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未知道那天被箭戳中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替身。

  但是我以前只能看见艾斯把自己团成一团然后突然消失,而我现在能看到他的替身了。

  “也许是自主性非常强的替身,大人您不用太着急。”艾斯这样说。

  自主性强到都能自主罢工了吗?

  就这一点,这替身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啊。

  不,艾斯,我并没有着急,实际上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我瞪着手上的报告纸,一脸的忧伤,“这个月的花园植物名单,不和我的心意……”

  “我马上去把那个废物花匠做掉。”艾斯的表情突然狰狞。

  “……不,只要告诉他多给我种点月见草就行了。”我面无表情的阻止了艾斯的反派行为。

  月见草,补气养肾,但是市面上的月见草没有自己种的好,所以我打算自己在彭格列的花园里种一点拿来泡茶喝。

  瓦尼拉艾斯若有所思的转身出了门,谢天谢地他终于学会正常走门了——然后,一天以后,我发现彭格列花园里所有的植物都被铲平了,所有的花圃里都种满了月见草。

  艾斯连那株两百岁的月桂树都没放过。

  我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xanxus手下的小分队抓住了一群在彭格列的地盘上走私奶粉的家伙——在热情的那个boss死了之后这个组织迅速溃散,因为其中有相当数量的替身使者,有一部分人依附了波尔波,重新被整合进了彭格列的部队。还有一部分人选择继续在彭格列的地盘上单干。

  我其实不太支持他们单干的。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本来就挺容易自大,加上这群人本来大部分都有犯罪前科,就更加容易导致犯罪率上升,他们选择的积累资金的方式也更加偏向于暴利。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天才,居然开始走私奶粉。

  xanxus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扣留他们的,这孩子真是个小天才。

  ——然而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了这个傻弟弟了,他只是被这帮人意外惹怒,然后把所有人都扣了而已。

  这帮人是之后被招揽进单干的队伍里的,本身就只是那不勒斯那一块地盘上的小混混,没什么出息才来加入小组织。

  还好其中并没有什么替身使者,否则又要造成无端的人员伤亡了。

  所以我才说我不支持他们单干啊。

  我撑着脸一边看厨房送上来用来招待一个星期后要过来商谈归还“人质”事宜的使者的菜单,一边坐在沙发椅上听那个被铐起来的家伙破口大骂什么“彭格列的臭婊/子逼得我们只能去卖奶粉还不放过我们”之类的话。

  年轻人,怎么脾气这么暴呢?

  “我怀疑你们卖的奶粉不合格。”我一脸认真的回答他。

  他噎了一下,继续破口大骂。

  比如说什么“彭格列的臭娘们吃喝嫖赌抽欠下三点五个亿带着她的小奶狗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卖奶粉恰饭原价一千里拉的奶粉统统统统一百块”之类的。

  节奏感都出来了呢。

  诶,我也想有小奶狗可以带着跑啊。

  可是我不但没有小奶狗,我的替身还在无限期罢工。

  “哎——”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卖的是奶粉——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哦,不对,重新来过,”我想起来自己并不是什么人民警察,咳嗽了一声,“你以为我们彭格列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他的眼神里明显透露出了一丝恐惧。

  “反正只是奶粉而已,多吃了最多也是胃胀气对吧?”我露出了一个怜悯傻子的笑容,拿过一罐奶粉打开,“来人,喂这位公子吃奶粉。”

  这家伙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身边一左一右走出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左右开弓往他嘴里猛塞奶粉。

  大概五分钟后我看着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脸色发紫的小混混,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总是不信,非要在找死的深渊大鹏展翅呢。”

  奶粉里掺白/粉也亏这帮小废物想的出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xanxus扣下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小傻瓜开窍了,结果发现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我简直伤心死了。

  这个傻弟弟怎么还没开窍呢,这样下去连去巴利安养老都要成问题了啊。

  算了,看在他今年才十一岁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让稽查小组注意点,我不想再有下次了。”

  “是,boss。”

  所有的黑西装都站直了身体,整齐划一的回答了我。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审讯室,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了床上,想了想又爬起来从床头的冰柜里摸出一瓶冰可乐打开。

  港口黑手党那边的人虽然说是一个星期以后到,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一定准备了明暗两条线,考虑到了我会把坂口安吾藏起来的情况。

  所以来的应该至少是两个人。

  明面上和我来谈判的“使者”,以及暗地里来到意大利,打算伺机救走坂口安吾的……姑且叫暗杀者吧。

  使者可以是一个星期之后到,但是“暗杀者”可能早来一个月,甚至半年、一年。

  我把可乐放在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横滨的高官们,让他们给异能特务科施压,再把好用的安吾先生借给我两三年之类的。

  从枕头下面抽出资料,我刚想继续喝可乐,却发现有一只红色的手先我一步抓住了那罐可乐。

  我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那个瞪着我的人形物体,她看我,我看她,然后我就这么看着她火速把我的可乐一口闷了个底朝天,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

  ……

  这家伙,大概,可能,也许……是我的替身?

  “靠!你给我滚出来!”

  那个偷喝可乐的红色人形并没有出来,甚至决定像条咸鱼一样装死到底。

  这玩意是我的替身?

  她到底有什么用啊?!

  偷可乐吗?!罢工还偷可乐,你是咸鱼吗你!

  她不肯出来,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而一个星期以后,当我看着来自港口黑手党的使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一米六二也没啥了,至少我在长,还是有希望的。

  你看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两年前我十六岁的时候,他这么高。

  两年后,我十八岁了,他还是这么高。

  “哟。是你啊,偷看女孩子裙底的小流氓。”

  中原中也的脑门上蹦起了一个十字路口。

  垃圾森鸥外,不想被我迫害所以送别人来被我迫害是吧?

  真是从内而外都很肮脏的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