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 第31章 大汉华章(29)
  在小半个月以前夏安然已经听到匠人们的回报, 说是根据织娘们的要求将织布机进行了一番改装, 如此他便想着应当不用多久就能看到成果了。

  夏安然请织娘们先做出一个小样出来, 不需要先做大件, 毕竟大件的费时费力, 而且花样还不好设计。

  但没想到第一个交出作品的是阿孺。

  当他踏入织间的时候就见到稍稍抽条些的少女正安静得操纵着布机, 见到他进入,织娘们纷纷起身问安,夏安然只微微点头,拿起了被此间负责人递过来的一个香囊。

  夏安然手指从上头缓缓划过,这是一幅彩蝶翩飞图, 此种图案在女郎们的绣品中最常出现。

  他伸手轻轻碰触, 只觉得其有轻微的凹凸不平感, 翻过身, 背后的图案基本一致, 虽然有些线头,但的确是缂丝的工艺。

  历时小半年,终于跨出了一小步。

  夏安然将东西递给了负责人夸奖道“做的很好。”他明显感觉到一直在屏气的阿孺松了一大口气,负责的女工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她本人是这国内数一数二的织女,名唤芸娘。

  人物其名,最善织锦, 脾气也很好, 芸娘看了眼笑颜弯弯的小国王, 又看了眼躲在后头不敢露面的阿孺, 心中有几分好笑。

  阿孺是被小国王捡回来的,又看起来是为了留下她建了此房,若非殿下年岁尚小,只怕说什么的都有。

  而哪怕殿下年纪小,也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

  但芸娘至始至终一碗水端平,态度不偏不倚稳住了一房清静的同时亦是得到了阿孺的好感,很快,她就从阿孺口中得了真相。

  小姑娘当时一边握着拳头表示一定不能辜负相信她的殿下,一边苦恼于她其实有听没有懂,只是强硬得将那些知识给记下了,并且内疚于不能提供给芸娘更多的信息,芸娘自然不会提她来这儿之前亦是被人提点了一番,只是好一番安慰。

  阿孺很努力,她弟弟也非常乖巧。

  起先关于阿孺要将她弟弟养在房内,有不少人是反对的。

  她们所在的房内东西十分精细,不说旁的,就说蚕丝线吧,这东西又细又脆,一个不当心就会被搅成一团,若是被搅乱想要再捋顺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全数报废。

  而且大家需要完成中山王交付的任务,都得集中精神力,小娃儿若是哭闹可怎么让人做事?

  只是大冬天的,加上这位比她们都要先来,大家也不好明着反对。

  好在这小弟实在乖,阿孺拿了个麻绳给她弟弟围了一块地方,又给小弟塞了一把小木刀,她弟弟就真的在那个小圈子里头持续锻炼,每日都要完成蹲马步一个时辰,持刀劈砍五百下,再练倒立、举石等等。

  少一个都不干。

  不说弟弟,就算是阿孺也是极其执拗,该说不亏是亲姐弟吗。

  夏安然不懂,芸娘一摸底就知道阿孺全然是外行人,绣娘和织娘说起来是同行,其实差别可多,这感觉大概就和水彩和油画的差异相似。

  外行觉得就是隔壁,内行觉得却是好几座山。

  她只提点了几句,阿孺便懂了她的暗示,但在那之后她一直跟着学,拼命练,加上于他们而言缂丝也是新工艺,同样需要适应,双方的进度倒是都差不多,但能从一个全无底子的外行人做到如今底部,已经足够让芸娘佩服。

  就冲着姐弟两的这分子执拗劲,芸娘便有意于他们交好。

  如此,方才让这极为长脸的第一件缂丝作品落在了阿孺身上。

  缂丝是一把双刃剑。

  缂丝技术起源于汉代成熟于唐宋之间,而他的巅峰却是在明清两代,宋朝的缂丝技艺主要用来以制作画卷和帝后服饰为主,而到了明清两代,缂丝却成为了皇家御用的服装制造,伴随金线、羽毛等名贵物品的加入,缂丝渐渐成为了带着皇权、尊贵象征的记忆。

