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 > 第38章 偷蟠桃的孙大圣
  黛玉如今有父亲依靠, 虽在外祖家寄住,但所用所耗之物尽数是自家供应, 况且身边又常有陈嬷嬷、朱嬷嬷开解教导,几个大丫头也温柔体贴,眉寿苑自成一体,她过的不可谓不自在。是以仍旧惜花怜花, 心思纤巧,但却少了那些感花伤己、自怨自艾的愁思。

  情志上开阔,加上众人细心照顾, 远非书里的多愁多病可比。只不过再怎么补益,黛玉仍旧是消瘦如弱柳扶风、姣花照水的模样,风姿绰约非常人能比。

  朱嬷嬷等只要她身体康健,就阿弥陀佛了。朱绣见着,也越发感叹,林妹妹,天生就该是这楚楚动人的模样。

  黛玉胎里的弱,须得常年调养, 是以林家的大夫特地嘱咐了要时常劝姑娘多走动。朱绣打上海棠果主子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拉着她一起采摘,理由都是现成的“一则是为着你的孝心,林老爷必然稀罕你亲手做的;二则,咱们又不是要薅秃了这树,只按着量挑那些长成一窝的摘些, 姑娘自己来, 岂不是打理的这树更合心意了”

  杏月、桃月、桂月、菊月几个也觉得有意思, 都上来劝,闹得黛玉没法子,只得应了。

  朱、陈二位嬷嬷看着有趣,也不阻拦,陈嬷嬷反倒说“叫他们开了库,我记得先前买的小竹篓子还有几个,拿出给给这群姑娘们顽去罢。”

  片刻之后,每个人都分着一个玲珑过梁的小花篮子,一个挂在腰上只比酒葫芦稍大一点子的竹篓子,并一只短刃的小银剪刀。

  朱绣试试那小剪刀,轻巧巧的挺伏手,也不怕这些娇养的女孩儿们拿着累,再伤着她们自己。

  杏月菊月都忙着先给黛玉腰上挂上那小巧精致的竹篓子,这几个也是年轻女孩子,哪儿有不爱玩的呢,各个都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得了。这里头也只朱绣一个是正经奔着果子去的。

  菊月看见那小银剪,笑问“咱们用这个怎么不拿花房里那个竹剪刀来”

  眉寿苑后院有个小花园子,小花园后头有五间清厦,清厦挨着竹林,避暑极好。陈嬷嬷见暂时用不着,就打发收拾出两间屋子,把些娇贵的花儿搬进去。因里头布置的高低错落,极有情趣,当间还放着用树根抠的成套的桌凳,不仅黛玉常带着书在那里闲看,就是几个大丫头,也喜欢在那儿做针线。

  陈嬷嬷笑道“果然是没做过粗活的人花房里头兰蕙之类的娇嫩花,经不得寻常金引器,才必得用那竹剪,铰下来存的时辰好能长些儿。那个竹剪刀说到底也是用竹片削刮成的,哪里铰的动果梗子呢用不上两下就得劈了刃。”

  说话间,各个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外头风和日丽的,也不必带风帽,只披上短斗篷就是。

  细看这海棠树,非只一颗,而是几棵长在一处,如花瓣一样分开来,也不知底下是不是生自同一老根。海棠树底下的枝丫本就不高,小灯笼似的海棠果儿一压,就比几个姑娘还矮了,正合适采摘。

  姑娘们各自提着自己的花篮子,黛玉还道“不许把篮子挂在树上,仔细一会子盛了果子把枝丫压断。”

  朱嬷嬷早使人抬出一张矮桌放在树下,笑道“都放在这里吧,各人认准自己的篮子,谁要摘得最少,就罚她不许喝果子酒。”

  都道“这法子好。”只黛玉笑道“还嫌摘不够我这树明儿可不能看了。”

  菊月捂着嘴偷笑“姑娘定是喝不上果子酒了,有姑娘,我可放心了。”

