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莫以斐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闪光灯在车内亮起，刺得人不由微微眯起眼。
莫以斐掐着嗓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车里太暗了，所以我开了个闪光灯，没关系吧？”
余深自然不会回答他，助理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牢牢闭着嘴不出声。
莫以斐不以为意，摆弄着手机把刚拍到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今晚又搭了个顺风车。
照片中露出男人一条笔直修长的腿，正中则是前排司机手上醒目的方向盘标志。
没一会，红色的小点数字咻咻咻往上涨。莫以斐点开新信息，都是问他在哪、跟谁在一起的。
这群人眼睛都毒着，这照片上的人一看就跟莫以斐平常混的公子哥不一样，即使手腕上只露出一小截表带，已经有人把型号牌子都猜出来了。
莫以斐在心里啧了一声。
都是人才啊。
以斐：矮油，今天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在里面遇到了余先生
以斐：本来我是跟别人来的，但余先生一定要送我回家，我拒绝多不好
余先生，还能是哪个余先生？
——以斐，你都搭上余先生了，肯定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也给我们介绍几个呗
莫以斐回道：没问题，我看看哪些不太适合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收到消息的人抽了抽嘴角，强笑着回了条信息。
看着别人发来的羡慕中暗含嫉妒的话，莫以斐无声笑了笑。
车在他住的公寓楼外停下，莫以斐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男人，“余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
他这话说得很有些意味深长，一听就知道这个坐坐不是简单的坐坐。
余深淡淡道，“下车。”
莫以斐从善如流下了车，“余先生，今天能见到您很高兴。”
车内的人没有说话，莫以斐说了声“再见”，关上车门。
上了楼，手机收到一条公子哥发过来的信息。莫以斐这才想起来，他似乎把某个人给忘了。
莫以斐：抱歉，忘记跟你说一声了，我已经到了家
公子哥：余总？
莫以斐：嗯
公子哥过了好久才回过来一条：你跟余总什么关系？
莫以斐没回，那边也没问，他放下手机，换下一身束缚的礼服。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莫以斐摸着滑嫩的皮肤，一点点抹上身体乳。
“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余深怎么可能不喜欢。看他那闷骚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
系统不信，“剧情中主角攻是一个自律禁欲的男人，喜欢这种类型的可能性极小。”
“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给我安排这么一个角色。”
“斐斐，所有角色都是随机的呢。”
“知道，挑战性嘛。不过这次你猜错了，如果他对我没意思，怎么会这么容忍我？”
系统：……它也不知道攻略人物为什么这么奇怪。
连每根脚趾都不忘涂抹均匀，进行完睡前的工作，莫以斐把瓶子丢开，往后一倒，闭上眼睡了。
*
“余总，您的花。”秘书推开门，语带忐忑道。
余深抬起头，看到秘书手中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神情微敛，“怎么回事？”
“楼下说是送给您的。”秘书有些不安。
这是哪个人给余总送了一束花，胆子也太大了吧。
“扔掉。”余深毫不留情道。
“余总，还有一张卡片，您要看看吗？”顶着余深的冷气压，秘书很想就这么离开，可是事情还没有交代完，只好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
余深正要开口让她连同玫瑰一起处理掉，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拿过来我看看。”
——用我亲手挑选的玫瑰，献给我最敬爱的余先生。
余深挥手让秘书出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莫以斐买了花让人送过去，顺便在一边的店里打包一份饭菜，回到家打开吃起来，“我亲自挑的花，每一朵都是当天运送过来的鲜花，余深收到一定很喜欢。”
系统，“……斐斐，男人应该不喜欢花吧？”
“这要看是谁送的。”
发过去的微信好友请求通过了申请，莫以斐边点开对话框，边道，“看吧，口是心非的男人。”
系统，“……”
以斐：余先生，花收到了吗？
余深的微信头像用的初始图片，起的名称特别省事，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余深：嗯
莫以斐打开备注，敲上几个字：磨人的余先生
系统：……
以斐：喜欢吗？
磨人的余先生：你觉得？
以斐：我觉得你一定很喜欢，我专门去花店给您选的。
