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明末黑太子 > 第255章:盘中之物
  内侍身前的托盘里盛放着一个体积很大的木质方盒子,外面上贴着封条,还有几条绳子绑着作为固定之用,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里面所含之物。

  杨进朝作为后邸的老人,接过来掂量了一番,心里便是惊恐无比,立刻意识到手上的物件非同一般,若是贸然打开可能会吓到年纪尚小的太子。

  没猜错的话,十有九九是个不祥之物,上面的封条是洪承畴的亲笔,杨进朝联想起之前太子叮嘱的一切机密之事,便对自己的猜测确信无疑了。

  于是心里又开始埋怨洪承畴这个做事唐突的家伙,此物直接送至兵部便可,非得直接送到东宫,这不是让他为难么

  “好了,打开吧,本宫已知里面为何物,此人若能被诛杀,山栋一隅至少可以太平三年”

  既然是洪承畴托人送来的东西,必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作为从一品的都帅,只有这种东西才称得上是拿得出手的礼物。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某太子都看得太多了,光是私募的紫金债券就募集了上千万两银子的资金,历朝历代的稀罕之物更是可以论房间来计算。

  眼下,某太子就对一种东西感兴趣,他们要是不死,自己便会寝食难安,天天要为大怼朝的江山殚精竭虑,这种东西就是

  “殿下,附有洪承畴亲笔信一封。”

  杨进朝被这个大木头盒子弄得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看过信里的内容之后,想必太子就不那么迫切地想打开盒子观瞧一番了,毕竟还没用晚膳,以免影响食欲。

  幺鸡拆开用蜡油封号的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纸,看来内容也不会太多,简单过目一下便知道了济宁那边的大致情况。

  “宣兵部尚书王家彦,顺便让他将见过刘泽清本人的兵部官员带过来辨认其首级”

  这里面装地就是刘泽清的脑袋,洪承畴也在信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的一番,基本上算是有惊无险,刘泽清的手下虽有不满,但很快便被弹压下去。

  完成第一个既定目标之后,洪承畴便收编了该路人马,为了防患于未然,在翌日便挥师南下,按照事先商定好的进兵路线,向湖广地区大举进发。

  宰了刘泽清,只能算是洪承畴小试牛刀,因为刘泽清与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纵观满朝文武,“包粽子”这件事,还是洪承畴来办才稳妥。

  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某太子就让一群大小头目们跪安了,他们怎么运作出租车公司,就看个人能耐了,反正到了年底,就会分出高下。

  不知道外面正在用晚膳的大员们见到刘泽清的脑袋,会不会产生作呕的感觉,理论上也应该如此,倒不是面目骇人,而是这种荼毒百姓的玩意就应该被唾弃。

  刘泽清一死,就等于上百万贫苦百姓免于被他和他的狗腿子所祸害。而且这家伙在南明阵营的时候反水,投靠“大清王师”之后还想着反水,结果被多尔衮给凌迟处死了。

  跟姜镶与李成栋的境遇差不了多少,想着投靠辫子就可以封王,殊不知在辽阳陷落之时,佟养正便叛变投降,为努尔哈鸡翅效力,最后为辫子立下汗马功劳的佟家不过官职总督。

  他们这些南明的叛将即使用满手的鲜血作为投名状,也换不来多尔衮的半分信任,最后能爬到提督的职务,那就算是摄政王的恩赐了。

  对于反复无常的刘泽清,多尔衮对其人品一清二楚,所以在招降之后便解除了其兵权,命他在京城颐养天年,实际上就是半拘禁状态。

  刘泽清见到不受“大清”的重用,有听说各地接连反清,便想着重新投靠南明,结果事情败露,脚踏两只船,又想着出卖两边的结果就是自己不得好死

  洪承畴只是将他的脑袋砍下了,已经算是便宜这货了,多尔衮可是让刽子手一刀一刀在他身上“雕花”的。

  如果让其活着被押赴京城,刘泽清的手下定然不会死心,洪承畴也就不好收编了,不如这样一了百了,主将一死,当众宣读圣旨,部属也就不敢造次了。

  刘泽清的脑袋被快递过来,想必王绍禹的脑袋也快了,按照路程来计算,孙传庭的大军应该马上就会抵达洛阳了,只要能率部进城,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了。

