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果然是没有我就是不行的吗?哼哼既然小锦你那么希望我来,我也只能拒绝了长野不机灵的警察勉为其难地来箱根了!仓库里的书册无声无息地就被人搬空吗,勉强算是有趣吧!希望是个绝妙的作案方式。否则来箱根真是出了泡温泉没什么可以享受的了!”

  伴随着拉门打开的哗啦一声,兴奋的、趾高气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江户川乱步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门,大声地笑着。

  “可是啊乱步先生,明明接到锦夫人的电话时,你可高兴了。要不是国木田先生阻止,你差点要跑到楼下绕着大楼跑三圈啊。”

  小江后面的白发少年说道。

  拆台的少年名叫中岛敦,昨天在电话里,先生特意跟我提过,说是今天会让新入社的中岛敦带着小江来箱根的汤本屋。

  被小江不善的目光盯着,少年顿时捂住嘴噤声了。

  小江冷哼了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阿敦,你也真是不机灵。真是的,为什么这次是和你搭档啊?”

  中岛敦弱弱地说:“真是抱歉啊,这是社长的意思。说是怕乱步先生您会走丢,不仅会以坐警车回到事务所,还会错失有趣的案件。而且社里只有我有空。”

  小江:……

  “不要欺负新人啊小江。”我无奈地提醒道。

  “真是的,一见面就让人不愉快。”这么说着,小江走到中禅寺的边上,居高临下地说:“挪挪屁股啦中禅寺,让阿敦也坐过来。”

  中禅寺扯了扯嘴巴,露出了一副不高兴的表情,随后移动了从不让位的尊臀。

  小江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然后招呼中岛敦过来。中岛敦讷讷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小江的身边。

  我、中禅寺、安达一郎、夏目贵志以及刚才才来的小江和少年阿敦六个人现在就坐在房间里,在互相介绍以后,开始谈论“书册不翼而飞”这个严峻的话题。

  “虽然至今没发现有什么价值的书册,但是突然之间不翼而飞什么的,还是让人感到惊讶,甚至于好奇。”

  中禅寺抚着下巴说。他的表情十分纠结,而一旦纠结,就习惯性地搔下巴。

  “书册中是否有不为人知的一幕?还是说倘若曝光的话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舆论?”

  中禅寺的这一点,其实我也想过。但怎么说呢,这种杂文的价值也就在历史的八卦上了。至少在文学上并没有什么价值。不过想想看,中禅寺可是不管什么故事都要揪出中心思想的人,这些杂文虽然没有价值,但也可以作为某些课程的题材。

  安达一郎一拳垂在桌子上,愤恨地说:“说不定将书偷走只是个障眼法!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带走藏在书库里的某个东西!那或许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中禅寺讥讽道:“在商人眼里,果真是什么事都充满着铜臭味!”

  对中禅寺的讥讽不以为然的安达一郎则是若无其事,他说:“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而已。中禅寺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啊,你究竟是多讨厌商人啊。”

  中禅寺冷笑道:“我不是讨厌商人,只是讨厌你而已。”

  “哦,那和讨厌的我做朋友,真是辛苦你了。”

  看来也是早已习惯中禅寺那种乖僻且不讨喜的性格之人了。我看向安达一郎,正好对上安达一郎的目光,他朝我无奈地笑笑,那是“他乡遇故知”的笑容。

  我忽然想,倘若我和安达一郎聊关于中禅寺那不讨喜的性格的话题,估计可以聊三天三夜,还不带重样的。

  “可是,您之前还不是说是妖怪吗?”

  夏目贵志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看向安达一郎。

  安达一郎握拳抵在口前轻咳了下,尴尬地说道:“这不是情急之下的说法嘛,这世上哪有妖怪嘛。就算是松原说的那些,说不定也是招揽生意的噱头。毕竟这世上对于怪奇之事感兴趣的也大有人在。”

  夏目贵志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随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埋在了笔记本里。

  随后招财猫跳上了桌子,挪动着庞大的身躯走到了安达一郎的面前,冲着他叫了一声,但很快就被夏目贵志一手给抱下去了。

  “世界上是有妖怪的哦。”

  小江慢悠悠地说道。看着在座的我们,他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夏已经通知我了。怎么说呢,还算是有趣吧。不过来鉴定这种没什么价值的书册的你,还真是闲的无聊啊。既然那么无聊,为何不来横滨?”

