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山海八荒录 > 邪镜 第一章 邪镜转世成祟
  “轰隆隆——”一排沉闷的雷声隐隐滚过阴沉的天际慢慢裂开形成一张血盆大口向两侧扩伸露出数不尽的森森獠牙。

  灰色的酸雨从血盆大口里不停喷出来像冰雹密密麻麻地砸落疯狂敲打着下方起伏的岩石山脉。

  “桀桀桀桀”、“咯咯咯”、“哈哈哈哈”……各种诡异的笑声从贫瘠荒凉的岩山各处响起却望不见任何生灵。扎根于岩石的一株枯树挥舞枝干像蟒蛇一样扭动起来枝头悬挂的骷髅果睁开死鱼般的白眼珠子偷偷向四周瞄了瞄又吓得赶紧合上眼。

  猛烈迅急的酸雨下光秃秃的沉积岩层表面裂开细纹渐渐地从缝隙里钻出一颗颗鲜红的蘑菇。蘑菇一个接一个蹦起来耸出脑袋伸出手脚变成许多戴着红帽子的幼小女童。

  每一个女童全都脸色惨白四肢细短得像草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射出恶毒狡黠的光芒。她们争先恐后地扑上去相互抓挠、撕咬、吞噬一时间血肉、内脏横飞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最终只剩下一个女童活下来她遍体鳞伤艰难爬动着啃咬满地的残肢断骸嘴里不时地发出“嘎崩嘎崩”的咀嚼声满脸贪婪之色。

  很快女童的伤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治愈新生的肉芽纷纷钻出断臂皮肤变得光洁如玉。她爬起身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一蹦一跳地向远处走去一扇滴淌着鲜血的大门若隐若现地浮出前方女童一头钻进门里……

  酸雨越下越大像一根根粗长有力的鞭子狂暴抽打大地。一阵奇异的呻吟声从大地深处传来一个土丘慢慢地拱起来像怀孕涨大的肚皮。

  “砰”的一声碎石飞溅土丘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窜出来飞向高空钻入天际浓密的乌云层。它长着布满皱纹的老人脸蝎子的节肢躯干章鱼细长的触手和秃鹫宽广的翅膀碧绿的瞳孔闪烁着邪异的光芒……

  未过多久地上积起深深浅浅的水洼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水洼里浮出来它嘴唇发紫闭着的眼睛里渗出两道蜿蜒的血线像幽灵般飘远了……

  酸雨接连不断打落腐蚀大地一座坚硬的岩山慢慢变得酥软如泥无数污浊的水泡“嘟嘟”地冒出来褶皱的岩石层像一锅烧滚的热粥开始翻涌匪夷所思地化成一片粘稠的沼泽地。

  丝丝缕缕的黑烟从滚动的沼泥里冒出飘移不定。“噗嗤”一声泥浆飞溅一根纤细的手臂探出沼泽。

  这条手臂半虚半实像是黑烟凝聚而成六根手指绽开又攥紧一个劲地往外伸似要竭力爬出来又被沼泽深处的什么东西死死拽住。

  “咕嘟咕嘟……”沼泽沸腾了黑色的烟雾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形成一条又一条纤小的手臂相互撕扯、拉拽。沼泥底下暗流汹涌漩涡丛生不时地响起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哗啦”一声泥浆迸溅最早探出的那条手臂破沼而出带起一道纤细的身影冲向上方。

  “噗!”支狩真身在半空张口喷出一股腥腐的泥汁同时身躯一折像一缕轻盈的黑烟旋转着掠过沼泽上空落在远处的小山坡上。

  沼泽深处猛地爆发出一大片惨叫声。整片沼泥冻结如冰瞬间恢复成坚固的岩石层冒出来的黑烟小手臂纷纷折断消散无踪。

  支狩真扭头望向出生的岩山眨了眨眼睛兀自带着一丝重生时的懵懵懂懂。

  他仅有一尺高身躯若虚若实有些模糊不清。外表与人类近似但又不尽相同。

  他的头发像是黑色的羽毛轻软绵柔肌肤异常苍白如同磨亮的白色瓷片透出一种锋利的光泽。六根手指尖锐如匕薄而坚韧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肉丝和内脏碎块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

  最诡异的是支狩真的嘴唇漆黑如墨舌头由一根根黑丝缠绕而成

  随时可以闪电般刺出去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或是卷成奇异的螺旋形又或是细密的渔网状。

  密集的酸雨“啪嗒啪嗒”打在他身上时而灼热时而冰冷支狩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地向远方奔掠寻找避雨之地。

  他的身躯轻得没有一丝重量奔跑时就像是贴着地面飞行动作也出奇地灵活从全速冲刺到骤然拐弯不需要任何缓冲。

  这一带本是一片荒芜的岩石山脉此际却被酸雨冲刷成了千奇百怪的地貌:利刃般交错的草丛肠子一样蠕动的沙地闪闪发亮如宝石的湖……

  经过一处水潭时支狩真不由脚步一滞从水面上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我是……支狩真浑身一震白玉骰子在识海里微微颤动闪着神秘的光。

  “轰——”纷乱的记忆犹如山洪暴发一般涌过他的脑海大量属于这具身体的血脉传承被吸收、熟悉、牢记。

  支狩真如梦初醒这一次他进入地梦道一个叫做邪镜界的世界投胎成了一头邪祟!

  当年的永宁侯正是进入此方世界被邪祟重伤才变得举止怪异一蹶不振。

  支狩真凝视着水潭里这张邪祟的脸脸很小五官精致像是个漂亮的玩偶一双紫色的眼睛幽深阴冷闪着迷离妖异的光。

  这是一种叫做蚀心魇的邪祟幼体的成长通常需要二十年到三十年。成年后的蚀心魇喜好对类人生灵进行夺舍通过汲取宿主的精神记忆取而代之。

  蚀心魇的血脉传承记忆告诉支狩真幼体想要茁壮成长就必须吞噬其它邪祟获取它们的精神养分。这也是大多数邪祟幼体的成长方式相互残杀弱肉强食!

  酸雨打得水面颤动不休水潭里的倒影也恍惚扭动了一下。

  蚀心魇的本能立即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支狩真不假思索整个人往后倒掠与水潭拉开数丈的距离。

  “哗啦”一声水面耸起一张模糊的脸不甘地瞅了一眼逃走的支狩真脸又缓缓伏下融入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