  在他的印象里,万历皇帝有一件缂丝龙袍,整整制造了十五年,后世的文物管理人员想要找能够复刻这间龙袍的民间匠人走遍了整个中国方才找到一位大师。

  而到了清朝,江南的丝织业彻底被绑上了皇家的大船,最鼎盛之时有将近十万人从事织造业,靠着丝织品,江南差点便兴起资本主义商业的萌芽,可见其利润之大。

  和制造瓷器一样,夏安然把这项技术提前捣鼓出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倾销给匈奴人。

  中行悦眼光毒辣,人也不好对付,一个瓷器可能并不足以能够吸引人,而且瓷器起初想要打入匈奴市场有些难,毕竟瓷器体量巨大,不方便走-私。

  而丝织品便不是如此。

  它轻薄、可折叠、昂贵的特点注定了它是走-私商人最爱的货品。即便是匈奴官方禁止匈奴本部穿着丝绸的情况下,丝绸的走-私贸易从未停止过。

  何况单纯就服装角度而言,丝织品的确比不上兽皮的硬度,丝织品最多也就是穿起来比较舒服,但是加上缂丝呢?

  又或者加上织锦呢?织锦比起缂丝来说,它的的制作方法要简单许多,成品也要更为快速,适合大批量制造。

  如果用这些丝织品制造成衣服会引起匈奴的警惕,那就先做小的装饰品。

  在这个纸张都没有开始普及的年代,大家用来扇风多半用的是羽毛扇,要到东汉时期才开始渐渐出现团扇的雏形。

  轻罗小扇扑流萤的精巧美丽,有几个女郎能够抵得住?

  便是现代的女性们在拥有电风扇的便捷之后偶尔经过刺绣店铺后也会忍不住买两把精美的团扇。

  用姑娘们的话来说,她们煽的不是风,是仪式感。

  若说扇子还有季节局限性,那还可以用来做发带、披肩、小丝巾。

  对于来自现代的夏安然来说,虽然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会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装饰、可以买买买的地方,但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灵感来源。

  感谢某宝的商人们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而最重要的是,单单是丝绸就能赢得外邦为之疯狂,如果加上带上精美的花纹的丝绸呢。

  诸多外邦已经被匈奴打得没了脾气,现如今,匈奴可以说是整个一个东亚地区最为强大的势力团体,之所以不能用国度这个词汇,是因为匈奴并没有立国。

  严来说,他们是一个由各个部落汇集而成挂着匈奴旗号的部落联盟。

  只要是联盟,就有各个击破的余地。

  财帛,利益,均能煽动人心。

  忠诚的人值得敬佩,是因为其能够在利益的引诱下还能够维持本心的人实在太少。

  而忠诚,恰恰是匈奴人最不需要的东西。

  茫茫大草原上,匈奴人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活着和强大服务。只要是活着,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结盟也好,背叛也罢,背后捅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以利益作为推手,一点一点地以物质腐化他们,同时买来匈奴的奴隶,让这些最憎恨匈奴的人充实边关。

  匈奴和大汉之间,会有十来年的和平时期。

  十年,已经足够让一个势力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由盛转衰了。

  而一旦匈奴王庭开始衰落,都不需要大汉出手,匈奴人的慕强效应便会使得匈奴人开始内乱,一直到选出一个新的头领为止。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想要达到这一目的大汉必须出口相当数量的各种制品,这就势必造成织布、织锦、缂丝、绣花等行为从女子们闲暇时补贴家用的地位,转换为主要职业。

