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时,温度已经在零度徘徊了, 突然一场雪将温度彻底降到了零度。

  地里没什么农活, 大家都缩在了家里。

  越家越荀那个屋子里的炕烧热了,几个人坐在炕上说话做针线活。

  越荀还要去卫生所,早上起来给他们做了早饭, 放了桌子在炕上吃了收拾了东西才走。

  宁秀秀的肚子大的很, 做什么都不方便, 靠着被子闲不住, 看一会儿书就开始做一些小衣服。

  家里越葶和越芹芹都在,一群小的除了越建国要上学, 两个小的也都在,趴在炕上放的桌子上写写画画玩儿, 也算是其乐融融了。

  齐林致在农闲后回了家,被父亲安排去当兵了。

  之后可能会和越芹芹, 越云云是同批的。

  越荀走后,越家几个人在边说话边聊着时, 越家不远处被雪覆盖的麦秸秆垛动了动,钻出来一个人,他站了起来身上的雪也没拍, 就朝着越家这边走来。

  这个人穿的极为破烂, 身形高大, 骨架宽,一只手臂明显少了一截,走路时步子显得有些沉重。

  他的脸极瘦, 颧骨凸出,两只眼睛深陷进去,看起来阴沉中带着狠毒疯狂。

  这个人正是在一次混乱的武斗中从劳改的地方逃跑的顾连顺,他现在已经算是逃犯了。

  当初他因为想要害越荀,被越荀闪开,他的手被钢水浇了下变成黑炭,半截手臂废了,还被判了劳改。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凶悍魁梧,但是原有的骨架在,看起来还是有些让人生畏。

  他被关了这么久,受了两年多的折磨,将这些折磨都算在了越荀头上,心里对越荀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

  这次出来,他没有选择逃到别的地方,而是想报复了越荀之后,再离开。

  等了许久等到了这么一个天气,看着越荀离开好一会儿后,往越家这边来,打不过越荀,他要将他的仇恨都发泄在越荀的家人身上。

  他倒是想看看,越荀在回来后,知道自己家的几个女人孩子都死了,会是什么表情。

  顾连顺拿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拄着,借力爬上了越家的墙,翻了过去,身上被扎了仙人掌也没在意。

  越家人都在一个房间的,五个人,说说笑笑,一片和乐,却是在一声推门声响起后静了下来。

  “谁?小五是你回来了吗?”越葶说着下炕去看,走到了门口,叫了一声。

  “毛丫,快关门!有坏人!”越葶喊了一声,扑到了顾连顺身上推他,顾连顺的棍子打在了越葶身上。

  屋子里越芹芹听到越葶的声音,蹭的下了炕,掀开门帘看了下,吓了一跳。

  “毛丫,你快关门啊!”越葶声嘶力竭的叫道。

  越芹芹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手里也没武器。

  里面还有宁秀秀和两个小的,犹豫了一秒,越芹芹忙回身关了门。

  门刚刚被插上,重击声就响了起来,越葶被顾连顺给打晕了。

  “妈,妈,外面有坏人,大姑她……”越芹芹回到了房间里立刻拿了自己的电棒,屋子里的门没有外面的门结实,被撞的咚咚响摇晃着眼看着就要被撞开。

  宁秀秀也是吓的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了针线下炕,将毛蛋儿和狗蛋儿都拉了下来。

  “从后窗户跑,叫人!”宁秀秀吸了口气说。

  “妈,你先走!”越芹芹扶住了宁秀秀。

  “你和狗蛋儿先走,叫人来,我跑也跑不动的。”宁秀秀赶紧说。

  她系统里积攒着运气值,越荀让她用在生孩子上的,这种情况下,她也顾不得了,都用在几个人身上。

  越芹芹听了宁秀秀的话提着狗蛋儿将后窗户打开,将狗蛋儿先放了下去。

  “狗蛋儿,你跑的快,去大爷爷家,说坏人来家里了!”越芹芹对狗蛋儿说了句,狗蛋儿知道越大伯家的位置,撒腿就跑。越大伯是越家兄弟最多的,要是来个一两个也能抵挡了。

  越芹芹扶着宁秀秀下去,她抱着毛蛋儿也下去了。

  “妈,你和毛蛋儿先走,到二大爷,大爷家都行。叫人来!我来挡一挡,我有电棒!”越芹芹快速说道。

  这个时候也显得越荀这个地方不太方便了,他建造的房子距离村里其他地方有些距离,大雪天的,大家都在窝在家里,大喊大叫也没人听得见。

  “你要小心!”宁秀秀大着肚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先离开了,她给了越芹芹又加了运气,领着毛蛋儿赶紧从后门走。

  顾连顺一连撞了几下门将门撞开,里面已经没人,窗户大开,他知道人从窗户口跑了,也从窗户口钻了出去。

  外面宁秀秀刚领着毛蛋儿出去,越芹芹要将门从外面锁住。

  顾连顺没撞门,而是直接拄着那根棍子当辅助,翻了后院墙。

  越芹芹把门上了锁,看到了翻了下来的顾连顺,认出了人。

  “顾连顺,你要干啥,我们和你无冤无仇!”越芹芹握着电棒挡住了顾连顺说道。后面有宁秀秀她不可能自己跑的。

  “哼,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死!要怪就只能怪越荀!是他,是他造的孽!”顾连顺说道,拿棍子打越芹芹,越芹芹避开,没打到头上,却都实打实的打在了身上,虽然有厚棉衣还是疼的很。

