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郑韦是第一个到场的。

  他在出城的时候特意问了守卫。守卫见是统领大人, 没敢隐瞒,说是确有宁国府的人下午出了城,和车夫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手持宁国府的腰牌,不许他们检查车里,是以他们也不知道车里究竟坐的是谁。

  这些已经足够了。坐在车外手持宁国府腰牌的年轻女子,那不就是陈惠茹的婢女菱香么为什么不敢让人搜车指不定车上还藏着哪个奸夫呢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守门的老头儿被郑韦打晕了,院内几个下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一见郑韦, 吓得四散逃逸。

  光线很暗,郑韦看不清那些下人们的长相, 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人, 只发觉出这些人里有一人身影酷似菱香, 慌慌张张地像是要去报信。

  郑韦尾随着她来到了内宅, 一眼便看见一间房里灯火通明。

  菱香疯狂拍门, 门内没人应答,郑韦把她扯开, 刚要踹门, 门却从里开了。一个男子光着上身,抬眼间跟郑韦打了个照面。

  郑韦一见这人容貌清俊, 肤色白皙, 可不就是能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么他怒气上涌, 举刀便砍, 那小白脸反应竟比他快上一筹,手里一把香灰撒在他脸上,趁他闭眼之际夺门而出。

  郑韦抹了把脸,紧随其后。那小白脸轻身功夫了得,看样子竟还是个江湖客。郑韦追了一截儿没追到人,心情越发狂躁,阴沉着脸回到院中,房门依旧打开着,菱香估计是怕受牵连,已经逃了。

  整座大宅,除了这处房间,一点声音都没有。正因为安静,从房内传出的声音愈发清晰刺耳。

  郑韦握紧刀柄,缓步走进房中。

  屋内酒气扑鼻,正中的桌上散乱着些瓜果点心,有些点心还被压碎了。酒壶扫落在地上,未喝完的酒从壶内淌出来,浸湿了一本春宫图册。不远处还有一个打翻了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屏风倒了,没了遮挡,身披薄纱的陈惠茹直接暴露在了郑韦的视线中。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脸上泛着潮红,对着来人露出怪异的笑容,一双手不停在自己身上揉搓。

  郑韦慢慢走近,目光从陈惠茹身上转移到床上。床单凌乱,一床薄被乱糟糟地堆在床角,阿全侧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肩部和背上分布着许多指甲抓痕。

  耳旁是陈惠茹放浪的声音,眼前是明晃晃的事后现场。郑韦冷漠着一双眼,举起佩刀,手起刀落,大量的鲜血从阿全的脖颈处喷洒出来,郑韦被溅了半身,靠在床边的陈惠茹更是被喷了一头。

  陈惠茹浑然不知,依旧在抚慰着自己。阿全的血逐渐从她的头上流到脸上,再滴落到她身上,又被她用手抹开,涂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色情的动作混上淋漓的鲜血,陈惠茹此时就像是地狱中爬出的艳鬼,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寒。

  郑韦知道陈惠茹有用药助兴的习惯,这情况明显是玩得兴起用过了量,满屋狼藉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做了半个月的噩梦,精神状态很糟糕,加上目击了陈惠茹与两名奸夫苟合的事后现场,让他又一次遭受巨大刺激。

  现实与梦中的场景再度重合,郑韦急火攻心,头痛欲裂,周围浮现出一个个虚影,陈惠茹的声音逐渐从他的耳边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声。

  郑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双眼空洞地盯着阿全的尸体,伸手按住陈惠茹的脑袋,再次举起了刀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静默。

  “啊”

  郑韦转过身,看到裴霜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一手捂着嘴,正惊恐地向他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又看了看陈惠茹的尸身。

  他杀了陈惠茹那个贱人他终于杀了陈惠茹那个贱人

  郑韦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然而只一瞬间就被惊慌取代。

  不、不是这样,他杀了陈太后的侄女陈惠茹是陈太后的侄女,他杀了陈家的人陈家不会放过他的,他就要丢官了,他就要死了

  郑韦慌忙丢开佩刀,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想要掩饰自己杀人的事实。然而陈惠茹的身体还靠着他的腿,未流尽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鞋面上,明明温度不高,却让郑韦觉得烫得厉害。

