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瑶是真的觉得,这个救了她和师姐的男人,脑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但是也是真的对他提不起太多的警惕。杨逍的脸不是那种传统的好人脸,反而透着点邪气,但也是真的好看,这让一个颜狗怎么警惕得起来。

  没办法,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善良(救了她和师姐),还贴心,阿瑶一只江湖小菜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带一天就把自己卖的干干净净,就差没帮着人家数钱。

  杨逍说的那位朋友第二天就见到了,他身形清瘦,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杨逍带着他进来时阿瑶正喝完药,嘴里含着块饴糖,吧唧着嘴,见有人进来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能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肖大哥,这位是?”她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红通通的耳朵早已经泄露了她的害羞。

  “这位就是我的那位朋友,于医术上很有造诣。”

  这位朋友却一点也不和气,他站得远远的,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十分嫌弃道:“这不还没死吗?”

  阿瑶心里惴惴的,肖大哥这位朋友好像不太喜欢她的样子,她看着杨逍,不知如何是好。

  杨逍不以为意,笑道:“他一向是这副臭脾气,往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阿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杨逍笑而不语,望着她的眼神饱含深意,直看得阿瑶背后都有些发凉。

  阿瑶喝了药瞌睡就来了,不多时就躺下睡了,杨逍给她掖好被子才出去。

  “杨左使什么时候改名换姓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下?”那人早出去在院子里等着杨逍出来。

  杨逍只笑了笑道:“莫说改名换姓,就是改头换面也使得。”

  胡青牛看着他,目光怪异,“你这是老房子着火了?”

  杨逍含笑透过窗户看着屋内睡着的阿瑶不说话。

  胡青牛受不了他这么灼热的目光,讽刺道:“小心房子烧着了引火烧身!”

  杨逍回道:“像你这样整日端着,可是连想烧都烧不起来。”

  胡青牛爱慕他青梅竹马的师妹王难姑,这在明教已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这两个人一个擅医,一个擅毒,又非要分个高下,两人谁也不服谁,到如今已经僵持了快两年了。

  胡青牛被戳了痛处差点气得甩手离开,杨逍顾忌着只能服软,放在从前,他气走的人还少吗?

  阿瑶现在吃的药方子跳不挑不出什么毛病,用不着改,只是丹田已碎,即使治好了,往后一到阴雨天也会酸痛难耐,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一样。

  杨逍听此表情冰冷,他本就与灭绝旧仇在先,如今又添了新恨。

  胡青牛本来只准备教杨逍如何施针,这针要扎在阿瑶的阴交、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滑、任穴一共七处大穴,再辅以纯阳内力化开淤血,如此坚持七七四十九日方能痊愈。

  这七处大穴具是人体最私密的地方,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见得到。至于纯阳内力,峨眉弟子修习九阳真经,也能算得上,再就是修炼童子功的人也算得上是。

  阿瑶就是被峨眉派掌门灭绝打伤的,杨逍怎么可能去求她,至于说童子功......

  他没说话,胡青牛也没多问,反正方法他已经都说了,该怎么做那就是杨逍的事,与他无关。

  杨逍学了这一套针法,又要胡青牛把药方改一下,最好能改成甜的,胡青牛的脸当时就黑了,直接甩手走人。杨逍在后面叫也没用。

  杨逍在夕阳下失望地叹了口气,就算不能改成甜的,换个不那么苦的也行啊。

  没办法,这药只能继续喝下去了。

  阿瑶一连喝了七天的苦药,到了第七天终于可以下地了,这七天她连静伽一面都没有见到,心里已经想到静伽的情况可能不大好。

  杨逍见实在瞒不住了才将阿瑶带过去,静伽的情况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坏,至少命是保住了,如今依然活蹦乱跳,就是脑子不大灵光。

  她初醒来时三岁小儿都不如,连饭也不会吃,杨逍只保住了她的命,还是胡青牛来了以后给她施针,又换了药,如今才好了许多。虽然脑子还是不太清楚,但是至少能认人,也不会吵闹,偶尔还会叫两声“师父,师姐”的。

  阿瑶走近去,即使杨逍已经说过静伽可能不认识她,她还是抱有一份希望。还在峨眉时她就和静伽最亲,她们两个都是不受师父重视的弟子,只是静伽能吃苦,比阿瑶勤奋得多,才在最近一次门内比试中赢了丁敏君。

  静伽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着阿瑶瞧,可惜阿瑶等了半天她仍旧一句话不说。

  杨逍早料到会是这样,安慰道:“你师姐高烧不退,不止伤了肺腑,还伤了脑子,往后慢慢调养或许会好转。”

  阿瑶抿唇,心中自责又内疚,也许她不跟师父犟嘴就不会这样,师父一向护短,怎么可能真的看着师姐烧死也不管呢?

