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来,刮得旁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太阳的余晖洒在这片墓地里,给阴冷的地方添了一丝生气,但是夕阳的光又能坚持多久呢短暂而微弱。
向暖暖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脸上挂有未干的泪痕,眼睛也红肿着。女孩面前的墓碑上,印着一张二十多岁年轻男孩的脸,眉眼间透露着抑郁,嘴角却微微笑着,但黑白的色调让这抹笑也顿时生气全无。
向暖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中仿佛更加悲伤了,嘴唇轻轻翕动着,轻轻说着:“白泽郴,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默默地死去,为什么”
抬头看着他的脸,向暖暖伸手触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哽咽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好好陪着你,我多希望你能怪我恨我,怪我留下你一个人,恨我不信任你。”
过了一会儿,向暖暖扯出了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轻轻一笑:“白泽郴,你不想伤害我,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选择这样的方式,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自责、悔恨...”
说完,向暖暖哭得更大声了,好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自己的控诉,发泄自己无能为力的愧疚的情感。
夜幕渐渐落下,待的时间有点久了,向暖暖站起来的步子虚晃晃的,扯着麻掉的双腿,一拐一拐的离开了墓园。
站在街边,晚风来还有丝丝凉意,向暖暖朝路边挥着手,也不觉累,过了一两分钟,一辆出租停了下来,老师傅摇下车窗,温和地笑着:“姑娘,你是要打车吗?去哪儿呀?”
向暖暖轻声道:“嗯,到上北路东街。”
上了车,向暖暖靠着座椅轻闭着眼睛,“师傅,到了地方叫我一声,谢谢了”
司机师傅笑呵呵地说道:“好咧,你就放心吧”
似乎是太疲惫了,向暖暖靠着背椅竟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向暖暖在昏睡中,听到了刺啦的声音、鸣笛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车子翻了过来,向暖暖身上传来了连续的刺痛感,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一股温热从头上流了下来,嘴里充斥着腥咸味儿。
脑海里意识到好像自己出了车祸,还挺严重。
现场纷乱不堪,道路上撞毁的车辆,慌张的行人,还有治安人员、救护车、医生,一切好像都在渐渐远去,向暖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溃散、灵魂飘忽着。
父母好像站在手术室外,妈妈一直在哭着,爸爸一手轻抚着妈妈的背,一手轻覆在额上,遮住了眼底的悲伤和疲惫。
向暖暖想张开嘴巴去安慰爸妈,但是怎么也动不了。
灯熄了,好像听到了医生宣布自己死亡的声音,父母如同一下老了十岁,呆滞的看着医生,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向暖暖看着父母,心里也一阵抽疼,自己为什么总是让身边的人伤心,对白泽郴是这样,对自己父母也是这样,如果一切都还没发生就好了,如果一切还来得及就好了,如果自己能重来就好了...
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念力在拉扯自己,自己好像慢慢的在消失、远离这个世界。
“暖暖”一个男子的声音,竭尽全力的喊着,害怕、恐惧还有不舍、悲切,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向暖暖想看清楚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个人是谁,但一切都消失了。
“暖暖,快醒醒,该起床了”,向暖暖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到李文熙正摇着自己的肩膀。
抬眼向四周看了看,这好像是自己的大学宿舍,自己不是已经毕业了吗?心中疑惑着。刚醒,脑子还有点晕晕乎乎,向暖暖揉了揉眼睛。
李文熙见向暖暖还不动,又说道:“快点起来了,今天军训最后一天,要汇演的,来不及了,去晚了,教官要罚人的。”
旁边的周圆园也附和道:“快点收拾啦,你又慢,等会去晚了,怎么办?”
向暖暖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李文熙,兴奋激动又不确定的问:“我们是刚上大一吗?这是真的吗?”
刚相处了两周,李文熙好像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而又突然的拥抱,轻推开了向暖暖,说:“我只知道,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你是不是睡傻了”周圆园嫌弃道。
向暖暖一股脑儿爬起来,抱着洗漱用品去洗漱间了。
站在队伍中间,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面孔,向暖暖至今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重来了一次人生,从小在社会主义指导的思想熏陶下,子虚乌有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向暖暖不敢轻易相信。
“第六排右数的第五个女生,你在干什么?我喊了那么多指令,你是一个也没听到吗?一直呆在那不动,你是想一枝独秀,还是鹤立鸡群?”
陈教官的声音陡然响起,将向暖暖的思绪拉了回来,整个方队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向暖暖脸上一阵热,低着头也不敢吭气。
陈教官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这位同学,如果你不舒服可以打报告,但是在训练的时候必须认真,听我指令,听到了吗?”
向暖暖感觉身边汇聚的眼光更多了,硬着头皮回道:“教官,对不起,我保证会认认真真的训练。”
陈教官看了看,然后让向暖暖站到队伍前面去,监督着她,继续训练了。
过了一个小时,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宿舍的几个人围了过来,
杨真把水递给我,“暖暖,你刚刚怎么了?”
向暖暖一脸颓败,“神游了”。李文熙拍拍肩膀,“你胆子是真大,教官的指令都听不见了,应该叫你一声大哥。”
向暖暖抬手捂住脸,满是懊悔,“怎么办,好丢人,被那么多人看着。”
旁边的赵玉珍和杨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李文熙也劝解着,“没事的,都戴着军训帽子,大家也不会太注意的,只要你别再被抓包就好了。”
中午休息的时间到了,队伍也都解散了,不远处就看见,周圆园和吴凡在一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