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我把暴君养大 > 第46章 真的好亏
  大概是刺绣和画画一样, 层次感很重要, 中间要不断换线, 换笔, 再把它们衔接在一起, 花溪没有基础,经常会用错线, 绣出来的效果不好。

  古扉不会,哪部分该用什么线,他清清楚楚, 出来的成品就像画一样, 又比画颜色鲜艳漂亮。

  到底年纪还小,绣的不快, 一天顶多绣一个帕子而已, 一条帕子十个铜板的样子, 手工活,很累的。

  花溪让他不要绣了,他不听, 说是赚钱有用。

  兴许想买点小零食之类的, 花溪也没管, 只让他注意用眼, 熬成近视眼,可没有眼镜可以配。

  不过花溪琢磨着应该不会, 因为有井水帮衬着, 她日日就着昏黄的灯做着做哪都没近视, 古扉从小饮用井水,会近视的可能性更低。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沉默,老爱在她旁边,几乎一整天缠着她,哪都没去。

  平时都会找明生,或是干脆读话本,练字,练武,现在就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刺绣。

  以前是花溪坐在床边,他在床里滚来滚去,时不时做些什么举动,比如突然砸下来,压的花溪身子一弯。

  或者趴在她背上,空出两只手架在她肩膀上,来回晃动着玩,干扰她缝东西。

  现在情况换了,变成他盘腿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刺绣。

  花溪躺在床里,她最近癸水,痛经痛的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她经常喝井水,井水会排一些污垢,但是喝的不够,都堆积在肚腹或者子宫附近。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主身子骨太弱,短期井水改变不大,毕竟穿来总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原主积累了十几年的杂质,不可能那么快一口气清除,要慢慢来。

  这也是原主的第一次癸水,她以前没来过,花溪前世也不会痛经,所以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痛苦,要死要活,整个人倒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实在太疼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觉,缓解疼痛,小部分睡不着,只能躺在床里,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做,比如缝垫的东西。

  她其实以前找管仓库的买过月事带,但是那王八蛋给她忘了,所有东西团成一团,她也没一一点数,当着别人的面点数有些不尊重别人,显得不信任人家一样。

  毕竟是管事,该有的排面还是要给人家的,否则人家面子上过不去,且那时候她还要买其它东西,这时候就这样,接下来管事可以会为难她,所以花溪只粗略看了一眼就去买其它东西了。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根本没来得及清点就到了冷宫,冷宫也没消停过,加上没来过葵水,一时半会忘记了,来了才想起来,所有都翻过,没找着。

  本就是忍着痛经,知道没有东西垫,在冷宫又什么都要省吃俭用,细布舍不得,粗布也没有,加上一片狼藉,所以才会整个人承受不住。

  或许还有长翠宫那三个人的事,就算拼命的安慰自己,她也知道肯定会出事。

  成年人的崩溃不是一时的,是一件一件事积累的,来癸水和痛经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已。

  花溪缝累了,停下手里的活,打量坐在床边的古扉。

  他可能不知道她平时坐在那,有守护他的意思。

  床是拔步床,圆框,两边被拦住,中间没有,她就正好坐在当头,可以阻止他玩耍的时候滚下去,或是不小心扑空摔倒。

  中间的位置等于离两边都很近,左边可以赶得上去救,右边也行。

  古扉其实有点缺乏安全感,她坐着那么明显的地方,古扉能时刻看到她,所以每天睡的都很香。

  总之她是刻意坐在那里的,古扉绝对没有她这么多心思,并不懂得其中的弯弯道道,单纯是模仿她吧

  话虽如此,花溪还是觉得感动,他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棒了,多少孩子根本不懂家长的苦,你说你肚子疼,他可能还想让你给他做饭烧锅伺候他。

  花溪歇息够了,正打算拿线继续缝,突然愣了一下,她这个角度看东西还算全面,不小心被她暼到,古扉似乎哭了,眼泪掉了下来。

  因着灯光的原因,在她看来仿佛有什么黑色颗粒一闪而过似的,转瞬即逝,让人以为是错觉。

  花溪知道不是错觉,撑起身子坐起来,问“怎么了”

  古扉连忙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没事,就是想母妃了。”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花溪都会愣很久,然后拍拍他的背,无声安抚他,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因着身子原因,没两下又躺了回去。

  痛经痛到脸色惨白,加上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不好做些大动作。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花溪一边歪头看他,一边压着被子,让肚子上的热水囊贴的更紧。

  她现在离不开这玩意儿。

  是古扉找明生弄的,看她一直搓肚子,问她做什么,她说揉揉肚子是暖的,就没那么疼了。

  暖这个字让古扉想起什么,然后便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热水囊,塞进被子里给她暖着。

  说是以前肚子疼,母妃就是这样做的,还要多喝热水,趁着做饭的时候烧的,催促着她喝了好几杯。

  并不单单纯纯是热水,里头还熬了什么,带着一点红,她看着不对问是什么,古扉支支吾吾说对身体很好,明生给的,花溪也没多想,喝多了,跑了好几趟茅房。

  不能一次一换垫的东西,花溪很难受,但是没条件这么奢侈,只能忍着。

  她这两天在加紧赶制,里头用了棉花,一片一片的,因着痛经,所以整日躺在床上,不活动,倒也无所谓。

  古扉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比原来沉默多了,情绪也很低落,是那种看的出来的。

  到底还小,不会掩藏。

  花溪张张嘴,正待说什么,古扉突然站起来,“时间到了,该去做晚饭了。”

