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旷工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艾亚终于又回到工业上班了。

  “早啊,艾伦。”管斯塔克工业柜台的潘妮女士打招呼:“你是不是有每年旷工一两个月的习惯?”

  “啊哈哈…”艾亚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是不是被裁员了?”

  “这我不清楚。”潘妮说,一边优雅的翻着资料簿:“若不是总裁本人担保,我们差点就要把你报失踪了。顺带一提,斯塔克总裁要你回来后去二十五层找他一趟。”

  艾亚瞬间觉得自己的事业生涯坎坷。

  熟门熟路的来到复联接待层,他都习惯时不时被召唤到此处的感觉了。显然贾维斯有提前通知托尼他的到来,总裁大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威士忌等他了。艾亚立刻乖巧的站到老板面前。

  “你来了,很好很好。”托尼用指尖轻轻敲击玻璃杯缘,发出清脆的声响:“还记得我上次说什么?你再旷工我就要裁员了。”

  艾亚:QAQ总裁大人您三思啊。

  “不仅如此,你还跑来暗杀希尔特工?”托尼说:“看在哪个份上,我似乎都没有不裁员的理由?”

  “那好吧。”艾亚沉痛的说:“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另谋生路了。感谢总裁大人长久以来的厚爱,我走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就要走,还一边大声的“自言自语”:“不知道韦恩企业愿不愿意收我…或者我稍微去和奎恩总裁商量一下?”

  “…回来!”托尼忍无可忍:“这个月你工作量给我翻倍!”

  “…哦。”艾亚温吞的停下脚步:“这确定不会让人起疑吗?”

  “没关系,你多出来那一倍的份量会是由贾维斯直系指派给你,不会有人知道的。”托尼说:“去吧,别再给我搞失踪了。”

  其实艾亚很不忍心告诉他,就算工作量翻倍,以他的效率还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完的。

  ◎◎◎

  后来艾亚知道了所谓“由贾维斯直系指派”的工作究竟是怎么样的内容。托尼根本就是懒得自己处理复仇者的内部文书工作,所以随手扔给他了吧!据说是他想把贾维斯的工作效率花在自己的研发上,所以就把原本属于管家AI的职责丢给了艾亚去整理。

  而且还不带加薪的。

  …好吧,基于艾亚长时间旷工、加上这并不费他多少力气,似乎增增减减也就扯平了。

  所以他依旧过着那种花极短时间做完工作、然后开始编纂氪星史、宇宙史的日子。

  不知道他如果匿名出版一本宇宙史,会不会大卖?

  时间混呀混,很快就来到这一天。

  “克拉克,你来了。”艾亚打了声招呼,滑开眼前投影的资讯萤幕。

  “都准备好了?”克拉克走入孤独堡垒的大厅,站在艾亚旁边戴上翻译器。

  “是啊,已经启动唤醒程序,就等她自己醒过来了。”艾亚说,看着飞艇中沉睡的金发女子。

  “你觉得我们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克拉克思考着:“欢迎来到地球?”

  “…说的你好像是地球人一样。”艾亚吐槽。

  “话说你认识她吗?”克拉克好奇的问:“卡娜.佐.艾尔?”

  “应该有见过几次。”艾亚想了想:“佐.艾尔也是从事科学相关,他曾带着卡娜来过几次实验室,但不太熟。”

  “了解。”克拉克回答。

  一点轻微的响动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停止谈话、看着金发少女慢慢睁开眼睛、像刚睡醒一样。

  “呃,嗨?”艾亚迟疑的打了个招呼,引的克拉克暗中翻了白眼。这样的开头有比“欢迎来到地球”好吗?

  “这里是?”卡娜有点困惑的问,双手扶住飞艇的边缘,稍微用力爬起身…

  “哇喔!”艾亚眼明手快的跳起来抓住她的脚踝,避免她撞上屋顶。

  “天!”卡娜自己都被吓到了,有点惊慌的往下坠落,然后想要稳住自己。

  “你放轻松,先让全身都放松!”克拉克指导着,抓住她的手让另一面墙免于被打出一个凹痕的命运。

  一阵鸡飞狗跳、外加地上和墙上多出几个凹陷刮痕后,卡娜勉强学会控制住自己、坐到孤独堡垒的台阶上。

  “往好处想,我们刚刚都不用说太多开场白。”艾亚不放过这个吐槽机会。

  “我发生了什么事?”卡娜勉强保持冷静,看着艾亚:“我见过你,对不对?”

