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吾心安然(快穿) > 忘恩义负义(七)
  “当然不会。”

  安然轻笑“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走。”

  小五也明白这个道理, 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了。

  争流和小五两人就此在盛府住下, 引起的风波不小, 若不是盛家管理严格, 下人口风严谨, 只怕风波的范围要扩展到整个云岚城。

  盛三娘子起初听闻这个消息,在安然面前连笑容都险些保持不住, 好在后来小五机灵可爱,很快和她兴趣相投,打成一片, 几乎将争流忘到了脑后。

  盛四娘子看得好笑又无奈, 到底是性格原因,成熟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四娘子没有刻意提醒她。

  不过盛三娘子快活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日安然将她们喊到了书房。

  淡淡的熏香中,明艳动人的女子坐在上首, 容色淡淡,却自有一股威严。

  两位年轻的小娘子恭敬又不失亲近地行礼“见过长姐。”

  “长姐,这是我们今天的课业。”

  她们二人将写有密密麻麻字体的册子递上来,安然每隔几天就会将她们唤来一次检查进度, 因此二人不觉得奇怪。

  安然翻开册子,一目十行,很快就到了底, 她微微点头,神态满意。

  一直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盛三娘子松了口气,这一声呼气在安静的室内有些响亮,她懊恼地捂住口鼻,后悔莫及。

  盛四娘子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

  安然瞥了盛三一眼,将册子合上,出乎二人预料的,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言语,而是夸赞道“学得不错。”

  盛三娘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要是有尾巴,只怕这会儿也跟着翘了起来。

  长姐夸她们了

  开心

  喜滋滋的模样看得安然一笑,她温声道“苏素向我汇报,说她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

  这当然是虚言,苏素管理铺子好几年的经验怎么可能没得教,不过是她没吩咐,因此不敢教而已,但在账册与管理方面确实没得教了,空有理论只是纸上谈兵,更多的需要亲自经历。

  “因此我打算分别给你们一个铺子,你们自己管理。”

  盛三娘子和盛四娘子到底与别的商人不同,不必白手起家,也不同于盛珍,她们走得是坦荡大道,注定要轻松许多。

  不过再轻松,以女子之身执掌巨贾之家,总归不是容易的事情。

  安然没有打算为盛家奉献一辈子,但也不可能看着盛家败落,好在目前来看盛三娘子和盛四娘子都有些天赋。

  如果她们能够撑得起盛家,且自己也愿意,安然就会将盛家交给她们;如果她们不能,或者不愿,安然想,她总归能够找到愿意的人。

  将两个年轻小娘子扔进了水深火热之中,安然有更多的精神关注邓家。

  邓家,长廊上挂着轻纱,清风徐来,薄纱曼舞,风铃声叮当作响,很有一番风韵。

  华服的少妇走上长廊,侍女小厮前后簇拥,看着派头不小。

  匆匆路过的下人连忙跪下行礼,口称“夫人。”

  盛惜目光不曾有一丝落到那下人身上,她身边紧紧跟随的侍女扫了他一眼,道了声“免礼。”

  一行人很快离开,那下人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才起身,抹了把汗,心道夫人看着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他得去提醒阿翠小心些。

  尽管刚才离开的盛惜自认没有一丝情绪外露,但长久以来,邓府的下人们对这位夫人了解颇深,琢磨她的情绪很有一套。

  哪怕夫人在老太太面前伏低做小,婆媳俩看着日渐亲密,宛如一母女,但在邓府的下人,尤其是正院的人眼中,她们俩分明还是相互不待见的典型婆媳。

  正院的人对此深信不疑,这一点从夫人每次前往老太太的院子前后都心情极差就可以看出。

  老太太的院子是邓家最好的院子,各种好东西邓戚从不吝惜往这里送,他一个年轻前途无量的举人,有的是人想在他还没真正走上青云之路前巴结。

  盛惜温柔的水眸里一丝恨意飞快掠过,她对着前来迎接的老太太院子里的侍女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迈进里面,对堂上富态的慈祥妇人亲亲热热喊道“婆母。”

  声音清脆,亲昵自然。

  从前盛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演技会那么好,正如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恨一个人至此。