  洪承畴这边已经得手了,想必孙传庭那边也不会太麻烦,区区一个总兵,还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部队的指挥官,应该可以顺利将其拿下。

  “殿下,臣不知殿下唤臣前来,可是为刘泽清之事”

  王家彦接到内侍的传唤,顺便了解了一下大概意思,顿时就懵圈了,他不知道太子让刘泽清镇守济宁,洪承畴挥师南下又将其枭首,原委到底如何。

  洪承畴若是没有圣意,便擅自斩杀总兵级别的将领,岂不是要做袁崇焕第二了

  若是奉旨行事,兵部怎能事先毫不知情难道太子在刻意隐瞒什么

  “这是刘伯温军师为此獠今后履历的测算,此人欺软怕硬,又阴狠惨毒,遇事睚眦必报,又在大明与东虏之间摇摆不定,刘伯温军师特意叮嘱本宫,此人万不能留。”

  宰人要出刀有名,这锅自己可不能背,该甩的必须及时甩掉,尤其是甩给仙界的老刘头,俩人都姓刘,这也算是间接的大义灭亲了。

  “这”

  王家彦见到纸上的内容,由于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间都令其难以反驳,尤其是刘泽清的所作所为,简直天理难容,不杀必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由此推断,洪承畴早已看过此番内容,并被太子耳提面命,到了济宁,必然是先行诓骗刘泽清,趁其不备,便先下手为强,让左右亲兵将其擒杀。

  事已至此,王家彦也知道无可挽回了,而且刘泽清若真像刘伯温军师测算的这般无耻至极,倒是理应先行剪除。再者说,兵部对该人的评价本来就不高,人死茶凉,也就无所谓了。

  “臣带来两人,均见过此人,可命其前来辨认。”

  堂堂兵部尚书,如今却成了收尸的了,王家彦无法追究太子的责任,便只得处理后事了,之后还得向都察院与大理寺报备。

  当内侍前来的时候,兵部的官吏都准备下差了,被叫来的两个家伙自然很不情愿,了解到需要做的事情之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因为刘泽清而牵连到自己。

  “尔等不必担忧,本宫唤尔等前来,不过是辨认首级而已。”

  幺鸡还得好生安抚面前哆哆嗦嗦的两只芝麻官,俩人都与刘泽清相识,其中的一个还是他曹县的同乡,害怕也在情理之中,太子要是采用连坐制,那他全家的性命都将不保。

  内侍缓缓地打开套装的盒子,将里面那个大家伙露了出来,两只官员急忙用袖袍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生怕里面的东西那狰狞骇人模样吓到自己。

  “是正是此人”

  “对是他”

  那个刘泽清的同乡一眼就认出正主了,脸色苍白,心跳加速,嘴上都开始结巴起来。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去,被石灰粉呛得不住地咳嗽,眼睛不住地流出泪水。

  “那便好,送至兵部备案吧。啧啧,石灰放的有点多啊”

  夏日将至,洪承畴生怕自己的“贡品”在半路上因为高温的原因而变质了,所以特意命人多放了一些石灰,这样才便于长途运输。

  “进朝,赏两位每人五两银子。尔等回去买些酒菜,无须挂怀此事,此地再无尔等事务,可下差回家了。”

  这年头五两银子应该可以连吃好几顿大鱼大肉,要是让其他官吏们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赚到五两银子,大家都会挤破头来辨认“刘大脑袋”

  “臣多谢殿下赏赐”

  俩人在深施一礼之后,便急忙告退,即使得到了赏银,也没什么心情吃肉喝酒了,晚上还得做噩梦。

  幺鸡见到“刘大脑袋”没表现出多大的异常反应,只要在穿过来之前经常干这种事,穿过来之后也就波澜不惊了。

  王家彦与内侍都对小太子镇定自若的神色敬佩不已,在黄口之年便有如此胆识,当真是心智成熟之状。

  喜儿则听从了某太子的吩咐,本能地选择了回避,若是真见到那个物件,只怕要好几天都无法入眠了。

  “对了,飞骑还在外面候命吧洪承畴派来多人马护送呀”