  黛玉把自己的过梁提篮放在桌上,想了想,从腰上取下鸦青云鹤纹荷包,轻轻挂在篮子提梁上。其他人看见,杏月和菊月也摘下荷包挂上,桃月从鬓上摘下来一朵绢花插在篮上。独桂月顽皮,把腰上系着的宫绦解下来,细细的缠在提梁上,流苏穗子垂下来,煞是好看。

  朱绣就笑“你们都做了记号,反倒便宜了我。我这篮子只这样放这儿,现在你们说不起眼儿过一时你们再看,何必做记,最多的那个必定是我的。”

  说罢,各自选了自己喜欢的枝丫,开始采将起来。

  朱嬷嬷和陈嬷嬷看着,这人的性情不同,从摘果子上就很不同。

  黛玉心思细腻,又有巧思,她摘的虽慢,可她采过的海棠枝丫最好看,剩下的小红果疏密有致,俏生生的挂在枝头。

  杏月四平八稳,摘过去的枝丫下剩的果子整整齐齐,跟兵丁受阅似的;桃月也稳重,手脚又麻利,她摘得认真,可常采秃了一窝果子才回神过来,于是那根树枝上,要么一窝采光,要么一窝一个不动,乍看像树枝上长了瘤子一样。

  菊月性子爽利,也有耐心,除了黛玉,就是她剪过去的枝丫好看。桂月呢,读过书,很有些自己的巧思,她认为枝头垂挂下来的红果子最好看,于是留下枝头的果子不剪,把觉得不好看的一簇簇剪掉

  再看朱绣时,这丫头躲得最远,可她那篮子已经半满了,她剪过去的“这孩子真就是来摘果子的,怕是忘了别的。”陈嬷嬷忍着笑道。

  朱嬷嬷也笑“亏得她没摁着一处去,要不然光秃秃的,还剩下什么景”

  朱绣当然不会只在一处,她不仅围着树采,还用钩子勾下高些儿的枝丫,叫雪雁和九秋帮拉住,她好摘

  琥珀找过来的时候就见几个清丽秀美的女孩子,轻盈地在红果簇簇的枝叶间穿梭,不由得脱口而出“好一副仙女采果图”

  黛玉额上已微微有汗,朱嬷嬷忙道“够了够了,这些尽够了,都回去歇会子去罢。杏月、桃月,别叫姑娘着了风,快扶姑娘进去罢。”

  琥珀在厅上坐下来,还意犹未尽,笑道“你们过得这也忒雅致了,摘个果子都弄的像幅画似的。我才看见,就想着这可不就是女先儿说的七仙女采蟠桃的情景真真叫人挪不开眼。”

  陈嬷嬷从外面笑道“姑娘和杏月几个是仙女儿,绣丫头可不是,她是那个偷桃的孙大圣”说着,就进小厅来,后面婆子们把果篮子都拎上来。

  只见这里头的篮子都是七八分满或是满了的样子,杏月道“她也采了这么些吗绣丫头认真着呢,咱们说笑的时候,她都没工夫答言。”

  陈嬷嬷还未说话,后头又抬上来一个筐子,里头的海棠果已堆到了一半,陈嬷嬷努努嘴,“还得再算上这半筐。”

  厅上一静,复都哄堂大笑。

  朱绣道“我卖力气采得多才好呢。”说着还央朱嬷嬷给她揉手腕子,惹得大家又笑起来。

  琥珀吃了茶,朱绣问“你干什么来了呢是老太太有话给姑娘,还是来找我的”

  琥珀因笑道“我都浑忘了正事儿。原是史大姑娘来了,老太太请林姑娘过去说话。”

  闻言,黛玉道“就去。”说罢,进内室去换衣裳。

  陈嬷嬷问“史大姑娘自年头家去,大半年没见了,是老太太想的狠了,派人去接的”