  西汉年间,整个国家的作风都是偏向于节约朴素。这一来是因为物资匮乏,二来亦是因为皇室带头。

  事实上,即便是作为皇子的刘小胜,他也有许多衣服就是他的母亲亲自织布扎染后制成的。而在如今,妇女也是家庭农活的半边天。

  要想要从繁忙的农业活动中将妇女拉出来,势必要先一步进行农业工具的推广。社会只有在能够将人从最基本的满足生活要求的劳作中脱离出来,才能够进一步的发展。

  小商品业、制造业、服务业等等行业,都在这位年轻的藩王的计划本里。

  所以。

  夏安然在从布坊出来后,脚步不停得乘上马车,去了较为偏远的中山国铁匠坊。

  此处的坊主姓张,叫张大锤。

  他原本只是一个卢奴县寻常铁匠铺子里头的掌锤人,他主要的任务便是修补农具以及制造些小摆件。

  这样的技术水平作为一个县城的铁匠掌锤自然是足够了,但是作为一个一国之都的铁匠师傅那可完全不行。

  在中山国封国的命令下来之后,这位铁匠师傅也非常有胆魄,他心知如果他自己不动,旁的铁匠也会过来建造铺子抢占他的生意,分明是自己的肥肉却让别人叼了去,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于是此人联系了自己的师兄弟,又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网向外延伸,找来了好些铁匠师傅,同时,左拼右借得将自己所有的积蓄一起砸下去,将铺子做了延伸,同时还造了一个高炉。

  加上原本就拥有的两个高炉,张家铁匠铺一跃便变成了有三个高炉的顶配装置。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非常的机智。

  作为官方指定的打铁铺,张大铁匠一口气接下了小国王所定下的制造农具的生意。

  让他挠头的是,和定金一同下达的还有验收的标准,这标准一看就是懂行的人列出来的,虽然严,但并不严苛,张大铁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首先被要求交付的是犁铧,因为只有一个零部件,所以打造的所需要的时间时间很短,现在这批犁铧被用经过鞣制的藤条固定在木制的犁床上。

  做实验的匠人都不等小吏将牛带来,袖子一撩,自己便扯着绳子向前哼哧哼哧地拖着梨走。后头扶着匠人神态十分轻松,尤其在前者试图转弯绕向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惊喜之色。

  等到两人合作铲过了一小亩田地后,二人都得出了彼此满意的答案。

  小吏同时拿来了现在最为先进的直辕犁,再亲身上阵试验了一番后,无论从“牛”的角度还是从人的角度,都更加倾向于曲辕犁。

  曲辕犁比之直辕犁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所带给人的感受却全然不同,曲辕成型于唐代,在之后的时代均无大变化,有此可见其从最初制造出便已改无可改的精妙程度。

  而其中最得好评的还是曲辕犁设有犁评,这一种装置可以控制犁铧入地的深度,使之可以应对大部份不同情况的田地。

  且其降低了重心,又缩短了犁辕长度,从而减轻了对于畜力的负担,无论对人还是对畜都能更省力。

  正当众人琢磨的时候,牛也被带来了。一并前来的还有一富农,这牛便是富农家的牲口。

  虽然中山国这一批治粟内史所带领的专管税粮班子多少都对耕地有所了解,但有些操作还是得真正的农民上手尝试。不管是发力姿势也好,耕种习惯也好,都需要由农民来做检验。

  老农在看到这一个新犁,原本淡定的神色一凝,他一个呼哨唤来了没有穿鼻环的黄牛,自己就亲自上了手。

  实验报告很快被递交到了夏安然的面前,只看了看下头管理递交上来的数据,夏安然便毫不犹豫得在上头用印。

  拿到准信的治粟内史立时雇佣了匠人加紧制造,自己先亲自带了一小批已经造出的犁去了南方地区。

  中山国是一个长条形的行政地图,以南北走向为主。即便所在地有太行上遮挡北风总体呈现温暖气候,但是出于纬度的自然优越性南边还是要比北边先一步的解冻。

  故而出于牲畜恢复的需要,之前在给牛鼻子穿孔的时候,便是有计划的由南向北推进。

  这次官吏们南下的时候便发现,只粗略一看,农田中的牛犊数量就有了明显增加,一问才知晓这些牛犊有不少都是中山国的居民向着周边郡县采购来的。

  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干活勤恳,看着老实巴交。但同时他们也是对一些政-府行为非常的敏感。

