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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沈屿之冷着脸将人从身上扒了下来,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他隐忍着怒气掏出手机,拨通温以然的电话,结果电话连响了三次,那边温以然的手机都纹丝不动。

  老板:“......”

  李铭:“......”

  最后还是李铭拨通了温以然的电话,店家才肯主动放人。

  一路上沈屿之几乎是面色铁青盯着身侧的女孩,还好温以然醉酒后不哭也不闹,除了刚才骇人惊俗的一句话,现在又乖巧地坐在一边。

  夜色下,男人面色凝重,金丝眼镜后面的一双眸子阴翳冷冽,他垂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见温以然靠在车窗上,男人也只是皱了皱眉。

  车里气氛奇怪,温以然却浑然没有发觉,她侧靠在窗边,红唇微张,不时哼唧着什么。

  李铭战战兢兢开着车,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看了身后两人一眼,又忙不迭收回目光。

  一路相安无事,一直到车子停靠在别墅前边,后面的温以然终于有了动静。

  她睁着朦胧睡眼,朝窗口扫了一眼,神色木讷,只一双眸子呆呆地望着别墅出神。

  “醒了就自己回去。”

  男人冷冷扫了女孩一眼,声音冷冽。

  原本准备下车帮忙扶着温以然进屋的李铭听见这话,又讪讪地将脚收了回去,乖巧地坐在前头,静静地等待沈屿之发号施令。

  女孩像是听到了沈屿之的话,她怔怔地转过身,刚哭过的眼角还泛红着,水雾氤氲。

  四目相对,沈屿之率先移开了眼,眉间拢了拢,见女孩眸光清明,男人冷笑出声。

  “温以然,装醉有意思吗?”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膝盖上轻点,男人轻启薄唇。

  “欲擒故纵这种用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

  话音未落,车里边突然传来一个响彻天际的声音,温以然缩着肩膀颤抖,手指直直指着男人,嚎啕大哭。

  “呜呜呜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这样对你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沈屿之:“......”

  李铭:“......”

  女人声音不小,在静谧的夜色中尤为突出。

  哭天喊地的声音几乎将沈屿之的耳膜震碎。

  他嫌弃甩开温以然抓着自己的手,心底升起一团莫名的火。

  见李铭悄悄往后边望了好几眼,男人冷着脸怒道。

  “坐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开门!”

  别墅一直用的是密码锁,然而李铭连续试了好几次,一直显示密码错误。

  他怏怏回到车边,隔着车窗对沈屿之道。

  “沈总,温小姐......温小姐好像把密码改了。”

  谁人不知温以然爱惨了沈屿之,所以别墅的密码用的都是沈屿之的生日。

  听见李铭的话,男人捏着鼻梁骨的手指一顿,他蹙眉:“......改了?”

  微顿,他轻声道:“你确定没记错?”

  男人的视线实在过于吓人,李铭僵着身子点了点头:“不会有错的,一直都是1106。”

  那是沈屿之另外一个生日,除了亲近的人,很少有人知晓。

  当时两人闹翻后,温以然还信誓旦旦说这辈子都不会改家里的密码,只要沈屿之回头,她一定在家等他。

  结果才多久的功夫,家里的密码都改了。

  沈屿之冷笑一声,对着窗外又说了好几个数字。

  李铭一一试了,都是密码错误。

  男人的脸色越发阴郁,温以然记性不好,记不住复杂的数字,所以当时沈屿之只和她相处了一个月,就摸清了她所有的密码。

  结果现在却无一例外都出了岔子。

  男人面色阴森,手指慢慢蜷了起来,他下颌紧绷着。

  许久,车里才传出男人一个阴冷的声音。

  “去最近的酒店。”

  .

  大概是时运不济,沈屿之到的时候,酒店已经只剩下一个房间,而且还是情侣房。

  沈屿之只是微扬了扬眉角,就应了下来。

  温以然几乎是不省人事贴在自己身上,女孩脚步虚浮,李铭欲伸手接过人,却被沈屿之拒绝了。

  “开门。”

  男人朝前边点了点下巴,李铭忙接了房卡进去,才刚踏进门,蓦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干呕。

  李铭:“......”

  他几乎是僵硬着转过脖子,果然一抬眼,就看见沈屿之面色煞白站在原地,剪裁得体的西装现下一片狼籍。

  男人眸光阴翳,几乎要将人捏碎。

  无奈挂在他手边上的女孩依旧不怕死一般,还死抓着他不肯松手。

  ......

  温以然倒是躲得及时,呕吐物全落在沈屿之身上,她自己半点也没沾到。

  等沈屿之从浴室中收拾干净出来时,女孩还站在桌前,一个劲地对着桌子傻笑。

  “温、以、然。”

  沈屿之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唇齿间吐出这三个字,他自己一片狼狈,温以然倒落了好。

  女孩傻笑完又开始对着桌子鞠躬,沈屿之压着怒气,疾步朝人走过去,恶狠狠将人从桌前拉开。

  “你在干什么?”