  他推开陈惠茹,停了一下,又再次朝裴霜望过去,眼里逐渐显出狰狞。

  “郑韦杀了陈惠茹以后,极大可能会想杀你灭口,把陈惠茹的死栽赃到你头上。所以你千万小心,不要离他太近,一发觉他有这个意图立刻逃跑,下一波人马上就到了”

  乔琬的话裴霜谨记在心,她一见郑韦看她的眼神变了,连忙头也不回地往外跑。郑韦捡起地上的刀追了过去。

  郑韦是一个习武之人,而裴霜只是一个普通妇人,论速度怎么比得过郑韦,好在她刚跑出院门,就见前方有人提着灯朝这边走来。

  裴霜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被来人一把抓住,厉声喝问道“就是你勾引的我儿子”

  来人正是靖南侯,他们夫妇带着三个下人到了宅子,发现宅门开着,院内一个人都没有。郑氏觉得古怪,让人去拿了灯,五人一起往内院走,结果就见一个妇人迎面冲了出来,看打扮肯定不是婢女,那就多半是儿子送礼的对象了

  “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啊杀人啦”裴霜回头见郑韦已到跟前,忙缩着身子往靖南侯身后躲。

  大晚上的,郑韦这一身血,靖南侯夫妇险些没认出他来,待看清时郑氏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放荡的、有钱人家的、已婚少妇那不就是她那侄媳妇陈氏吗

  自己儿子居然跟他表嫂搞到一块了,还、还

  想到儿子迟迟未归,而郑韦现在又一身的血,郑氏这口气终究是提不上来了,她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靖南侯比起自己夫人尚且镇定一点,他是见过陈氏的,现在被他抓住的那个妇人分明不是陈氏,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隐情。

  郑韦的目光冰冷的像条毒蛇,他一一扫过眼前众人,并没有答话。

  “杀人了,他、他杀人了”裴霜攥着靖南侯的袖子,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到底没有真杀过人,也没有见谁被杀过。饶是她恨透了陈惠茹,也已经知道她会在今晚被杀,还是让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把她交出来。”裴霜说话后,郑韦也终于说话了。

  “不要求你,求你了”裴霜尖叫着拼命往靖南侯身后躲,崩溃般地高声道,“他杀了夫人,还要杀我灭口”

  “不是我杀的,是这个女人,她杀了我夫人。”比起裴霜的慌张,郑韦这会儿的声音要沉着得多,只是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任谁看了他这一身血,还有那尚在滴血的刀,都不会弄错杀人真凶。

  “我没有,不是我”裴霜叫道,“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他杀了陈氏,他要杀我灭口,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被家仆搀扶着的郑氏刚刚转醒,听见这话差点又昏了过去。

  靖南侯见这事好像并没有牵扯到他儿子,便不想掺和进去,正待把裴霜拉出来,听了她的话以后又犹豫起来。

  按说他们跟郑韦无冤无仇,郑韦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可是他们确实撞破了一桩密事,而且郑韦现在这状态明显不太正常,他连陈家的人都敢杀,万一犯起混来把他们都杀了可怎么得了。

  靖南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冲自己的家仆打了个手势,他们本就打着捉奸的主意来的,三名家仆都是身材魁梧能打的人,还带了棍棒,得了家主的命令举着武器挡在最前面,跟郑韦对峙着。

  郑韦作为禁军统领,虽然几次三番在骆凤心手上吃了亏,但其实武艺并不弱。然而他孤身一人,对方却有三个人,多少能缠上他一会儿。

  这边是不一定能打得过,那边是不一定能把人全留下来。双方都不敢贸然动手,僵持了一会儿后,郑韦冷哼一声,收刀入鞘,暂时放下了继续杀人的念头。

  “我儿呢”郑氏颤声问道。

  “不知道。”郑韦凉声回答。

  郑氏还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总不能真的是她儿子跟陈氏有染吧可是当着郑韦的面她又问不出这话来,心里十分焦急。

