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被写成了炮灰(穿书穿成我自己) > 第29章 现实(12)+豪门(6)
  她本来是想要深入了解焦兰的内心世界的,可焦兰笔下文里的阮亦溪此刻是个不能起坐的病患,就算她穿过去,也只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根本无法调查什么。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等待了。

  等待同人文里的自己痊愈的那天。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都伤得这么惨了,恐怕一百天远远不够。

  就这样,她足足四个月没有穿书。

  在这四个月里,她表面上跟从前一样,上学、读书、学习、练芭蕾和礼仪、偶尔站在自己卧室落地窗前发发呆。

  除了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一慧之外,一切都与从前毫无不同。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究竟摆着什么事。

  她就像是每一个在街上行色匆匆的普通人,表面平静淡漠,内心的波澜壮阔只有自己才知道。

  焦兰的案子已经判决了,焦兰作为伤害案件主犯,在临市少管所服刑,阮亦溪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而石一慧在医院里一躺就是半年。

  一慧虽然跟从前没什么大变化,但这半年的卧床让她变得容色黯淡,嘴唇总是灰白色,脸色也总是蜡黄的。

  阮亦溪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阮亦溪有时会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在病床边守着一慧,有时候跟她说说话,替忙碌的一慧父母多照顾照顾她。

  阮亦溪有时也会遇到蜀叶。

  蜀叶会时不时来看看一慧,每次来一定都会带花和水果。桔梗、油桐、樱花、百合,送来送去总是这几样,而花上从来都没有署名的卡片。

  阮亦溪也只是偶尔才会遇见蜀叶,所以她并不知道,蜀叶到底是以怎样的频率来探望的。

  她有时也会好奇,想要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但总是无法自然地问出口,无法自然地与蜀叶对话。

  她怨蜀叶,也怨自己。

  冬天来得很快,天寒日短,有时候,她放学后去医院,再回家时就已经天黑了。她常常裹着棉大衣和厚围巾,独自穿梭在披着绚烂霓虹的人潮里,像朵逆境而生的花。

  对待为数不多的穿书机会,她极其谨慎且珍惜,像是对待珍贵礼物一般不舍得拆。

  直到一日落雪,她站在落地窗前,想起了去年光景。

  去年初雪时,也不记得是谁提议的了,阮亦溪和一慧两个高一学生居然跑去打雪仗……

  想想就丢人,明明阮亦溪自从小学毕业就没干过这种事了……

  那是一个下了很久的大雪天。阮亦溪和一慧互不相让,战况越来越紧张,气氛越来越轻松。

  阮亦溪一个雪球飞了过去,一慧在闪避时脚底一滑摔倒了,阮亦溪过去扶她,结果一慧居然故意使坏,把她一起拉倒了。

  她摔在一慧身上,一慧立刻装出很疼的样子嗷嗷大叫着碰瓷,阮亦溪气急败坏去搔她痒,渐渐演变成了两个人在雪地里半跪半坐地激烈打闹……

  唔,打雪仗嘛,不打一架不像话。

  那种像个合格的淑女似的、捏个小雪球娇羞地扔来扔去的方式实在是不适合她俩这种豪爽人士。

  不得不说,那是阮亦溪这辈子第一次真跟人动手,都使了狠劲,两人一边搏斗一边咧着嘴傻笑。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阮亦溪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一慧还能不能醒来与自己打闹,她不仅感到悲伤,还感到恐惧。

  她看着窗外的落雪,十分唯心地想,说不定雪是在暗示她,该穿书去为一慧寻找焦兰作案的线索了。

  于是这一晚,她久违地进入了文学虫洞。

  倒数第九次开启。

  这里的洪川市也是冬天,是很晴朗灿烂的一天,她刚从医院出来,裹着管易河给一手包办的厚衣裳,被捂得一层又一层,看起来像个笨笨的粽子。

  而管易河英俊非凡、风流倜傥推着轮椅上的她,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画风。

  阮亦溪愤愤不平:“干嘛把我打扮得这么厚啊,我都流汗了。”

  “你会流汗只是因为你近来缺乏运动,身体虚弱。”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一件绿色的外套啊?我现在又圆又绿,看起来像个青椒。”

  “看起来像青椒可能只是因为你胖了。”

  管易河说什么?胖了?仙女会变胖?管易河他是不是活腻了?