  走过去才发现,玻璃桌前竟摆放了一只陶瓷的招财猫。

  猫咪手指一动,温以然也跟着一鞠躬。

  沈屿之:“......”

  他面无表情地将人从桌前拉开,却见温以然狠狠甩开自己的手,女孩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

  沈屿之本来就不是有耐心之人,被温以然折腾了一个晚上,他所有耐心早就消失殆尽。

  男人眸色沉了沉,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强硬地掰过女孩的肩膀。

  “闹够了没有?”

  却见身前的女孩立马红了眼睛,双眸蕴满水汽。

  沈屿之一愣,默默地松开抓着人的手,声音也轻了许多。

  见温以然有所收敛,沈屿之难得柔了语气,道。

  “听话,去床上睡。”

  却见女孩咂巴了咂巴几下嘴,蓦地哽咽出声,一把抢过桌上的招财猫,凶神恶煞道。

  “不许你动我的财神爷!”

  “......”

  男人眼角的柔和突然散去,沈屿之冷嗤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果然一点也没变。

  他手指一松,温以然又再次站不稳,跌跌撞撞往旁边倒去。

  男人伸手将人勾住,不由分说将人带去床上,声音早就没有刚才的温和。

  “好好呆着!”

  然而也只是安静了两秒,沈屿之才刚转过身,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温以然从床上摔了下来。

  女孩紧紧抱着男人的大腿,泪眼婆娑道。

  “呜呜呜鹅子,妈妈爱你!!!”

  “妈妈对不起你嘤嘤嘤!!!”

  声音震耳欲聋,他们这边动静太大,连隔壁都受不了,打了前台投诉。

  接到前台委婉的暗示时,沈屿之差点心肌梗塞,就差没直接将电话摔在地上。

  闹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沈屿之从柜子里边找到了绳索,才勉强将人桎梏住。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温以然差点尖叫出声。

  虽然衣裳完好,身体无异样,然而两人均被绳索捆绑着,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躺在一起,温以然手上还缠着一团绳索,姿势实在不太于美观。

  温以然:“......”

  没想到她喝醉了居然这么狂.野???捆.绑那啥都玩上了???

  温以然原本只是想试试喝醉能不能记起点什么,毕竟当时她就是生日喝了点酒,才会一晃到了二十二岁。

  结果喝完记忆依旧停留在十八岁,倒是她还多了一项罪名,强.上.民.男。

  也不怪于温以然会这么想,实在是沈屿之的样子太过狼狈,一眼就是惨遭自己迫.害的人。

  温以然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原本想要不动声色离开,结果才一动,身侧的沈屿之就立马醒了过来。

  男人眉眼间尽是倦色,一眼就知道被自己折.腾得不轻。

  温以然讪讪干笑了几声,对上沈屿之清冷的目光后,她无声咽了咽喉头。

  温以然扯了扯嘴角:“方方方......方便告知一下你的名字吗?”

  男人眸色一沉,沈屿之半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眼前正奋力解着绳索的女人。

  昨晚闹得太晚,加上温以然又一个劲抓着自己哭,所以沈屿之到最后也懒得解开,直接躺下睡着。

  那本来就是供人玩.乐用的,自然不会在肌肤上留下痕迹。

  直到最后一圈绳索在手腕上脱离,温以然暗暗松了口气,一抬眼就撞见沈屿之一双黑眸。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刚准备开口缓解尴尬,就听见男人轻启薄唇,咬字缓慢喑哑。

  “你、儿、子。”

  “咕咚”一声。

  温以然整个人往后一翻,径自从床上摔了下去。还好房间铺着地毯,并未受伤。

  女孩呆坐在地上,她瞪大双眸,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沈屿之。

  夭寿啦,她居然连母子那啥都玩上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女孩颤巍巍从地上爬起,一骨碌跑到沙发边,颤着手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钱包,又从里边掏出一张银.行.卡。

  双手并着呈到沈屿之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你笑纳。”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深受考试的荼毒,温以然开始倒背古诗词,唐诗宋词大杂烩。

  结果她说得越多,男人面色越冷。

  见沈屿之整张脸都沉了下去,温以然怯怯抬起头,试探道。

  “你......你不会是想让我对你负责吧?”

  见男人不语,温以然心“咯噔”一跳,深情并茂声泪俱下。

  “那个......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虽然他长相丑陋从小脑子发育不健全四肢又不协调,但是我对他的爱意日月昭昭天地可鉴,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他和你在一起的!”

  女孩一鼓作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