  琥珀摇头笑道“宝二爷倒常叫去接,只是史侯家请了女先生教导姑娘们,云姑娘就总不得空过来。这次不知什么缘故,史侯家送云姑娘来的。”

  片刻,黛玉换好衣裳,扶着杏月的手出来。朱绣就道“我也跟着姑娘先回去。这些海棠果子让人洗干净了,沥净水,在竹席子上阴干就可。”

  黛玉命桂月取新的宫绦,缠在一个荷花瓣样式的小提篮上,又从花房铰了些鲜花儿装饰,里头盛着红红的海棠果儿,真是别致有趣。

  令紫鹃捧着,一行人就往荣庆堂去。

  黛玉来至贾母这里,只见史湘云瘦了些,仍是大笑大说的,见她来,忙问好厮见。

  黛玉把那篮子海棠果亲自捧给贾母看,笑道“庭院里那株海棠树新结的果子,不敢先受用,给老太太熏屋子罢。”

  喜得贾母亲看了一回,叫鸳鸯搁去暖阁窗下的大几上,摆着又香又好看。

  琥珀忙道“这是林姑娘亲手采的呢。”说着,又绘声绘色的说仙女采果图。

  正值贾宝玉在旁,听得他连连扼腕跺脚,埋怨不叫他过去。

  这却有点儿抢了史湘云的风头。朱绣看她,却见她倒不似从前,原来这时候必会说些酸话,可如今她只捧着茶,扭过脸笑跟袭人说话。

  袭人这段时间常跟着贾宝玉上前头来,朱绣和她见着,两人也会招呼说几句客套话,就像从没有过前事一般。只是听琥珀说,贾宝玉屋里颇有几个不服她管的,晴雯一向与她并肩,还不算在里头,最刺的那个是碧痕,仗着宝玉喜欢,很是顶撞了几回袭人了。

  一会儿,三春也来了,史湘云便问“怎么不见宝姐姐”

  贾母笑道“方才我打发人去请,谁知薛姨太太一早带着她出门去了,明日再见罢。”

  贾宝玉见黛玉不大理会自己,心下有些郁郁,袭人趁人不注意忙低声道“好好儿的又生气了就是生气,在老太太跟前也只别带出来。你也别呆坐在这里,和别人说笑一会子,不比自己纳闷好”说罢就推他起来,送至贾母跟前坐下。

  至晚间,下人来问史湘云房舍。

  贾母沉吟一会道“叫云丫头跟她林姐姐住一晚上,明日再给她收拾房间,另作一番安置罢。”

  那眉寿苑的挡门太岁实在可恶,林妹妹见不到,如今还再要赔进去一个云妹妹,贾宝玉立时不依道“好祖宗,我仍旧挪出来,在碧纱橱外头的大床上,云妹妹跟之前一样住在碧纱橱里就很妥当。林妹妹体弱多病的,又何必去搅扰她呢。”

  朱绣闻言,心下只冷笑,好不好的,从没用你家请医延药的,这体弱多病又从哪里来的。

  贾母想一想道“也罢了。只是晚上不许闹你云妹妹,好生的在外头睡。若是又和小时一样搅得你妹妹半夜不睡,叫你老子捶你”

  鸳鸯服侍贾母睡下,到朱绣屋子说话,“方才我出来时,还听见翠缕在外头跟袭人哭,原来云姑娘不能来,是被拘着学针线呢,那个什么女先生,竟不是教读书识字的先生,而是个绣娘”

  “这怎么说老太太和宝二爷时常打发人去送东西给云姑娘,她们家那位继夫人怎么敢怠慢云姑娘呢”

  鸳鸯叹道“不独云姑娘自己,先夫人留下的两个嫡女并史侯的几个庶女,都一起学的。那边继夫人说,这针黹之事,才是女孩儿们的本分,老太太也管不得人家教养自家姑娘。”

  朱绣想一想,也道“是这个理儿,那这回怎肯送云姑娘过来了是小住几日,还是常住下”

