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笑间,皇后跟周贵妃过来了,众人朝这两人行了礼,待皇后跟众人聊了几句之后突然提了苏凝的名字。
“本宫听闻苏家三小姐今日也来了?“皇后朝周氏问道。
“娘娘说的是,“周氏对皇后突然提起苏凝有些惊讶,随后便轻轻唤了句苏凝,”凝丫头,还不过来见过皇后娘娘。。“
“臣女苏凝,见过皇后娘娘。“动作从容不迫,礼仪端的到位,挑不出丝豪错来,怕是久居深宫之中的贵人也难以做到她这翻宠辱不惊。
“倒是规矩,抬起头来,本宫看看。“皇后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母仪天下的威严。
苏凝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抬起头来,前世,她对这个皇后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皇后膝下有两位皇子,长子已被册封为太子,只是太子自小体弱,而皇后在生太子的时候又伤了根本,到了太子成人之后才又怀了龙子,次女便是九公主荣安公主,前世她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李容身上,是以,错过了很多,这位大晋朝最尊贵的女人,在太子病逝后一厥不阵,次年便仙逝了,而荣安公主,听说是嫁了太傅的长子,结局如何苏凝不太清楚,只是太傅此人正直,长子又生得儒雅,想来是过得不错的。
“模样倒是生得好,苏夫人倒是好福气,府上的小姐一个赛一个标致。”皇后娘娘笑着说道。
周氏虽然很不想让苏凝出风头,但是皇后娘娘这样说了,难不成她还能反驳不成,只得笑着谦虚道,“娘娘您别太夸她们了,京里的世家小姐哪个不都是精致的人儿”。
“本宫也觉得这苏三小姐模样着实精致了些,估计也就是寺庙里纯净,才能养得出如此纯净的人儿。”周贵妃笑着说道。
被她一说,众人才想起来,这苏三小姐从小是在庙堂里长大,想来是没怎么学过规矩的。
“妹妹说的极的,苏三小姐聪慧又标致,回府时间不长,这规矩学得倒是极好,听闻苏三小姐对香料挺有见解的?”皇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也只是略知一二,做着玩,不敢当有见解。”苏凝低眉顺目。
“苏小姐的性子本宫倒是喜欢,模样精致,倒是难得的妙人儿。“皇后赞道。
一旁的周贵妃听了,又说到,“可不是吗?苏家的女儿各个都出挑,苏五小姐容貌惊人,才情又出众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而这些苏三小姐,估计是在庙堂长大,人倒是更加清灵纯净,让人喜欢得紧。“
周贵妃话一出口,众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苏三小姐从小长在外边,想来规矩是不怎么样的,以至于再看向苏凝时眼神都变了。
“妹妹说的极是,苏三小姐倒是聪慧,规格觉得极好,性子又沉稳内敛,听说快要及笄了吧?可曾定下亲事?“皇后突然问道,像是没听清楚周贵妃刚才那番话里的暗刺一般。
众人被她的问话惊到了,这苏凝这是走了天大的运,皇后该不会是想把她许给太子做侧妃吧?要说以苏家的地位,若是给太子做侧妃那可是涛天的恩宠啊,即使不是,能得皇后赏识亲自赐婚,这荣耀已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回娘娘,凝儿还小,过几个月才及笄,这丫头平时带在身边的时间不长,臣妇还想着多留几年呢,并不曾订亲。“周氏倒讨巧,一副疼爱苏凝舍不得她的样子,倒让一众之前对她有意见的命妇稍稍改观,但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她惺惺作态。
“说的也是,这般优秀的女儿,的确是要多留几年,只不过,你有这个心是好意,只是,女大不中留。“皇后娘娘笑着说,周氏连连称是,然后皇后娘娘又拉着众人聊了一阵便见太子带着一众皇子贵族公子哥走了过来请安了。
皇后跟周贵妃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大晋朝民风开放,倒没有男妇大防的守旧思想,男女之事虽然不设大防,但是有些场合还是要避讳,这种赏花宴不仅邀请了女眷,亦邀请了京里的少年儿郎,这其中的用意大家不用猜想就能知道一二。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
“今儿个天气好,是个赏玩的好天气。“皇后娘娘笑着说道。
太子体弱,大晋朝是无法让一位身体懦弱的储君上位的,到现在还未废太子另立,一来是太子聪慧,景帝对其信任有嘉,加上他是嫡长子,皇上总归是对他有着特殊感情的,二来是现在废太子,五皇子六皇子暗地里的动作势必要放到明面上来,不知是否是因为逃避,皇帝还不想看到自己骨肉相残的局面。
太子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尤其是这几年越加不好起来,左右与那位置无缘,太子倒也看得开,皇后亦然,对太子自然是纵容些的,否则,以太子之位,势必是要娶一位家族强大的嫡妻来辅助他的。
