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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阿姨死了，你……知道吗？”独孤却紧缩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欸？”零晓黎轻轻道了一声，随即抬头，“袁阿姨？怎么回事？”
看起来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独孤却叹了口气：“在C房，据说是为了救安晨。”
“C房不是除了第一组的人不能进吗？她怕不是因为救人死的。”玖在一旁突然道。
两人这才想起这茬，零晓黎回头看着玖，心道：所以你杀袁清的理由，是她闯了C房吗？为什么是你去做这种事？
“玖，”零晓黎心底一凉，她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能单独聊聊吗？”
玖抬眼看了看独孤却，后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才道：“好。”
零晓黎转身对独孤却笑笑：“不好意思，我有些猜测，想跟他去厨房单独说，你先吃饭吧。”
“虽然我很想说，我们是队友，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既然你想单独说，那就去吧。”独孤却轻轻一推她，“记得早点说完，饭菜快凉了。本来就只有三个人，却有这么多菜，吃不完。”
零晓黎顿了下，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独孤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也只好作罢，和玖一起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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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零晓黎又将玖拉到远离门口的角落，在他耳边悄声问道：“玖，你……是不是鬼？”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另一个鬼啊。”玖也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零晓黎盯着玖的眼睛，说到这里，她发现他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
玖知道她将要说什么。
零晓黎停顿下来，就等他打断自己，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停顿许久，玖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不对。
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装傻？
“你……”零晓黎有些犹豫，不太敢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玖这次没等许久，突然道：“人不为（二声）己，天诛地灭。”
“嗯？”零晓黎愣住了。
“你还记得吗？你最开始的想法。”她听见玖这样说道。
最开始？
“我想……”
“你想出去。”玖替她回答，接着道，“你想和大家一起出去，你就是这样，总希望事情能有最好的结局。”
“你怎么……”
“就像你成为记者的理由一样，你想把你所知道的不公全都告知世界，只要有人能够知道这些，或许你的室友就不会死了。”
“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零晓黎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玖对她缓缓偏头一笑：“把你的猜测说出来吧。”
“你……”然后零晓黎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并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你不是人类，对吗？”
“你就是把大家带来这里的那个‘人’，并且维持这个院子里的规则的，真正的鬼，是吗？”
玖抿了抿嘴，像是毫不在意，露出了零晓黎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猜对了哟，不愧是我选中的，‘鬼’呢。”
“不过可惜，被猜中了身份，我就不能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零晓黎看着面前的人一点点地变透明，然后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
“玖？！”零晓黎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倒是独孤却冲了进来。
“怎么了？！”独孤却进来也是一愣，“玖呢？”
“他……”零晓黎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消失了。”
“消失？”独孤却走近她，见她也是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是我……”零晓黎揉了揉额头，独孤却连忙把住她的肩膀：“别去想这些了，先去吃饭吧，吃完了睡一觉，休息一下。”
“可是玖他不见了。”
“他是自己消失的吗？”
“……嗯。”
“那就不怪你，先不想这些。”独孤却往窗外看了看，外面是刺眼的阳光和晒得有些焉的杂草。
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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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吧。”独孤却拦住零晓黎，顺势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零晓黎点点头，又转身看了眼餐厅——还有很多剩菜和没用的空碗——为其他人准备的。
结果最后，吃下这顿饭的，也就只有她和独孤却而已。
而独孤却……
“去休息吧。”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零晓黎头也没抬，去了卧室。
独孤却看着手中的碗，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喃喃道：“能媚我者，必能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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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空总要比压抑的阴天好得多，尤其在情绪方面。之前快要喘不过气的绝望，现在居然也能浅淡一笑。
或许也因为自己已经见证过太多生命的流逝吧。
独孤却来到井边，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奇怪，之前这上面没有东西啊。
独孤却走近一看，白色的卡片紧紧地贴在井沿上，怎么都弄不上来。上面写着：
此井之上，一日二十四时；
此井之下，一时二百四年。
无悲喜，无饥冷，唯有孤独做伴，一人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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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小去了哪里？
在此之前，独孤却一直以为她死在了医院。
可医院没有她的尸体，加之林中肯死的时候是在这井边，所以她活着的可能性也很大。
直到现在，独孤却才猛然发现，那个被他们忽略的，从井里提起来的桶里，那具骷髅，说不定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吴小小。
井下不会感到悲伤与快乐，也不会饥饿寒冷，看着自己飞速成长的身体，一直等到老死，也没有人将她救出去。
那是怎样一种绝望？
吴小小再也无法将等待中的心情说出，独孤却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可是之前怎么没有这个提示？
唯一的变化……是天气。
和天气有关吗？
“怎么了？”
零晓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独孤却回头，她披着一件外套，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出来了？”独孤却几步上去将她的外套拉紧，反问道。
“有点……睡不着。”零晓黎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还是有些吃不消吧？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
“我陪在你旁边。”独孤却将她转了个身，又往A房推去。
零晓黎是真的害怕，尤其当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小时候，我很怕一个人睡觉，每天晚上都要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去，死皮赖脸也要和他们一起睡。”回到房间，零晓黎躺下，突然道。
“害怕吗？”独孤却坐在床边，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直到我上初中，住校了，才没和他们一起睡了。”
“那你父母可有点头疼。”独孤却笑了。
零晓黎叹口气，“可不是嘛，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怎么就那么怕，怎么一个人都不敢。直到刚刚，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我好像又能理解小时候的自己了。”
“……没事，我就在这里。”独孤却知道她是没安全感了，安慰道。
“谢谢。”零晓黎背对着他，小声道。
独孤却一愣，随即闭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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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有声音。”李鑫莫将食指放在安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安晨仔细一听，发现走廊外有钢琴声。
是208里有人在弹吗？
她本想从窗户往那边看看，结果刚抬头就被李鑫莫按了回去。
安晨只好又等了一会儿，走廊没有任何动静。
唯有钢琴声还在继续。
“你听过这首歌吗？”她突然开口问道。
李鑫莫本来还在警惕着走廊外，也没想到安晨会在不确定危险的情况下说话，登时吓得一抖，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歌？外面那个钢琴弹的吗？”
“嗯。”安晨像在期待着什么一般，直直地望着他。
李鑫莫刚才仔细听了那么久，此时自然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没听过。”
果然，本人是没有听过的啊……
安晨默默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听过吗？”李鑫莫觉得空气似乎不太对，主动问道。
安晨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涵养，喜欢听钢琴曲。”李鑫莫对她竖起拇指。
安晨失笑，把他的手打掉，“只喜欢这一首而已。”
“那这首叫什么啊？”
“……”安晨偏头，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Born a stranger。”
“生一个陌生人？”李鑫莫将这三个单词写下，然后问道。
……
来自学渣的直译。
安晨无奈地笑笑，纠正道：“生而陌路。”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会有所交集。
就像你一样。
所以她即使想沉浸于之前美好的幻觉，最后却还是放了手。
李鑫莫“啧啧”两声，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翻译。”
安晨刚一抬头，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她一瞬间有些愣神。
“李、李鑫莫？”脸颊正在飞速升温，安晨的两只手不知所措。
“这首歌的名字太不友好了。”李鑫莫的声音很平静。
“哦哦，你是觉得我们之前也是陌生人所以不太开心吗？”然而安晨的耳朵就紧贴着他的胸膛，那心跳听得像都快要飞出来了一般。外表居然还能保持这么镇定，安晨坏笑一声，下意识开起了玩笑。
“那、那能开心吗？明明一个年级隔壁班的，从来都没见过。”李鑫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安晨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差了。
“欸~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经常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