  说起这个,鸳鸯就一脸不敢苟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派了两个极老的婆子来,话也说不清,放下云姑娘就逃也似回去了。老太太使人去史侯府问,才知道史侯爷点了外差,府里正忙乱,那位继夫人就一杆子把几个姑娘都打发出来了,云姑娘送来咱们这里,两位嫡姑娘被送去外祖家去了,下剩的几位连同其母送去别院”

  朱绣听这话,就知道这位继室夫人是打着要跟着外任的主意,只是“若史侯爷几年不回,难道这些姑娘都不能回家吗”

  鸳鸯嗤笑道“史侯爷并非迁委了外省大员,只是半年就回。那位继夫人偏生就闹出了这样的动静,老太太气的临睡时还在说。”

  这话叫朱绣也难答了,这位继夫人膝下尚且空空,想要个亲生的孩子无可厚非,可这吃相是有些难堪。

  正院里,王夫人心口也堵着一口气,周瑞家的侍立在一旁,大气儿不敢吭一吭也不知道那位继太太怎么想的,竟听信了道婆的话,说是几个姑娘生克她,她才没孩子;若这几个姑娘在家,就算怀上了也只生女儿不得儿子。

  “若她一日不生,难道咱们就替她养着不成”

  周瑞家的忙上前给她顺气,斟酌着道“听说那道婆很是灵验,史侯也想个嫡子,这才”

  合着这外任也就是个由头,怪不得怎么打听也不知点了什么差事。王夫人捶着胸口,恼道“好不容易送走这个瘟星,宝玉这半年才长进了,她又来了”

  才说着,金钏儿就进来回说“老太太将云姑娘仍旧安置在碧纱橱里,宝二爷睡在外头床上。”

  王夫人更是怒极,挥手就把周瑞家的手里的盖种扫下去,泼了金钏儿一裙子。

  半晌,王夫人才道“凤丫头呢府里这么多空屋子,哪里安置不来,宝玉都多大了,还要跟姊妹挤在一处么”

  周瑞家的无法,低声回道“舅太太使人来请太太的当下,西府也来人请二奶奶史家送人来的时候,都不在这里”金钏儿也说“到晚上,下头未收拾出房子,老太太便叫先安置了。”

  王夫人想起娘家嫂子今天说的事情,忽然问“姨太太今天也不在我恍惚听说带着宝丫头出门去了”

  周瑞家的忙道“一大早就出去了,太太回的时候,姨太太和宝姑娘也还未回来。只不知现下回没回。”

  王夫人捏捏眉心,只道“罢了,明儿再说。”周瑞家的和金钏儿才松一口气,忙服侍王夫人梳洗,歇下不提。

  这头王夫人憋着一肚子的气睡下,那边薛姨妈也好不自在,又搂着薛宝钗淌眼抹泪的伤心。

  “内务府如今也忒看人下菜碟儿,叫咱们家领的是个什么差使”薛姨妈黄着一张脸儿,肿着眼睛道。

  每年十月间,内务府会分派差事给各皇商世家。有些个世家多年都做一事,这分派不过就是个形式儿;有些不得意的,便会常常更替差事。差事更替,一则不熟不好趟;二则多是油水不丰厚的没人愿要的。

  当年薛父在时,薛家长年做香料、木材的差事,油水极丰厚。这几年光景差了,就有几样被旁家抢了去,可也不跟今年似的,竟然领了个“进上宫花”的差事

  薛姨妈一想起来,就悲从中来,哭道“这些个皇商世家里头,地位最高的就是支领皇宫内库帑银的。当日你父亲还在时,咱们家也是这里头的一个如今人走茶凉,才不过几年间,甭说这内帑了,就连差事也越发上不得台面”