  经由上面上头丞相所派下来的给牛穿孔的队伍,让他们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一些没有牛的家庭,在看了一场热闹之后,回去寻思着就托人到别地买了小牛犊回来。

  这些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很快他们都拿到由上而下推广开来的曲辕犁来。

  比之前些年才出现的畜犁,曲辕犁又经过了进一步的改进,使用感觉更为轻巧的同时也更为省力。

  甚至于对于寻常的农人来说,他们都不需要前头有畜给他们节省力气,光靠自己就能让他推动。尤其是家里是小牛犊的家庭几乎都不舍得让小牛犊来干活。

  牛崽子还嫩着呢,现在可不敢使得太狠,伤到了筋骨日后就长不大了。

  现在的小牛犊的主要工作就是——吃吃睡睡看小孩。

  张铁匠所做出来的那些器具看起来数量很多,但是算到全国也只能说是荧星之火,如今的主要推广方式是下发到县乡,然后由县长或者乡长,再向下一步推动依样画葫芦的造出一批由村民自己打造的农具。

  县里和乡里对于上头下发的农具的方法适应能力良好。今年大家都比往年要富裕一些,尤其是一些男人在摘完了漆果以后还帮忙去盘了火炕,又得了一份工钱。

  更何况农具这种东西,自己一家人用一套事实上极为浪费,农人长时间的种植经验之中也产生了一套诀窍。

  农具一年中自己基本上只用一次两次,平日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自己打好后就借出去,同理自己也能和别人换着用,大家都不占人的便宜。

  若是遇到实在打不起农具的,便用自己的劳动力来交换农具,帮着农具主人家打打猪草、整理一下田地,亦或者开个荒种点小菜什么的。

  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太会遇到过分的主人家。

  如此,在这个冬天,中山国的大部分木工匠人居然都没能成功猫冬,他们多半在金钱的诱惑下,乒乓干个不停。

  只为了赶在仲春之前将工具都准备好。

  除了水稻之外,夏安然还让人去别的地区采购了一些菽麦当做种子。

  中山国虽然河网纵横,但是也有不少区域是缺少水利灌溉的,此前这些区域主要以种菜为主,而现在中山国以官方的名义向下发了麦菽的种子,鼓励大家试验植物的多样性。

  农人们在听闻小殿下似乎喜欢吃菽乳,都很愿意开些荒地试着种种看,尤其在听闻这二者可以轮作之时。

  虽然单个产量比不得稻谷,但是若是可轮作的话,一岁的产量也颇为可观。

  农人们对于新下发的农具均都适应良好,只除了一个异类。

  让夏安然绝对想不到的异类。

  那就是用来给水稻插秧的秧马。

  在那个小月牙被造出来的时候其实原来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但偏偏老木匠的小孙孙意外爬上去之后坐在上面就不愿意下来了。

  老木匠的老婆子也发现,把小孙子往上头一放就可以让他安静好些时候。

  于是在完成了样板的制造后,老木匠为他的孙子又造了一个缩小版本的,这本来也不算什么,但偏偏官员们在教授下级官吏们如何使用这些农具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那时积雪尚未融化,这一种需要在泥地才能发挥其移动效果的秧马在雪地上也发挥出了类似的效果。

  大家都是年轻人,只一会大家便发现坐在这个道具上从坡度略高的地方可以踩着雪一路向下滑,简直不能更刺-激。

  负责记录的小吏看了一看上头交下来的使用说明,再看了看除了插秧之外已经被发挥出了多种用途的秧马眼神颇有些微妙。

  说起来,这些拿着鞍马玩的最凶的人,好像跟小国王的年龄差不多哟。

  咳。

  小吏当然没有猜测夏安然鼓捣出这个是为了玩耍,但是这种造型奇特的插秧装置最早是怎么被造出来的?又是怎么被发现很是易于插秧的,那就很值得琢磨啦!

