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夫君,说好的和离呢! > 第27章 妒(修字)
  第二十七张:妒

  如此,事情就复杂了。

  如果这场仗压根就打不起来,那对李捷的任命,可谓多此一举,背后动机就变得玄妙起来,操纵者是谁,太后?田蚡?亦或…皇帝?

  药物是朝廷统一下发,按理说绝无差异,那么顾坦之身边的军需物资,是不是一样没有止血止痛两类药材?他那边若是打起来…

  南谙不敢细想,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敢妄下定论,但她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意味,这让她不寒而栗。

  举目去看顾之深,他比南谙沉着,面上没太多表情变化,片刻之后,已有了打算,转身对南谙说:“我先让你见一个人。”

  她来不及惊讶,在一声“进来吧”之后,便出现个熟悉的影子。

  南谙眯起眼睛:“是你?”

  对方把剑别在腰部,向她抱拳:“在下郝大海,一直奉命暗中保护姑娘,从出了长安就跟着您,但中间还是疏忽了两次,让您陷入黑店之危,今日又卷进流民之中,小的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赔不是。”

  南谙笑了笑:“郝大哥客气了,承蒙你的照顾,我才免于赵武的袭击。”

  原来此人正是当铺擒赵武那日,出手帮助南谙躲过袭击的神秘男子。

  顾之深有点意外她的淡定,他本来以为小姑娘在知道真相后,会恍然感动,谁料淡定的就像早知道一样。

  他本想让郝大海继续暗中相助,但接下来纪城恐怕还会发生许多事情,化暗为明,更利于寸步不离的保护,他才思虑再三后,让他现身。

  另一个原因,顾之深心中不知何时生出来个小苗头,他想让南谙明白,即便和离,即便分隔两地,在他的心中,她是占了位置的,很重要的位置,他想让她感动。

  可眼前的姑娘,竟在两个月内快速退去了小家碧玉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成熟得像变了个人。

  这种变化,让顾之深因为不再熟悉她而落寞,而落寞过后,他自己也不否认,是欣赏。

  他勾了勾嘴角:“既然你们认识了,我就不再过多介绍,接下来,还是他保护你。”

  南谙:“不麻烦你了吧。”

  “好说,”顾之深微微抬起下巴,“先让他送你回住处,过几日我去找你。”

  南谙推脱不过,依他所言,顾之深留在帐中,继续和尤先生商讨军情。

  她与郝大海并肩走出军营,突听身后响起马蹄声,回头就看见了顾之深。

  “你怎么又来了?”

  “上马。”他坐立于马上,不咸不淡地对她说。

  南谙不会骑马,只能走着回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走到,但她背部有伤,这增加了不少难度…

  “我进城有事,顺路,上来。”

  “哦…”

  她难得这么听话,顾之深挑眉。

  “主子…”,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郝大海才硬着头皮开口,你倒是给我也牵匹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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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还是红日当头,回去时,已经夕阳西下。

  城门口堵着不少人,都是准备出城的老百姓,一个个接受着官差的检查,眼看到了闭门的时候,不免情绪急躁。

  南谙老远就望见了冬青,布衣短打,立在人流之外,紧张的观望着。

  看见南谙以及她身后的顾之深,先是一楞,随后松出口气,跑过来:“南姑娘你去哪里了,把我跟师傅急坏了,如今这么乱怎么还乱走?”

  她自责道:“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顾之深一直没有说什么,嘴巴不爽的抿成一条直线,这个人看上去很担心南谙,而南谙似乎也不排斥他的关心。

  “走了。”他夹马。

  “等等。”南谙示意他下马,冬青还巴巴地站在一旁看着,但是显然,顾之深没听进去,依旧牵着缰绳,作壁上观。

  末了,冬青一笑:“先走吧,我要去给师傅买酒。”

  南谙过意不去冲他一笑,气氛尴尴尬尬。

  这次的相遇,她觉到顾之深脾气变得更怪了,特别容易没原由的发脾气,弄得周围人都不太好做,但过不了多久就又转阴为晴。

  而南谙不知道的是,在见过那个叫冬青的男子以后,顾之深的头脑中,就在上演一场大戏:

  她如今十八岁,正是妙龄,未来是要成家的。虽然和离过一次,但这对南谙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自身条件足够优秀,有学识有相貌,门第高贵,又深谙中馈之事,该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良配。