  我挑眉看着小江,“你和小夏什么时候交换手机号了?”好像也没见到他们有什么交集。

  小江高高地抬起下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你都没有在告知我的情况下和社长离婚。”

  中岛敦:“诶诶诶诶!!!!锦夫人和社长已经离婚了吗?!那……”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夏目贵志:“是上次在学校里交换的。”

  小江:“小夏!”

  阿敦少年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目光看看我,又仓促地低下了头,露出一张十分纠结的表情。

  中禅寺抱着胸冷漠地说:“没错,那两个神经病在下车之后还打算一起坐大巴。”

  虽然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但是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味不明的。

  于是,对于中禅寺意味不明的话我们习惯性地无视了。

  我温声道:“确实已经离婚了。不过我们也没有高调到通知所有人的程度,所以事务所的社员估计也不知道吧。”

  “是、是这样吗?抱歉。”

  阿敦少年不停地向我道歉,“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锦织就好了。”

  “好的,锦织小姐。”

  他松一口气,嘴巴动了动,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江户川乱步因为夏目贵志的叛徒行为,此刻面无表情。夏目贵志说:“我觉得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乱步先生,你就不要生气了。哎,那下次有人问起来我不说就是了。”

  江户川乱步抱着胸严肃道:“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哼,算了,跟你们这种智商平平的人根本讲不通!”

  好像又不生气了。

  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子那样,给颗糖就可以停止哭泣。

  其实我是知道乱步的打算的。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想戳穿他的意思,不然到时候绝对很难哄的。

  说真的,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和先生离婚后,作为“孩子”的小江在闹别扭似的。虽然称呼二十六岁的青年为孩子有点过头,但是小江的性格中本来就透露出孩子气。认识小江的时候,他还是个穿着学生制服戴着学生帽的小少年,而那时我和先生也才刚认识。一开始在餐厅偷窥我和先生相亲,我还以为是先生的孩子,而我是去当后妈的。

  虽然后来知道是乌龙,但是后妈的角色其实也没差就是了。

  啊抱歉,扯远了。回到现在的话题,小江说要去看看所谓的嵌在斜坡内的仓库。的确,实地调查总比纸上谈兵要好。因为我们都不是侦探,所以在真正的侦探来之前,我们尽量不进入仓库,以免破坏现场。

  在决定了之后,我们六个人就起身前往书库。

  结果刚拉开拉门,阿敦少年便惊呼道:“这里有个盒子!”

  阿敦少年说的盒子是个漆盒。端正地放置在门口。

  “是谁掉在这里的吧?”

  安达一郎走过去捡起来,结果手在碰到漆盒的时候像是触电般弹开了。他纳闷道:“是静电吗?”

  中禅寺吐槽:“这静电未免也太厉害了!”

  “我去拿吧。”夏目说道,正要走过去,却被他的猫给拦住了。那猫咪叫个不停,仿佛那个漆盒是什么有害的垃圾。

  虽然小夏一再强调这个不可以碰,但是至于为什么却没说。在他焦急地目光中,中禅寺去试了一下,被弹开了。然后是阿敦少年和小江,结果自然是一样。

  “还是我去吧!”

  仿佛视死如归的战士,小夏扔开抱着他腿的猫咪,手指碰上了漆盒,结果和大家一样,依旧被弹开了。他似乎很惊讶,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安达一郎说:“这大概是什么认主的宝贝吧。”

  中禅寺嗤笑一声。

  小江倒是若有所思。

  现在只剩下我了,现在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开玩笑道:“也许是里面是石中剑。”

  当然这只是比喻说法。

  可惜的是,里面没有石中剑,而是一朵娇艳的黑百合。

  比起里面的黑百合,大家似乎更加在意为什么我会碰得到漆盒吧。可是关于这一点,我当然也不知道啦。

  结果,一直到书库,大家的心思还是在“为什么锦织宁宁能碰到黑百合”这个问题上。可是再怎么看我,我也说不出答案。可能哪个暗恋者吧(笑)。

  “没有人接近书库吧?”

  “没有,老板。”

  安达一郎点点头,随后我们一同进入了书库。

  小江在这时戴上了一副眼镜——这是他力量的“源泉”。在经过几秒钟之后,小江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我已经知道书在哪里了!”

  “出来吧妖怪们!背着棺材的妖怪,我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

  等等?背着棺材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