  靖南侯就没有郑氏这么多顾虑,直接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郑韦没好气地说“那就要问问你那好儿子做了什么。”

  靖南侯始终不信自己儿子会跟陈氏搞在一起,而且他是长辈,郑韦这么跟他说话他心里也窝着火,瞪眼怒道“他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事已至此,郑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听靖南侯问起,便把整件事大概说了一遍。他隐去了自己替张子何求官不成反被嘲讽之事,只说此事哪有这么容易,自己打算慢慢替张子何争取,可张子何竟安奈不住又去求了陈惠茹。

  郑氏一听自己儿子没有在外面胡搞,心里总算安定了些。至于给陈氏送礼这事,张子何虽做得莽撞,可这跟郑韦杀妻又有什么关系郑韦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口锅扣给她儿子吧

  双方一时无话可说,只有裴霜因为受惊太过哭得停不下来。

  “都没要杀你了,还哭个屁”郑韦烦道。

  “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替爷难过啊”裴霜捂脸哭道,“要是杀了我能平息此事,我这条贱命算的了什么可是我是爷的妾,就算爷对陈家说她是被我杀的,陈家难道就只处置我不会迁怒到爷么”

  郑韦不做声,裴霜咽了下口水,继续抽噎着说“这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孽,她要是谨守妇道老实在家哪能有这事儿外面都笑爷是靠她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爷就没有真本事么爷为忍她受的罪还不够么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爷的苦,要是我死了,以后还有谁懂爷的心呐”

  裴霜的话郑韦自是不全信的,这女人哪儿能对他这么深情,说来说去不过是想活命罢了。可是她也没说错,自己已经足够隐忍了,有换来陈家的一丁点儿好感么

  别人不知道,他今日偷听了陈太后的话却是知道的,陈太后本就疑他有异心,如今陈氏死了,不管是不是他杀的,都会成为陈太后罢免他的理由。

  郑韦越想越冒火,偏生裴霜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入他耳中。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本事,活得辛苦一点也就罢了。爷堂堂一个禁军统帅,那么威风,为什么也要过得这么憋屈啊呜呜呜”

  这句话终于将郑韦这段时间积累的怒气点爆了。他身为禁军统领,掌管着三万多的禁军,整个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下,凭什么要过得这么窝囊

  郑韦大喝一声,一掌击碎了石桌,飞溅的石子打破了家仆手中的灯笼,残骸落在地上,被斜倒的蜡烛点燃,“呼”地一下燃起熊熊火光,而后随着燃物烧尽,只余下一点幽微的烛火,又被风吹灭了

  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

  院外树上,骆凤心放下望远镜看向乔琬“成了。”

  乔琬长舒一口气。她辛苦布置了一个多月,看似轻松随意成竹在胸,实际上人心瞬息万变,哪有万无一失之说。如今布局终于成功,她心里绷紧的弦总算松了下来,刹那间竟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脚从树上栽下来。

  “小心”骆凤心揽着乔琬的腰一跃而下。乔琬扶着树干调整了会儿呼吸,还是有些乏力。

  “你身子怎么差成这样”骆凤心微微蹙眉,“等此事了了,你每日早上同我一道起来习武健身。”

  乔琬最不爱运动,本来已经能站直了的,一听骆凤心这话立刻软脚装晕。骆凤心也不拆穿她,揽着人慢慢往马车那边走去。

  到了车上,乔琬回身抱住骆凤心不撒手,她现在不太晕,倒是有些困,靠在骆凤心身上好舒服,不想起来。

  “阿凤”乔琬枕着骆凤心的腿闭着眼迷糊着说“郑韦要反了,这场仗你一定要赢”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骆凤心沉默了一会儿。她默默地注视着乔琬的睡颜,直到乔琬呼吸平缓睡熟之后才轻轻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在心里道了句“放心”。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