  农忙时候用来插秧,农闲时候用来哄孙子,大冬天用来滑雪,一物多用,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嗯,是个推广的好理由。

  至于民间所传的这本是小皇子们的玩具,最后被英明神武的陛下发现可加以改进之后,变成了易于农人们插秧的秧马什么的,这种传言是谁传的?小吏才不知道呢。

  还有那什么怎么传着传着消息就变成了“这是小国王年幼时候的玩具”只要造一个鞍马,就能获得小国王、小皇子们的同款玩具的消息,更是和官吏们没有一点关系啦!

  并不知道已经有一口黑锅砸到自己身上的夏安然在后来出行时看到农人们乒乓自己敲秧马的时候,还感觉特别喜悦。

  偶尔看到了小孩们坐在上面玩耍,他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偶尔见到玩的疯了,还会让人停下马车叮嘱看护的大人们几句小心翻倒,这东西砸人不轻云云。

  至于说完了话之后村民们微妙的眼神全被他当做是对于他这么亲民的国王的不适应啦!

  忙忙碌碌间,时间进入了两月末,降雪已经停了,街道上的积雪也在渐渐融化,在人们感觉到升温前,冻土中先一步长出的嫩草已然宣告了春日的到来。

  中山王府启程前往长安朝谒的队伍和贡品都已准备得差不多了,由程不识亲自领兵带队,战斗力爆表的丞相郅都陪同。

  太傅翟邑和御史大夫韩婴坐镇中山国,浩浩荡荡的朝谒队伍即将正式向着长安城前进。

  参加春季的朝谒的藩王相比起秋季来说要少上一些,毕竟秋季大家都有了收成,向上交的时候没有那么心疼,而春季时候那就真的是在抠着自己的粮食了。

  加上夏秋出行比起冬春出行更加便捷,若非夏安然有需要去见自家老爹的必要,他也不会这时候出行。

  比起别的兄长叔伯,夏安然倒没有这一种经济压力,毕竟他老爹亲自免了他十年的税收,在决定出行前夏安然特地写信给了他的四哥,鲁王刘余。

  这一位是程姬之子,他有个大名鼎鼎的弟弟叫做刘非,是景帝的十四个儿子里面最能打的,也是唯一一个参加了七国之乱平叛的皇子。但同时,他还有个特别熊的弟弟,皇八子胶西王刘端,这位简直就是皇子中的做死小能手,偏偏这位也看透了武帝的心思,和皇九子刘胜一样荒唐快乐了一辈子,也得了个善终。

  姑且不论几位皇子后来如何,事实上刘家的几个皇子之间关系都还不错,毕竟都是小时候打成一团的。

  当哥哥的鲁王听说九弟打算春季去朝谒故,而来问他需要注意的关键点之后思考了一下,觉得与其解释不如直接带着弟弟们走上一遭,一并的他也带上了两个弟弟。

  既然要同行,多几个也没事,夏安然便叫上了自己的邻居皇二子河间王刘德,刘德喜欢看书,不喜欢凑热闹,但是他对于夏安然送过去的纸张很是感兴趣,于是也跟着一同来了。

  藩王离开自己的封地之前都要向朝廷先行上表文书,等到当皇帝的允许他们离开以后才可以出行,就因为等回信,夏安然的出行时间延迟了不少。

  中山国位于山东和长安城之间,所以当哥哥的刘德大手一挥,表示他和夏安然二人南下,程姬三兄弟西进,两方到时候就在邢台集合。

  为了省时间,刘德便让夏安然在原地等着,他快要到的时候会派人去中山国,然后两方车马一起南下。

  大家抱团走一来热闹,二来也更安全一些,毕竟七国之乱评定至今也不过一岁不到,谁也不知道哪座山上是不是就藏着乱军。

  于是在和手下们交代好便离开了中山国中心城区卢奴县而到了更南一些的地方居住,当然顺便,他要去看一看温泉庄子的建造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