磨人的余先生发来一条很耐人寻味的回复：哦
“小二，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用他平板的声音道，“斐斐，一般发哦的网络用语代表冷漠。”
“怎么可能，余深像是那种懂网络用语的人吗？他的‘哦’一定是满意的意思。”
系统，“……既然斐斐知道，怎么还问我？”
莫以斐，“太无聊了了，我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好玩的回答。”
系统，“哦。”
莫以斐再发消息过去，那边却不回过来了。莫以斐叹口气，“一定是害羞了。”
系统：……
它实在想象不出攻略人物害羞是什么样子。
连续送了好几天花，除了一开始余深给他回过消息，之后莫以斐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让他不由怀疑对方是不是把他屏蔽了。
“看来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系统：？？？
*
那天莫以斐拍照发了朋友圈，几个塑料姐妹儿都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人，马上就把他跟余深勾搭上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心里暗暗想着，这回他该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了。
以前有明星仗着一张宴会上两人站在一起的照片传绯闻，不过半天就被余深封杀，直接退出了娱乐圈。
这件事闹得还挺大，圈外人不知道原因，圈内的大多却都知道一点。
余深不允许，所以犯忌讳的人就受到了处罚。打那之后，没人再敢挑战他的威信，连主动的攀谈都少了许多。
助理听到消息，跟余深汇报了这件事，“余总，要不要我去处理了？”
余深没有翻别人朋友圈的习惯，听到助理这么说，点开莫以斐的头像。
这人真是没有顾忌，竟然大大咧咧把这条朋友圈公开给了所有人看。要知道，莫以斐的微信上，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姐妹儿，还有不少圈内的公子哥大佬。
那些大佬的好友还是他借着别人的势加的，但加了他不敢主动勾搭，只是单纯地放在通讯录里。
他这条消息一发，等于告诉了所有人，他跟余深关系匪浅。
余深放下手机，面色平静看向助理，“你很闲？”
助理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余深这是不让他管的意思。
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当即提起精神，助理将这件事带过，汇报起工作内容。
*
“斐斐，您说的下一步是指断绝联系？”
“若即若离这个套路虽然很老，但越老的东西越有用。知道吗？当一直出现在身边的人突然消失，心里反而会在意。”莫以斐啃着手上的烤翅含糊不清道。
“可是我看攻略目标一点也没有想你的意思。”
“余深那种人心思深得很，你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看不出来。”
“那不就得了，指不定他心里多抓心挠肺想我呢。”
系统：……并没有这么觉得
这一点还是不告诉斐斐好了。
而且……它看了眼吃得欢快的莫以斐。
怎么感觉斐斐并不是很主动的样子？
等莫以斐所谓的若离阶段过去，他发了个消息给男人约他吃饭。
这一回对方倒是回了。
磨人的余先生：行程已满
莫以斐当即对系统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不就回了。”
“可是斐斐，攻略人物拒绝了您。”
“总裁大佬嘛，忙得很。他这话是暗示我跟他预约时间，一起吃饭。”他不在意地回了个了解的表情包过去。
下午，莫以斐接到了房东打来的电话，催他交房租。
糟糕，这段时间宅得太开心，把钱花完了。
跟余深扯上关系后，那些公子哥反而不敢找他了，莫以斐好久没拿到红包了。
不管莫以斐跟余总有没有关系，这些公子哥可不敢在老虎脸上捋须。要是不小心真把人抢了，还不得被搞个倾家荡产？
都是圈子里的人，就都地位越高的人对这些看得越重，拿他们自己来说，如果遇上这事，倾家荡产还是轻的。
几个公子哥不敢跟他说话，莫以斐点开某个男人的头像开始诉苦。
以斐：余先生？
以斐：亲爱的余先生？
以斐：余先生，你家仰慕者快要山穷水尽睡大街了！
私人手机持续不断震动，余深拿起手机看到上面一排信息，点开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的刷屏行为终于停止了。
以斐：余先生，您身边有岗位需要竞争吗？比如情人什么的？
磨人的余先生：不需要
以斐：失业中，求职，包吃包住即可
磨人的余先生：不缺
以斐：[哭泣] [哭泣] [哭泣]您不爱我了吗？
磨人的余先生：没爱过
以斐：男人啊，得到的永远都不会珍惜……□□都没拔就无情了
余深额角微抽：住嘴
以斐：余先生请我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好一会，余深发了条消息过来：时间地点
莫以斐挑了挑眉，无声对系统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系统无言。
它只是个客服系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