  他边收拾针线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

  脸始终没有对着花溪,借着收拾东西掩盖什么一样。

  花溪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不好拆穿他,只道,“随便做点吧,清淡点最好。”

  古扉轻轻答应一声跑开了,还带着他的针线活一起,怕他走后花溪接过他的活继续缝。

  花溪很难受,他知道,所以禁止花溪做任何事,本来想连带着将她手里的活也一起干了,但是花溪如何都不肯,说是这个必须亲力亲为,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就没阻止。

  很多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会找明生商量,他出来也不是为了做饭,是去找明生。

  离得远,觉得花溪看不到,也听不到,便放开了声音哭,边哭边走到门前问明生,“怎么办花溪还在流血,好多啊”

  去上茅房,用过的纸都是红的,很骇人。

  哭的越发伤心了,“她会不会死啊”

  花溪不知道怎么了,从两天前开始流血,受了很重的伤一样,明明那天上午还是好好的,带着他练武,下午就开始蔫了,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衣裳脱下来,全都是血,他吓到了。

  起初以为只是小伤口,结果接下来两天一直都有,今天最多,纸都被她用完了。

  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明生一早守在门外,表情很凝重,“那个止血的茶你给她喝了没有”

  “喝了,没有用。”古扉更伤心了,“我不要花溪死花溪要好好的”

  明生沉默了。

  那茶是他老家祖传的法子,用一种野草泡的,可以止血,很管用的,他找了很久才在荒废的院子里找到,连忙带回来叮嘱古扉煮开给花溪喝,没成想居然不起效果。

  什么伤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来也怪,她一直待在长锦宫,听古扉的意思,跟他在一起,没离开过,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开始流血,中了毒似的,止都止不住,面色惨白,宛如油尽灯枯的人。

  因着不方便进去,花溪又受了伤,出不来,所以他没见过,只晓得她现在情况很危机,也许一个搞不好,会死。

  “别着急。”他咬牙,“实在不行我去太医院一趟。”

  御医是请不来的,冷宫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污秽之地,会带来不好的厄运,再加上这里不属于他们医治的范围,他们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给钱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她的症状告诉御医,让御医抓些药也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去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古扉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能当差多久,在宫里做事,就要做好随时嗝屁的准备,所以不敢保证能照顾古扉。

  古扉边点头边想起什么,取下脖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给我的,你拿去试试看,能不能当成银子请御医过来一趟。”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透亮,背后还刻了个扉字。

  他的母妃死了,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是比起玉,花溪更重要。

  明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玉佩是贴身的东西,还带着主人的体温,烫了他一下。

  明生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带着玉去了,古扉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瞧不见了才回来,擦了擦眼泪去后厨做饭。

  到点了,花溪肯定饿了,饭还是要做的。

  因着个头矮,碰不着案板,他都是踩在凳子上做饭的,花溪不让他拿刀,怕他切着自己的手。

  他很听话,没有拿刀,只学着花溪的样子,打了两个蛋,准备给花溪补补身子。

  花溪流了好多血,必须吃些大补的东西,明生送来的。

  事发的突然,第一天晚上他才知道花溪流血的事,当时明生已经回去了,想拜托他做些什么都做不了,第二天明生花了一天的时间找止血草,晚上给他,他立马就煮上了。

  就算是止血草也是有时效的,明生让他观察一天试试看,结果喝完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花溪那么瘦,哪有那么多血流啊。

  嘤嘤嘤,肯定很疼。

  古扉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又流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如果他能替花溪流血,替花溪疼该多好啊。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花溪死。

  花溪不能死。

  “哇”

  悲上心头,他实在憋不住了,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抽泣声太大,花溪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动静,撑着身子起来,扶着墙一路摸到后厨。

  “怎么又哭了”加上方才那一下,哭了两次。

  老早就觉得他最近不对劲,少了许多活泼,多了些乖巧,太懂事了,有点不像他。

  平时多少会闹一闹的,这两天突然不闹了,什么活都抢着做。

  反常即为妖,肯定有古怪。

  不会是瞒着她,做了什么吧

  古扉不想再做戏了,明生告诉他,花溪藏着掖着,是不想让他知道,怕他担心,他最好表现的不晓得一样。

  但是已经被撞见两次了,加上实在难受,放下碗和筷子,委屈的走到花溪身边,一头扎进花溪怀里。

  “花溪,”紧紧抱着她的腰,“你不要死。”

  花溪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死”

  古扉抽着气,语气断断续续,“你流了好多好多血”

  来癸水流血不是正常吗

  她正要说话,突然意识到她知道古扉不一定也知道,毕竟男女有别,又小,不会有人专门告诉他这个,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觉得她流了那么多血就是要死了

  明生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红糖,表情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操蛋的心情

  他火燎火燎赶去太医院,拉着一个太医就跑,是故意的,准备先把人弄到地方,人都到了,再塞些好处,太医也许会动容。

  因着刻意没提哪个宫,一去就喊要死人了,宫里死人可是很严重的,那太医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也摸不着状态,慌乱提着药箱跟了上去,为了节约时间,路上问了他一些病人的症状。

  他如实告诉太医,本来还好好的,也没有受伤,磕着碰着都没有,就是突然病倒了,肚腹绞痛难忍,手脚冰凉,还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好几天没止住,用了止血草也没用,有可能是中毒。

  太医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女子满十二没有他刚回答完就被狠狠骂了一顿,狗血淋头,发泄好了才告诉他原因。

  所以说他自小被卖去皇宫,身边接触的人都是太监,宫女也不会告诉他这么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顿骂挨的好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