  故意把女朋友气到炸毛的管易河心情极为愉悦。

  幼稚得像个小学鸡。

  阮亦溪觉得,管易河就是故意给她买这种土里土气的衣服,就是故意整她。

  管易河推着轮椅上的他,缓缓而行十分小心,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做派,把她带回了管易河在市中心的公寓楼下。

  阮亦溪十分意外:“喂,你干嘛带我来这里啊?我要回自己家。”

  “你还瘸着呢,需要有人照顾你。你要是回自己家,我照顾你来也不方便。”

  “可是……我、我想回自己家。”搞什么?同居吗?太快了吧……

  “你住的地方没有电梯,我不想扛着一百多斤的你走楼梯。”

  “我没有一百斤!”

  “好好好,你很瘦很轻。”管易河一边敷衍着,一边推着她进大楼。

  “你放下我,不准带我回家!”惊恐的怒斥声在楼道里徘徊,伴随着管易河毫不迟疑地走向电梯的脚步声,一起渐行渐远。

  当阮女王坐上了轮椅,终于也沦为了一个只能嘴上逞英雄的行动不便弱女子。

  到了管易河家门口,只见门上是一只极为老旧的指纹门锁,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管易河居然还用着这样一只看起来历史悠久的指纹锁。

  像这种很有年头的指纹锁,估计早就被划入了盗窃行业的知识范围,被撬锁就是分分钟的事,管易河为什么不换锁啊?

  管易河沉默了一瞬,与刚刚故意气她时的随性截然不同。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跟这把锁一样,布满纵横往昔的痕迹:“你开锁吧。”

  诶?

  “这把锁里,还有你的指纹。”

  阮亦溪一愣。

  她伸出纤细盈白的手指,颤巍巍地触到指纹识别的位置,立刻,熟悉的机器女声冲破七年的时间,重新响在她耳际——“您好,欢迎回家。”

  她打开门的一刹那,瞬间便眼眶一酸。

  玄关的地上摆满了红玫瑰,红玫瑰被摆成能够指引路线的模样,路线的尽头,是一枚陈旧的钻戒。

  钻戒小小的,很低调,格外雅致。

  管易河推着她,沿着鲜艳的玫瑰走过去,将陈旧的戒指从同样陈旧的戒盒里拿出来,简单地替她戴上。

  九年前,他也是这样做的,为她戴上她所喜欢的钻戒。

  可她离开时,将戒指抛下的动作极其决绝,就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这枚戒指,也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阮亦溪忍不住伸出手来,握紧他冰凉的手指,脸红得很温柔,不敢与他对视。

  良久,她才小声地说出一句:“你放心,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管易河闻言一愣。

  讲义气?

  她是把这当成梁山结拜了?

  管易河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下,阮亦溪的娇羞立刻化为乌有,瞬间变成了坐在轮椅上也能颐指气使、坐拥天下的女王大人。

  阮女王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对付焦家。

  管易河自觉对她有愧:“我爸说,我们与焦家还有一些生意上的牵扯,不好撕破脸。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已经在对合作项目撤资了。只要等到相关合同都到期,我一定会追究焦家的责任。”

  这个道理,作为景图地产继承人的阮亦溪再认同不过:“我理解,生意上的事很复杂,牵扯人员众多,有太多人的利益需要顾及,但是——”

  她笑了,美艳又睿智,眼角眉梢都透着精明强势,似乎十分擅长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是,如果是在商场上打垮焦家,并且将他们的势力收归麾下、留为己用,那就另当别论了,对吧?”

  阮亦溪知道,她在这世界里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打垮焦兰的防线,从而找机会深入了解焦兰此人。

  在豪门文里,焦兰所写下的一笔一划都透露出奢侈的味道。

  这世界里的人们寸言寸金,在资本社会里,他们是真正的世界主宰。

  他们是无数人生游戏的规则制定者。就像是为电动玩具输入规则的上帝,而其他人只能去努力适应他们所指定的规则。

  他们生来,就站在更加广阔的世界里。

  没过几天,管易河耗费千万,以其父名下子公司的名义购买了热门游戏highway的漫画版权,并投入大量人力在此项目当中。

  同时有传言称,管易河本打算同时收购highway的动画版权,但因条件没有谈妥,所以暂时搁置了。

  焦兰的爸爸听说这件事后,立刻出高价买下了管易河没买到的动画版权。

  说真的,自从退婚一事后,焦父跟管父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虽然没撕破脸,但明里暗里较劲。

  更何况,商场倾轧本就是常事,焦父抢走了管易河想要的版权,也隐隐有着超越管氏一族的野心。

  然而,焦父并不像管易河那样家底雄厚,为了抢到动画版权,焦父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但在生意场上,本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焦父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权当作是一场豪赌。

  加上在这几年里,焦父还算是顺风顺水,事业版图飞速扩张,因此格外意气风发,对自己极其自信。对这个能从管易河手里抢走动画版权的机会,他当机立断地选择抓住。

  浑不知,焦父早就落入了阮亦溪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