  他心中不舒服,可同样的事,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他明白,这种不快,如同把一个带在身边多年的物件拱手让人,是不习惯,说到底,还是人的贪婪使然,自私使然,本性使然。

  可除此之外呢?就真的没有夹杂别的感情了吗?他不知道。

  只是每一次,幻想起南谙没有自己的日子,会由衷希望她过得好,想到她终会再嫁,心头又像是有虫子在咬,想到她的未来夫婿如果对她不好,又会变得震怒,恨不得把那个“假想敌”撕碎。

  顾之深动了个小念头,立刻开口落实:“你今后什么打算?”

  南谙想了想:“现在这么乱,江南多郡怕是无法通行了,等安定下来,我先去跟父母会和,然后嘛,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是会离开纪城了?顾之深心头小小窃喜,但目的仍是没有达到,又换了个角度问:“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啊?”南谙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还是实话实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顾之深暗骂自己傻,是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以前喜欢过你。”

  他后悔这么问了。

  南谙却打开了话匣子,手指玩弄着马脖子上的一缕毛,一边低头道:“但我是没有判断力的,蠢得很,看中了人的皮囊,忘了看里子。”

  她怕他误会,补充道:“我不说你表里不一,我的意思是,我很容易在见到别人第一眼后,就把他幻想成自己心里的样子,比如以前觉得你喜欢我,觉得赵武是个极好的人。”

  “未来若是嫁人,我可不敢自己选了,多半会听父亲的。”

  说得中肯,顾之深想,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吧,可心头却一点点紧了起来,他很想抱抱身前的女子,可是刚刚伸出手臂,心中另一个自己说:你没有资格,是你,让她的过去变得失败,是你,让她因挫败而畏惧。

  顿了顿,火苗再度燃起,他问:“那个叫冬青的,你会喜欢吗?”

  语气是小心翼翼,还是不是打量一眼她的神情,等待她的结论。

  南谙一惊:“你说什么呀?!这哪跟哪?”

  顾之深心情大好,起码,她还没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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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南谙放回妄慈堂,确保此地绝对安全,简单交待了几句,说是有什么事先吩咐郝大海,郝大海解决不了,他会解决,便打马离开了。

  长安有田蚡,顾坦之远在扬州,局面不容乐观,他有许多事情要做。

  南谙回到房中,洗了把脸,就立刻检查从衙门取回来的行李。

  这些东西珍贵非常,最重要的,每一件都承载着难忘的回忆,她担心有的会磕着碰着而损坏。

  物件不多,在打开的一瞬间,南谙的手就顿了下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样样都在这里,唯独少了霍灵送她的红玉镯。

  这也是她最珍视的,当初包裹丢了,南谙一度放弃,就是舍不得这个镯子,才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找到牛先生帮忙。

  丢去哪里了呢?

  被衙门手脚不干净的昧下了?不会,一则衙门那边顾之深打过招呼,小鬼再不长眼,也万不敢做这样的傻事,引火烧身。二则,红玉镯不是里面最值钱的,偷什么不好,偏偷了它。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刘英娣没有把镯子带到当铺,自然也就不会被捕快当场缴获。

  刚刚找回的自信,又狠狠被□□了一下,南谙阅历太少,怎么就忘记了当着官差的面,清点一下行李?那时候赵武还在面前,盘问之下,必定招供。但是眼下,早不知逃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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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已到,城门下钥。排队等待出城的人,只出了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都被堵在了墙根,他们准备在这里过一晚,明日一早,就能排得前列。

  刘英娣蓬头垢面,往赵武怀中瑟缩了一下,掏出一块儿饼:“相公,咱们把它分了。哎--干粮不多了,也不知道过了今日,过不过得了明日。”

  赵武笑了笑,道:“我不饿,你吃吧。”说着,看了眼妻子的手腕:“要不我们…”

  他们为了从大牢出来,花尽所有积蓄,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一穷二白。

  “不行!”刘英娣压低声音,怕被周围的人发现,“要卖钱,也等出了城。现下行情你也看到了,谁都缺银子,这枚镯子定会被压低价格,换不了多少,再者…”

  再者,她是真稀罕它。

  “明白!我不说了,”赵武点头,“看吧,实在不行,咱就在路上…”他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没钱,杀人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