“说的也是,小姐们有小姐们的玩法,这些个少年郎有他们的花样,宫里啊,也难得这般热闹。“周贵妃附和道。
太子跟一众公子请过安之后就离开了,苏凝跟着朱怡几人一起逛起了园子。
“这是什么花?倒是挺美的。”御花园多名贵的花,可是很多品种因为生长环境等问题,寻常人家并不常见,朱怡看见面前这簇花,忍不住问道。
“君子兰,花中君子。”苏凝看了眼回道,这花栽种比较麻烦,而且对环境要求也比较高,薜离就种了这种花,比起宫里这些,长势更好,叶子均匀肥厚,色泽莹润,而这里的,虽然也用心打理,可终究用来观赏的花没有薜离当成宝贝一样来养的花开的好。
“这个是绿牡丹……这是芍药……”苏凝接连说了好些种花名,有些甚至还未到花期,光凭叶子就分辨出来,甚至有些花名她们都没听说过的,她说完后顺便说了下这些花的用处。
“没想到凝妹妹如此博学。”朱怡有些诧异。
苏凝微微笑了一下,“姐姐不是取笑我么,这些我也只是恰巧在书里见到过罢了,平时也就这点爱好,诗文这些更是一窍不通,哪里能说得上博学。”
她说的是实话,自小长在深山中,加上周氏的刻意安排,她能识得字都不错了,虽然自己也努力过,只是终究对诗词这些没什么天赋,惟有在薜离身边学习的时候,对这些奇花异草倒是了解的深一些,也只对这些了解罢了。
……
“那就是你家那个庙堂长大的野丫头?挺有心机的嘛,连面都没见到,竟然连母后都对她另眼相看。”游花园另一端七公主李娇隔着几簇花丛远远的看着苏凝,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问苏月,高傲的看着那边,一脸嫌弃,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
“三姐姐素来聪慧,娘娘向来慈爱。”苏月说道。
这便是告诉了李娇,苏凝有点小聪明,说不定娘娘听说她,也是她使了什么小手段,只是她这般说得委屈且认真,让人瞧着她倒是真心觉得苏凝不错的。
“哼,倒是有心机,才来这一会,连向来难打交道的楚三小姐也对她另眼相看。”柳烟轻笑道。
楚月如的父亲是定国大将军,手握四十万兵权,又得皇帝倚重,她的两位哥哥,年纪轻轻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立过多次军功,在军中也颇有声望,大哥更是跟睿亲王是至交好友,两人是一同上过战场的过命之交。
睿亲王是皇帝的胞弟,又比皇帝小了近二十岁,比皇帝的长子还小了两岁,皇帝一手带大的,对睿亲王的喜爱甚至比太子更甚。
“三姐姐除了对我跟我娘有点意见外,人还是挺好相处的。”苏月垂眸,一脸为难,似乎并不愿意李娇误解苏凝,只是脸上的表情委屈,任谁看了都觉得有点言不由衷,于是这群小姐们对苏凝的印象便不好了。
“那贱蹄子还敢对你有意见不成?”李娇鄙夷道,显然听到苏月这么说更加讨厌起苏凝来。
“姐姐在庙堂里待了几年,怪父亲来宠爱我,我能理解的。”苏月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表妹,你就是太善良。”李娇说道,虽然她瞧不起苏月,周氏不过是周家旁支一个没落的家庭出来的,而且一开始还只是个妾室,后来才扶成正室,只是她们对周贵妃有用,李娇才愿意让她跟随。
“是草包还是本事,公主何不过去瞧瞧?”柳烟提议,语气里还有丝看好戏的成分。
“那就过去瞧瞧,我倒想看看你这位一来就让母后另眼相看的姐姐是什么德性。”李娇嗤笑地同两人说着,便带着一众贵女朝苏凝几人的方面走去。
而这边,朱怡几人正认真的听苏凝讲这些花的用途,苏凝明明比她们这些人还小,偏偏见多识广,什么东西都能说上一二,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凝妹妹真厉害,懂得真多。”朱怡笑说道。
“我看是在山野地方待的久了,自然跟这些花匠一样了。”李娇刚一走过来便听到朱怡的声音,朱怡是太傅的女儿,饱读诗书又富有才情,向来眼高于顶,连她都夸赞,这苏凝定是有几分过人之处的,只是她不喜欢苏凝,对于别人对她的赞美自然是要挑剔一翻的。
她这样,无疑是将苏凝跟那些低下的奴仆比作一起,苏凝冷笑着看着李娇,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她对上了,她的性子还是跟前世一样娇纵跋扈。
“见过七公主。”几位贵女朝她行礼。
“免礼!”李娇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眼神傲慢的看着一众人,看向苏凝时,目光骤冷,周贵妃是出了名的美人,李娇遗传了周贵妃的姣好相貌,比起苏月还稍逊色几分,只因着公主的身份,向来眼高于顶,除了九公主,她是最受宠的公主了,如今见着苏凝,原先就瞧不上她从小在庙堂长大,觉得是个山野长大的粗鄙之人,不像这些精养的宠大的贵女,肤质相貌上肯定是比不得这些娇女细嫩,如今见着她的这等容貌气质,连苏月都及不上,更是嫉妒的发狂,当下看向苏凝的目光便妒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