他?

  范从容觉得这很不对劲,可还没等他酝酿出想说的话,一个喷嚏先打断了他的想法,他打着喷嚏,在干净的岸边草地上滚了一圈,也不在乎浑身沾染了泥土了,恨不得所有的阳光,都朝他的身上照来。

  苏鱼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撇了撇唇,也不再理他,刚刚救了这个暗中给她各种使绊子的范从容,也不过是他在水下时的眼神感染了她。

  她前世被背叛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她希望有人来拉她一把,但是没有。

  所以,她抵抗不住这样的眼神,她会忍不住想拉他一把。

  只不过,范从容的那个眼神,她似乎见过,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她干脆不再去想,一步步有些艰难的走向树林深处,“范从容,赶紧离开这里,待会他们会发现我们挣脱了铁镣铐,说不定会追上这里来。”

  要是被景玉珩追上了,那她就白费了这一番功夫了。

  范从容觉得她说得有理,也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撑着疲惫寒冷的身躯跟在了苏鱼的身后。

  而京城靖侯府,早就翻了天了。

  靖侯夫人发现苏鱼不在那个房间里,那房间的衣柜中,还有苏鱼昏倒的丫鬟白砂,就觉得出了大事了。

  正当她想找侄儿范从容时,也发现找不着了,这事儿更加大了,偏生三皇子景长风晚了一步过来靖侯府,正好撞见知道了这件事,脸色阴沉如魔鬼般,叫望见的人不由得胆寒起来。

  景长风大步走出了靖侯府,他跟暗处戾气满满的道,“暗一,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不能离开昭阳郡主一步!”

  暗一现出身形来,他跪倒在地,“属下只是想着,昭阳郡主在换衣裳,正巧属下早晨吃了冰食,腹痛不已,便离开了一瞬。”

  谁知解决完人生三急一回来,苏鱼就不见了,好巧不巧,还赶上了景长风到来的时辰。这下好了,连禀报都不用了。

  “自行领罚,给我好好的查!”景长风深吸了一口气,不叫自己的担忧心焦显露出来。

  他的鱼儿,他放在心里珍之重之的人,千万别出事,否则,他恐怕会忍不住,将这满座京城都给掀翻。

  入夜。

  被景长风惦记着的人,正和范从容缩在洞穴之中烤火,也是他们运气好,竟是找到了一处没有野兽霸占的空山洞。

  范从容一声又一声的打着喷嚏,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却轮到苏鱼了。

  她揉了揉鼻尖,觉得鼻塞不已,她在靖侯府,就已经落了一次水,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下午的时候,又在寒潭浸泡了这么久。

  饶是苏鱼体质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范从容抿着唇,坐在角落中沉思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脱下了外衣,递给苏鱼,“喏,干了的,你是女子,身子生来就弱,你赶紧披着,左右这里也没有第三人。”

  苏鱼又打了一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歪头去看范从容,“怎么,范公子竟然会体贴我了?之前不是一直对我恶言相向吗?”

  他哪里知道,苏鱼会在这么危机的关头肯救他?

  要是他,直接就把人扔下不管死活了,苏鱼可真是傻!不知怎的,范从容就想起双喜楼之中,苏鱼的果断,他当时也骂了她一句傻。

  他有些尴尬和难为情了,干脆将外衣朝苏鱼的方向一扔,“爱披不披。”

  苏鱼接住了那件外衣,她红唇微微勾了勾,还是披上了。

  洞穴里,只听得见火花刺啦的轻微爆炸声。

  范从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待他抬起头,就瞧见苏鱼缩在洞穴壁旁,双目紧闭睡过去了,脸颊在火光的照应下,红得跟苹果一般。

  他心下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苏鱼,苏鱼?”

  苏鱼没有反应,双目仍旧紧闭着。

  范从容顾不上太多了,他赶紧走到苏鱼身边,探了探她额头,却发现如火一样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这可怎么办?

  荒山野岭荒无人烟的,没药没水没粮的,苏鱼就这么发起烧来,岂不是会出人命?

  范从容莫名的心里有几分慌了,上一次他这样慌,还是幼年时,他娘亲卧在病榻最后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抿了抿唇,道不清自己如今的情绪,只摇了摇苏鱼,“苏鱼,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