  “殿下,整整五十人”

  “赏每人五两,不,十两银子,一路上风餐露宿,也辛苦他们了,人困马乏,飞骑可休息一日,后日起早返程。马匹与兵刃若有折损,可予以更换,士卒若生病,可立即就医,病愈之后再行归队。”

  要是每人只赏五两的话,那就等于自己花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了个大脑袋,不太吉利,所以翻倍更为合适,对待跑腿的亲兵,自己必须摆出一副不差钱的豪爽姿势才行。

  估计老洪头是害怕护送的人马少了,半路再出差池,这样脑袋被劫,亲兵就说不清楚了。所以洪承畴也是小心行事,飞骑只用了不到四天时间,便从济宁驰抵京城脚下。

  等到太子与王家彦一同用完晚膳,之前的一众大员则又被唤来,大家都还不曾知晓适才发生的事情。

  “本宫在这有一件要事欲告知诸位爱卿,那便是洪承畴此番率部南下,并非所谓追剿刘良佐所部,而是为了一来要斩杀刘泽清,二来嘛,便是剿灭流寇”

  洪承畴的人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河楠了,再过十余天便可抵达湖广北部一带,即使朝廷上下已经知道了,里面有张献忠的细作,再派快马飞报过去也来不及了。

  只要将刘泽清的脑袋送过来,这事想捂都够呛能捂住了,不然还能低调行事些许时日,等到洪承畴快要抵达湖广地区,再通知满朝文武,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薛国观对太子不经过内阁与朝廷,便擅自调动大量兵马剿寇倒是没有多大异议,若是在朝会上宣布此事,只怕关于剿与不剿,如何进剿,又要争论上一两天。

  吴甡作为次辅,也对太子的所作所为习以为常了,只要能够如期剿灭流寇,之前如何行事倒是无须太过计较,否则以朝廷的运作效率,只怕夜长梦多。

  堵胤锡作为吏部尚书,对眼下的防务之事多少也有所了解,便率先发言“殿下,洪少保所率人马可是去往大别山盘踞于此的革左五营乃是朝廷心腹大患,所部向东可威胁南都,向北可袭扰皇陵,若能尽早剪除,便是一桩美事。”

  在抚平张献忠与罗汝才等人,李自成又藏匿于商洛山之中,难以寻觅其行踪,在大别山附近打家劫舍的革左五营便是朝廷的头号敌人。

  等到该团伙彻底覆灭之后,朝廷内部无忧,便可调集数十万大军来与东虏决死一战,继而收复辽东故土,最终实现中兴大明的美好愿景了。

  工部尚书张国维可是见过流寇的种种劣行,更是亲自守过城池,不无感概地说“革左五营务必根除,若能尽早歼灭,便是利国利民之举,省得周遭百姓被其荼毒祸害”

  一个流寇便能残骸百余乡珉,屠戮一座村庄,成千上万流寇则必须调派大军方可剿灭,否则江南半部都将被流寇染指,直接影响朝廷到是年的税收。

  薛国观对于南方的局势不太熟悉,但对于洪承畴就清楚得多了“殿下命洪少保担此重任,也在情理之中。洪少保巡抚过陕茜,面对流寇,屡战屡胜,可谓是常胜将军,此番必然会再减奇功,凯旋而归。”

  对付东虏,洪承畴或许力有不殆,但收拾流寇,那就算是有的放矢了,鉴于洪少保之前的功勋都是依靠剿寇获得的,这次想必也会有所斩获。

  薛国观的言论全凭主观臆断,却得到了同僚们的一致认同,因为大家也是真么想的,要是推举出一位可以稳操胜券的统帅率部南下剿寇,眼下非洪少保莫属了。

  只要能打胜仗,撒出去的上百万两银子就算是没白花,总比辽西那些被东虏吓得草木皆兵的废物要强得多。

  东虏不入关倒是罢了,在东虏大举南下之时,他们仍旧按兵不动,实在是让朝野极其愤怒。

  此番洪少保若能一举扫灭流寇,定要协助王在晋,纠集人马,出兵辽东,以报二十年来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