  盛惜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与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一样,这个不一样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自豪,盛珍多年的宠爱更使她坚信这一点,但这一切都在嫁入邓家后被击碎了。

  邓戚无视她,哪怕她再怎么讨好也偏帮邓母,没心没肺,装作看不到邓母对她的刁难。

  对,是装的。

  盛惜很确定这一点,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判断。

  这几个月,邓母让她当着满院下人的面下跪,让她像下人一样侍候她,稳稳升任盛惜仇人榜第一名。

  而在这个过程中,邓戚一直装作不知道看不到,只躲在书房看书。

  盛惜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没有娘家的支持,没有丈夫的宠爱,盛惜只能暂时忍着。

  也许最初她还是真的把邓母当婆母看待,但现在,盛惜只知道面前的是敌人。

  是敌人那就好办的,盛惜呼吸略微急促,反应过来这点,她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面上笑意更柔。

  “婆母,”见礼过后,她对身后的侍女示意,“媳妇请教了大夫,亲自下厨为您做了一盅补汤,婆母可否赏脸尝尝”

  那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将托盘高举,红木托盘中央摆着一只玉色小碗。

  做媳妇的总不能不会做饭,邓母最近借此刁难了她许久,还派下人监督她在厨房亲自下厨。

  大户人家的媳妇的确需要会些厨艺来讨好婆家人,但她们大多是指点厨子来做,动口不动手,而盛惜在邓母的要求下却是亲力亲为。

  不过她做出来的东西邓母几乎一次都没尝过。

  她何等精明,哪会入口明显对她敌意深重的儿媳做的东西。

  不过次数多了也有弊端,盛惜又恳求了一次,杏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邓母暗道这狐媚子的段数又上升了,但思及她这些日子的乖顺,她又放下了心,哪个媳妇入门不会被婆母惩治一番,眼下这些算什么,她当初嫁给夫君,婆母做得那才叫狠。

  她都没让儿媳洗衣下地,这些算是什么。

  邓母想得心安理得,且儿媳天生就不该反抗婆母,不过她警惕未散,摆手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再拿一只碗来,我与盛氏共用。”

  侍女柔声应是,很快取来一只碗。

  邓母看向盛惜慈爱笑道“你辛苦一番,怎可半点不用。”

  盛惜连声道不敢,乖巧道“这是儿媳该做的。”

  待她用了一勺后,邓母才慢慢将半碗补汤饮尽。

  半垂的眼帘中,一抹幽光泛着冷芒。

  既然有了开头,日后盛惜再呈上汤水吃食,邓母都一分做二,与盛惜一同用了。

  安然看过送来的盛惜一举一动,眉心微蹙,之前她不曾好奇盛惜送给盛珍的毒,但现在却觉出一丝不对来。

  她是哪里得来的东西

  命人取了邓家一只还有残羹的碗,安然请来秦大夫。

  秦大夫凑近抽动鼻子嗅了嗅,说道“和你之前那个一样。”

  他接着介绍了这种世间罕有的慢性毒,其能无知无觉摧毁人的身体,死亡后让人看不出半分不妥,只会以为是自然而然该死了,哪怕死的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也只会以为是得了疑难杂症,身体生机终尽而亡。

  秦大夫老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心虚,目光躲闪,“盛丫头啊,说来是老朽对不住你。”

  “嗯”她疑惑看向秦大夫。

  秦大夫搓着手,不太敢看她,“我前些天派人收拾我的老窝,才发现有些东西丢了。”

  安然立刻了然,“所以是盛惜偷了您的东西”

  秦大夫点点头。

  “老朽”他张了张嘴,有些羞愧,“是老朽自认没几天好活的了,懈怠了医术,好些东西给忘了,之前没认出来。”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放在了自己面前,他都没认出来想起来,羞愧的秦大夫想撞墙。