  越芹芹想要打到顾连顺就得挨近他,她将电棒开到了最大往顾连顺那边扑,就这样一连被顾连顺打了好几下,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顾连顺只有一只手拿棍子打人,不能夺走越芹芹手上的电棒,给了越芹芹一点机会,挥舞着电棒打到了顾连顺身上。

  顾连顺感觉身上一麻,全身抖了下,还没晕倒,果断的扔掉了棍子,一把抓在了越芹芹的手腕上,将越芹芹的手腕拧了一圈儿压在了背后。

  越芹芹疼的叫出了声音,连踢带咬的打顾连顺。

  顾连顺捏着越芹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电棒甩了下来,踢了几脚越芹芹,从地上将电棒捡了起来,直接打在了越芹芹的头上。

  越芹芹被打的晕了过去。

  顾连顺看着远处的宁秀秀狞笑着大步跑了过去。

  手上有了这个电棒,让他多了几分信心,就算再来几个人他也不怕。

  宁秀秀没敢回头,拖着毛蛋儿大喊了几声。

  “救命啊!救命啊!”宁秀秀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家人门口拍着门喊道。

  宁秀秀附近的几个邻居,平日里越荀对他们都很客气,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了个人。

  “叔,救命啊!”宁秀秀拉着哭喊着的毛蛋儿急着说。

  “快进来!”开门的老头说道,让宁秀秀进去,他转身进去拿了一把锄头出去要打顾连顺。

  另外一边,狗蛋儿跑出去叫来的越大伯家的几个兄弟,也跑了过来,个个带了干活用的农具,立即参与进来一起打顾连顺。

  人多力量大,即使顾连顺拿着电棒,还是被几个人给制服了。

  “顾连顺!这个狗日的,不是在劳改吗?跑来咱们大队上干嘛?”越大伯家的四儿子越爱国怒道。

  “先拿绳子绑上!”有人拿了绳子过来,他们将顾连顺给绑了起来。

  “凭啥我要劳改,越荀害了我,是他先害我的,我手都没了,还要劳改!都是越荀太狠毒了!你们这些人不分好坏!”顾连顺大叫道。

  “你害人还有理了,疯子!先送去大队上去!”越大伯家的大儿子越爱民说道,他们中两个人押住了顾连顺。

  “嫂子,你怎么样了?”越爱国过去问宁秀秀。

  “啊……”宁秀秀想说话,肚子疼了下叫出了声。

  刚才她走的急了,心又慌的很,此时肚子突然疼的很。

  “妈,妈,你咋了?”毛蛋儿又被吓哭了。

  “我,我,先不用管我。四哥,前面我家毛丫,被打了,不知道咋样了,还有我大姐在家,刚才也被打了,求你,帮忙看看……”宁秀秀捂住肚子说道。

  “你放心,我哥他们已经去了,会将人送去卫生所,你这八成是要生了,坚持下,我让人弄个架子车,送你去卫生所。”越爱国忙说道。

  越爱国当初在炼钢基地帮过越荀,之后越荀对他也很照顾,有什么好差事都会叫上他,所以他对越家的事还是比较上心的。

  正常情况下,队上的妇女要生孩子,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生,请了有经验的接生婆来帮忙。

  可是此时越家的情况,女人都倒下了,男娃两个都才一点点,越荀只有一个人,还是将他们都送去卫生所照看比较方便一点。

  “毛蛋儿,别哭,我没事,我是要生了……”越爱国去找架子车,宁秀秀捂着肚子,摸了摸毛蛋儿的头说。

  毛蛋儿抱住了宁秀秀的腿,害怕的很。

  越爱国他们很快找来了架子车,同时叫了自己媳妇儿还有嫂子一起来帮忙,领了两个小的回越大伯家,其余帮忙将越芹芹越葶抬到了架子车上,宁秀秀在另一辆上,刚才敲开门的那家人,给宁秀秀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盖上。

  “狗蛋儿毛蛋儿就放家里看着,你放心去。”越大嫂对宁秀秀说。

  “麻烦,谢谢!你们两个要乖,别乱跑!”宁秀秀道了谢,她现在也照看不了两个。

  宁秀秀肚子越来越疼,感觉有些粘腻,猜是见红,阵痛开始了。

  宁秀秀的预产期是十二月二十五,在十一月十几号这个日子生,算是早产了。

  宁秀秀的肚子越来越疼,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她一直压着没喊出来。这些天,越荀看了不少妇产科的书,也交给了宁秀秀,疼的时候大喊大叫,会浪费力气还会让胎儿有窒息的危险。

  宁秀秀尽量放平稳了呼吸。

  越爱国拉着架子车往卫生所去,另外他大哥拉着越芹芹和越葶走在了前面。

  正在卫生所给人看病的越荀,突然接到了小全的提醒。

  “警报,警报,越芹芹生命体征数据在持续下降!”

  “什么情况?!”越荀吓了一跳,早上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家里几个人他都会定期检查身体的,不是身体有病就是意外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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