  薛宝钗也难受的紧。今上这数年里,每年都要在世宦名家之女里,选人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薛姨妈见送薛宝钗进宫之事迟迟未成,问起哥哥王子腾和姐姐来,皆是叫耐心等候之词,故薛姨妈便起来这个心思。

  自过了重阳,薛宝钗常陪着她母亲出门拜访,就是想走一走旧日的关系,好能选中为公主陪侍。谁知这些日子下来,听到的不是推托之词,就是些不咸不淡的敷衍的话,叫薛宝钗怎能不心灰丧气。尤其是今日,她们娘儿俩个足足空等了几个时辰,才见着那家的太太,她家的小姐说话间还夹枪带棒的,薛宝钗还得装着听不出的样子。

  薛姨妈从炕柜里头翻出前几日薛蟠带回来的匣子,打开看,正是些纱堆的花儿。薛姨妈眼泪簌簌的掉,越看越气,双手举起匣子就往地下砸出去,口里骂道“这个不争气的儿祖宗的基业在他手里败了”

  薛宝钗顾不得别个,忙看她的手,见不曾伤着,才赶忙劝道“妈这是作什么这也不是哥哥的错说到底,咱们家没个硬靠山罢了。舅舅官儿虽做的大,和内务府、户部且不相干,等闲插不进手去。姨妈家这里也是这个理儿,只是不知道大姐姐怎么样了,若是大姐姐出头了,也还好一些。”

  薛姨妈哭道“自你父亲没了,各省的买办、总管、伙计欺负你哥哥不谙世事,都拐骗起来。咱们住在你姨妈这里,他们才不敢忒作耗,这才安生了多少日子,又分派了这么个差事那些人更不把咱们放眼里了我的儿,你哥哥只会胡闹,我只靠你,若你能选进去,以我儿的才貌品格,谁能不爱咱们就又起来了,可偏偏”

  说罢,又大哭起来,那日,薛姨妈一听差事,就两眼发黑,险些站不住。若不是夹着这一宗儿,薛姨妈就算和娘家嫂子不大和睦,可哥哥终究是亲的,靠着哥哥,也不至于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着,想赶紧让宝钗选送上去这差事严格说起来是明年的,若宝钗能被选送上,内务府看在这姑娘的来日可能有的前程上,也会松松手或给调换或再多分派一项体面些的差事。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像甄家,靠着甄家老夫人和甄太妃,如今都把江宁织造把在手里了。

  薛宝钗叹口气,舅舅和姨妈家总归隔了一层,借力也有限,若是不能进宫,便只能给哥哥和自己寻个高门亲事,可这也难得很。

  下炕轻轻把绢花都拾起来,薛宝钗心里一团乱麻,只看白日那位小姐暗含不屑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这身份尴尬的很,人家眼里且看不进呢。

  薛姨妈擎起一支绢花,恨道“这样儿的花,宫里的贵人哪儿稀罕带呢”薛宝钗默然无语,不说什么东珠、翡翠、玛瑙,就连珊瑚、松石、琥珀都不镶的花儿,纵然是新鲜花样,又哪儿能入贵人的眼呢。入不得眼,哪儿来的什么油水、赚头

  况且这纱堆的花儿,和金陵绒花还不一样。金陵绒花须得老手艺人,这花偏没那么复杂精巧,搁在这些贵人眼里,越发一无是处了。

  薛姨妈哭了一程,忽道“你姨妈家的大姐姐也是好模样儿,况还是国公府的小姐,砸进宫里也连个水花儿都没溅起来。我的儿,咱们只怕得另寻着路了。”薛姨妈每每问及元春,王夫人都语焉不详的,况且哥哥那里也没个准话,薛姨妈心里就有了别的想头。

  薛姨妈心思浅,家事又是与宝钗商量惯了的,当下,喁喁私语。薛宝钗脸上泪痕未干,红晕已上来了,只低头摆弄衣服不说话。

  娘儿们后半夜才胡乱歇了,薛蟠又是一夜未归,不知去哪里寻欢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