  还神医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祖师爷。

  安然明白过来后只好安慰了他几句,人之老矣,实属正常,不过看上去没多大用处。

  安然命人换了盛惜用的药,她不可能放任盛惜害死一条人命,邓母再可恶,也不当死,秦大夫也不可能让盛惜拿着他的东西害人。

  她让人换了一种常见且症状明显的药,云岚城内的医馆大夫的水平就能认出来且解决。

  数日后,邓母一大早刚起身突兀倒下,将侍候的侍女们吓得不轻,连忙派人去请了邓戚夫妻过来。

  “大夫大夫呢还不派人去请大夫”

  邓戚含怒呵斥,半跪在邓母床前,握着她的手担忧不已,盛惜看他紧张的模样一阵解气,又生出一丝悲哀。

  纵然她嫁进来的目的不纯,可对他的帮助却不可否认,而且两人是真正的夫妻啊,但只怕在他心底只有母亲一个位置,其余的人,都不重要吧。

  她自怜自艾,对大夫的到来没有一丝担忧,据她在与药一同寻到的描述上来看,唯有盛珍身边秦神医这个层次的大夫才知道这种药,要解决更是难。

  这云岚城中,除了秦神医外再没有第二人能够做到,但秦神医的存在又不为外人所知,邓戚也不知道。

  “夫君别担心,”盛惜柔声细语“婆母年纪大了,早年劳累,想必只是些小病症,没什么大碍。”

  邓戚眉头紧锁,没将她的话听进去,真是小病症能晕倒能晕倒的绝不是什么小病小灾。

  平日里听得还算舒服的声音这一会不知道为何也入不得耳了,他敷衍道“你去催催看大夫怎么还不来”

  盛惜轻咬下唇,望着邓戚背影的目光有一瞬暗沉。

  都说磨难使人成长,盛惜就是如此,她察言观色的本领突飞猛进,何况邓戚根本没怎么遮掩,她自然是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的。

  不过她没说什么,冷冷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邓母,盛惜垂眼低头,白皙的脖颈微弯,柔声道“妾身这就去催催,夫君莫急。”

  她退出室内,抬头的瞬间神情立刻变了,威严冷漠扫过侍女,“去催催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侍女习以为常,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微微一屈膝就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侍女拉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大夫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药箱奔跑的药童。

  盛惜的神色重新变得温婉,眼中还有明显的焦急惊喜,“大夫来了快请进看看我们家老夫人。”

  屋里邓戚也听到了声音,连忙站起身给大夫腾开位置。

  大夫只来得及擦了擦汗,冲二人随意拱了拱手“邓举人,举人娘子。”

  他深知人命关天的道理,更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是前途光明的举人的亲娘,一点都不敢大意,匆匆见过礼后就开始诊脉查看。

  房间内其余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紧张不已。

  半晌,大夫手指还搭在邓母腕上,神情却越来越古怪,他先是往盛惜所在的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又看向邓戚,嘴唇动了动,问道“哪位是老夫人亲近的人”

  他问的自然不是邓戚,而是下人,邓戚明白,他招来邓母倚重的侍女。

  大夫询问侍女邓母近日身是否有某些症状,侍女一一应了,大夫的神情更加怪异,他看了眼邓戚,这一眼中有怜悯有好奇等等复杂的情绪。

  “邓举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家主,邓举人求见。”

  侍女禀报道。

  书房内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在练字,神情淡然,气质温和,说来也怪,大娘子容貌明艳,美若杜丹,以往穿素雅干净的衣裳都有些不合适,但近来气质稍改,再穿上这些就显得合身多了。

  不过做为大娘子的近身侍女,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一场大病,病愈后身子都单薄了许多,要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大娘子一直明艳动人。

  笔锋划过纸张,最后一笔锋芒尽敛,安然将笔放回笔架上,淡声道“请进来吧。”

  侍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领着年轻的举人进来。

  举人眉眼阴沉,含怒未发,压抑着声音道“盛家主有礼。”

  安然看了他一眼,挥退侍女,稍露不解道“邓举人不在家中温书,何来我处。”

  她表现的态度淡定,似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到来。

  这让猜测到盛惜与盛家决裂的邓戚怒气微敛,但思及盛惜还是盛珍做主嫁给他的,邓戚仍有怒气。

  “盛家主,”他随意拱了拱手,迫不及待道“小生是来休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今天能结束呢,看来还需要一章,明天见,晚安小天使们,早睡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