  “是我害了师姐。”她黯然道。

  杨逍扶着她的肩,道:“怎么会是你害了她,灭绝老.......师太决定的事谁也扭转不了,这怪不了你。”

  阿瑶没注意到他对灭绝称呼上生硬的转变,只是道:“师父平时不是这样,肯定是我把她气坏了才生这么大气的。”

  灭绝是什么样的人杨逍不说十分了解,也有七分,她平素固然心狠手辣,但是从没听说过苛刻自己弟子的,这事确实有几分蹊跷。

  但他本就与灭绝不和,如今不趁着这个机会挑拨阿瑶和她就不错了,绝不可能帮着灭绝说话。阿瑶不再是峨眉弟子正合了他的心意,如果她还在峨眉的话,灭绝那老尼姑绝对要拆散他们。

  即使静伽不言不语,阿瑶每日精神好的时候仍旧会陪着她说说话,有时候说说小时候的趣事,有时会说说师姐们现在怎么样,偶尔杨逍不在也会说到杨逍。

  只是相处了这么久,阿瑶仍旧觉得这个人像是一个谜团,除了姓名,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师姐,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静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阿瑶便叹了口气,她说这些做什么,静伽师姐又听不懂,便又说到小时候的事。

  “师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第一回下山,差点被人贩子用一串糖葫芦拐走了,是师姐赶走了人贩子,结果我吃不到糖葫芦一直哭一直哭,师姐就把一直带着的银簪换了串tanghul......”

  静伽看着她眨眨眼,突然开口:“阿瑶。”

  阿瑶愣了下,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师姐你说什么?”可惜后面一直没等到她在开口。

  杨逍从外面买了药回来,便让阿瑶回自己房里休息一会儿,阿瑶确实有些累了,便起身准备出去,这时又听到一声:“阿瑶。”

  静伽正盯着她,眼也不眨一下。

  阿瑶本来已经放弃了,突然又听到几乎要喜极而泣,她抓着杨逍的手:“肖大哥你听到了吗,师姐叫我了!她记得我了!”

  杨逍虽然也高兴,但他是因为阿瑶才高兴,于他来讲,静伽要不是和阿瑶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每日拿药养着,只怕初见时就直接走了。此时他又得知了阿瑶的乳名,这高兴便有了几分真心,往日总是何姑娘何姑娘的叫,虽然在心底他一直是叫她药药,但药药哪里抵得上阿瑶亲近?

  阿瑶。

  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迟早能光明正大地叫她这个名字的。

  在两个人都开始好转的时候,一场雨又把阿瑶打回最初的状态,她的丹田处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又酸又痛,折磨得她别说坐了,连睡也睡不好。

  之前因为阿瑶一直在好转,他杨逍然想要尽快施针,但毕竟男女有别,便一直拖着,如今阿瑶痛得整夜睡不着觉,他也顾不上许多。

  夏天本就多雨,雨连着下了三天也不见停,院子里已经有了积水。

  阿瑶已经一整天除了药再没有进食,她困极了,此刻正迷糊的时候,杨逍走进来她也不知道。红玉现在主要照顾着静伽,阿瑶的事基本都是杨逍亲力亲为。

  他进了门,将门窗关好,里面本就昏暗,如今这样更是难以视物,不过对杨逍这种内功深厚的人来讲夜能视物算不得什么。

  等走到床边靠近了她就直接点了她的睡穴,此时能睡着对阿瑶来说也是种解脱,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

  等阿瑶睡着了他便拿出银针一一摆好,解开阿瑶的衣裳。

  杨逍自认不算君子,但也算不上宵小之辈,是以他只把阿瑶的上衣往上面推,一直推到肚脐上一点,又把下面的裤子褪到大腿根,露出中间一截莹白细腻的皮肤。

  即使只露出这么一点,也让他呼吸乱了一瞬。喜欢的女孩这样躺在自己面前,说没有一点想法那是骗人的,然而杨逍又岂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让自己心无旁骛,将银针一一插在这七处大穴,并辅以内力,银针在白皙的肌肤上微微颤动,阿瑶只觉得自小腹升起一片热气,那股子痛也得到缓解,睡梦中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