  “艾亚.芬那洛瑞。”艾亚指指自己:“乔.艾尔实验室的实习生,我们见过几次。”

  “哦,我想起来了。”卡娜说:“你是那个常常因为炸实验室被乔叔扔出去的家伙。”

  “…感谢你毁我面子。”艾亚无力:“这是你的堂弟、乔老头的儿子,卡尔.艾尔。”

  “你好。”克拉克有点无措的挥挥手。

  “我不记得乔叔有这么大的儿子。”

  “啊,这有点复杂。”乔的记忆残影出现在他们身边。

  “这是记忆残影?”卡娜认出这项科技:“我在哪,究竟发生什么事?”

  “你在一个叫做地球行星,”乔展示出太阳系的投影:“你的父亲将你送到这里来。”

  “Yeah,我记得这部分。”卡娜说:“他们说他们整理好其他物品之后也会一起来到地球。他们到了吗?”

  听到这句,艾亚一行人的心沉了下去。

  就艾亚所知,内战期间自然是有禁止出航令,也就是说佐.艾尔一家不可能有时间在终结前离开氪星。

  “…不,我不认为他们会来。”艾亚顿了数秒才说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卡娜有点不安的挤出一个笑容:“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

  没有人回答,她开始有点惊慌了:“这是探测飞船对吧?这里的科技应该足够我回到氪星的,我也是能回去跟他们会和。”

  “卡娜,你的航程出现了意外,我们是从一处时空裂缝将你带回来的。”克拉克说。

  “…你想说什么?”

  “时空裂缝的特性…时间在那里运作的不同。”乔说:“你离开氪星已经二十四年了。”

  “开玩笑的吧。”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

  “卡娜,我离开氪星的时候还只是著婴儿。”克拉克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就是完美的证明。

  “那艾亚呢?”卡娜急切地问:“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只有二十出头,不是吗?”

  “…我是透过时间旅行来到二十年后的。”艾亚有点不忍的说:“卡娜,我很抱歉。”

  “不不不,如果我父母以为我失踪了,他们肯定会到处找我。”卡娜摇头:“只要我回到氪星…”

  “克拉克,你能离开一下吗?”艾亚低声说:“让我和她谈谈。”

  “…当然。”克拉克回答,转身离开大厅。他在地球生长,并不理解那种失去家乡的感觉,在这种时候他并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卡娜,”艾亚看着克拉克消失在墙角、乔也贴心的隐去身影:“请你冷静下来,好吗?”

  “你想做什么?”卡娜问,还是十分不安。

  “我现在要告诉你发生的事,但你必须要保持冷静。”艾亚说:“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因为真相十分…难以接受。”

  “…你要说什么?”

  “氪星…”艾亚顿了一下:“氪星毁灭了,卡娜,就在二十年前。”

  “你是在说笑,对吧?”卡娜倏然起身,就算是氪星堡垒坚硬的地面也发出一点快裂开似的声响:“这整件事。”

  艾亚几乎不忍说下去:“毁灭来的太突然,我也只是幸运才逃过一劫。”

  “那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也活了下来!”卡娜说:“不可能只有你会刚好…”

  “不是刚好。”艾亚打断她的话:“乔在最后一刻骗我离开氪星,我亲眼看到它在我面前炸成碎片。那时候有禁止出航令,除了实验室那些有特殊权限的测试机型之外,不可能有人正巧离开氪星表面。就算如此,若不是刚好被人所救,我也不可能还活着。”

  “不…”卡娜踉跄的退了一步。

  “你离开氪星没多久就爆发了内战,随即就发出了禁止出航令。我不认为…”艾亚深吸一口气才能完整的将残酷的事实说出来:“我不认为你父母来的及离开氪星。”

  “不…”卡娜被这个恐怖的事实淹没,完全不想相信。她忽然快速地往外跑去,艾亚都来不及拦住她。

  “卡娜!”艾亚在后面喊了一声,连忙追上去,但卡娜只是跑到了外面就怔怔的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地平线附近的金黄太阳反射出缓缓飘落的雪花,冰河默默的向前推进、发出一点来自地球深处的碰撞声。

  很美,但不是她熟悉的景色。不是她熟悉的坎多尔河倒映群星、不是那片横斜在地平线的崎岖山棱、也不是她熟悉的中央尖塔与银成大厦映照朝阳的光芒。

  “我们是最后剩下的几个氪星人了。”艾亚走到她身边,搭住她的肩膀:“我很抱歉,卡娜。”

  她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一滴晶莹的泪滑下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