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艾达·特瑞斯自然睡醒的时间，从来都是在五点之前。
他简略地洗漱后，走出房间，在客厅随意看了看四周的陈设。
……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豪尔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豪尔赫。”
“哦，上帝!”
豪尔赫捂着胸口踉跄了一下，看起来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嘴里叼着的烟卷也险些掉出去。
稳住步子后，豪尔赫难以置信而带着抱怨的语气朝艾达道：
“小子，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鬼魂一样？”
艾达没理会他的不满，继续询问：
“有他们两个的消息吗？”
“怎么可能。”
豪尔赫摇了摇头，又往皮沙发上一倚，点燃了烟卷慢悠悠地回答。
“不过我打听到马库斯一会要开个派对。布伦达应该能找到那，我们就在那里会面。”
“应该”……
艾达看着那个满下巴胡渣的中年大叔，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真不可靠。
――――――
艾达和米诺以及其他男孩交流一二后，他们还是决定去那个派对找找看。
……
凭借记忆中的印象，艾达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个挂满了半旧帷慢装饰的小建筑。
艾达难得低调而谨慎地行动。成功避开马库斯和那个举止妩媚的女人后，他绕到另一侧寻找有没有什么后门可以进去。
最后，他去翻了二楼的窗户。
――――――
人群。迷蒙的香气。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
这里很乱，而且很吵。
艾达强忍下精神上的不适，微微低身，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托马斯和布伦达的身影。
……
所幸，这个地方不大。
……
当艾达看见托马斯时，他仍然和布伦达在一起，两人似乎在交谈。
等艾达终于费力地挤到他们俩身边时，托马斯一句低沉而轻的话语恰好极为清晰地被他的耳膜捕捉。
艾达记得，在电影里……托马斯就是这时候对布伦达说了这句话。
……
“ You're not …….”
艾达实在不想听下去，遂直接上去拽了托马斯的领子打断了他的话。
“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皱着眉，淡淡说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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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找到托马斯他们了吗？”
艾达一进门，特瑞莎就迎了上来，直往他身后张望。
艾达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指了指身后说：
“他喝了迷幻剂。”
在后面，明塔扶好摇摇欲坠的布伦达，准备送她去房间休息；豪尔赫压着马库斯，后者嘴角磕破了一块；温斯顿和米诺则架着不省人事的托马斯。
“……没事就好。”
特瑞莎把自己额头前的黑发往后撩了一下，轻轻让到一边。她的眼角松了松，看上去……终于松了口气。
――――――
“我建议你快点开口……你这狗/娘养的!!”
鞭子挥动，随即有一声尖锐的惨叫。
被整个地，连身带腿地绑在椅子上的油腻男人疼得直呲牙。但当稍微缓过来后，他看着气急败坏的豪尔赫，控制不住地发笑。
“没用的，豪尔赫。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干将的行踪。”
“老烟枪。”
明塔窝在皮沙发里，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而后，她轻轻抹掉眼角的水意，语调透着慵懒和淡淡的不耐说道：
“都多久了还没招……你能不能手段强硬一点？”
……
不够强硬？
米诺和其他几个男孩看着马库斯鼻青脸肿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已经醒来的布伦达看了豪尔赫一眼，随后微微挑起一边的眉。
“强硬一点？”
豪尔赫重复了一遍，用质疑的语气。
他刚刚在气头上用鞭子把马库斯脸上身上弄得青一道紫一道，这个小姑娘却以一副快要睡着的神色说他不够强硬。
……来捣乱的吧。
豪尔赫轻喷了一下鼻腔音。
……不过，这话见鬼得气人。
要不是甩鞭子甩得胳膊疼，他现在一定立刻把这个小姑娘从窗户扔出去。
“如果你有意见，小姑娘。”
豪尔赫指了指被绑在椅子上的马库斯。
“来试试？”
……
对于豪尔赫的邀请，明塔并不意外。
虽然她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审问马库斯会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顺手抽出了艾达别在腰带上的短刀。
“哦，这种东西也就能吓吓小姑娘。”
马库斯看见明塔手上的刀刃，目光上扬，却变得比刚才更加轻蔑了。
“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小姐。”
……
明塔仔细看着马库斯的表情。
她目光流转，缓而轻轻笑了出来。
“说实话，用不着我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明塔便极快地一脚踹在椅子的一条腿。马库斯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和尖叫，就整个人往后仰倒，狠狠摔在地板上。
“你知道吗，”
明塔利落地蹲下。她的微笑没什么变化――但这时候在所有人眼里，这丝笑意的确显得冰冷异常。
“我可以从这里开始，割掉你的鼻翼……然后切除鼻甲。”
明塔控制刀尖，速度微妙地划过马库斯粘着灰尘与血的鼻翼边沿。
马库斯目光顿了顿，又皱了下鼻子。
“你不会死，但是也活不久。知道为什么吗？”
明塔像是没有看见似的，接着说道：
“没有鼻腔的过滤和湿润，吸进去的空气会让你的整个呼吸系统的器官干燥异常，甚至产生脓血。”
她微微眯起湖绿色的眼睛，危险地加深了笑容。
“然后你会感觉窒息、注意力无法集中，还有焦虑和抑郁。”
明塔把玩着短刀，在手上灵活地转了几下。随后，力度很大地，她将刀刃抵在马库斯的鼻翼底部。
“就像我刚才说的，用不着我来。”
女孩的嗓音与神情，彻底没有了温度。
“不出一个月，你自己就会杀了自己。”
说完这一句，明塔霎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马库斯的皮肤甚至已经渗出血丝。
“上帝――停手!停！我知道了！！”
马库斯扯着嗓子，喊出的话几乎没法让人听懂――甚至完全成了尖叫。
明塔收回手。看着短刀上的血渍，她不禁精神洁癖地皱了皱鼻子，又用马库斯的西装领子蹭干净了刀刃，才起身走回去把短刀还给了艾达。
“这可太欺负人了，小姑娘。”
在豪尔赫的示意下，马库斯又被拉了起来。他艰难地喘/息了几下，白了明塔一眼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先说好，我没法做出任何保证……那些家伙很喜欢乱跑。他们在山前有个前哨站，但它很远。”
马库斯看着豪尔赫，开始笑了起来。
“走到一半WCKD就来追你们屁股了……你们永远别想到那。”
不过，事情稍稍偏离了常规的发展。豪尔赫听了，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
“11路不行。”
这个中年男人眼睛中闪着光亮，甚至显得兴致勃勃。他嘴角上扬着，一字一句地问道：
“伯莎在哪？”
“No.”
马库斯的笑容蓦然消失不见。
“No Bertha.”
――沙发一侧――
刚刚目睹了整个审讯过程的几个男孩，都一脸复杂和同情地看着与明塔并肩坐着的纽特。
……
被盯着看了一会，明塔不像纽特还能那么自然，遂侧过脸，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为什么都是那种奇怪的表情？”
其中几人默默回避了明塔的目光，而和她更熟一些的米诺则直白得多。亚裔男孩勾了勾嘴角说：
“只是觉得纽特以后大概会很辛苦。”
闻言，金发男孩在明塔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挑起了眉梢。
“……”
短暂的沉默后，明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绝对误会了什么……刚才只是吓唬他，那些理论都是编凑的。”
“包括……呃，割掉他的鼻子？”
旁边的温斯顿伸平手背，做了一个削东西的动作。
“……拜托。”
明塔有些哭笑不得。
“鼻子是有骨骼的，难道我会有把他骨头给削下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