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科幻灵异 > 梦尽大千 > 第四十二章 陈掌柜
  时间一点点过去。

  秦何一天都在家里练武,熬药,再听着窗外繁杂的声音,心情也逐渐平复,驱散了先前在空白世界内的压抑。

  不得不说,这才是人生活的地方。

  先前那个世界真的太难受人了,满天的灰尘,唯一能和自己互动的生命体还是一群想吃自己的变异怪物。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

  秦何熬完了最后一锅药,偏头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用说,还会去。

  自己这一身实力与机缘做不得假,完全值这一个月的煎熬。

  只是先前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回来的时间,也不知道还会在那个世界待多久,一切都是未知,才有些压抑了。

  不多想。

  入夜,九点四十七。

  秦何把所有东西都收拾齐全,握着铜板躺在了床上。

  最后再整理一下吧。

  现实一夜等于空白世界的三十日。

  思索着。

  秦何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直到身体感受到了有些暖和的天气,睁开眼睛,四周都是洋灰墙壁,回来了,上次的梦。

  起床朝着地上看看,药香留的比上次还要再多一些,睡眠时间又减少了。

  按照上次关于睡眠时间的推测,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只要自身实力或者精神力增加,就会相应减少梦中的睡眠时间。

  再望了望身上的伤势,活动一下胳膊,伤势也全好了。

  不过秦何没有选择把绷带去掉,先在身上绑着吧,做个样子,省得一夜过去,师兄看到自己把绷带去了,不都是需要解释的问题。

  能过几天就过几天吧,反正又不影响什么,寻仇也是等过几天再去。

  想到这里,整理一下思路,自己一共三位仇家,分别是张大人、陈掌柜,还有那位柳三师兄。

  计划已经有了,先从陈掌柜开始,因为他的动静兴许小一些。

  但要是张大人、或者柳三开头,他们身在官府,杀他们的动静不可能小,起码不会比陈掌柜小。

  思路定下。

  秦何拿起了桌上的唐刀,吏城陈掌柜。

  剩下的就是练武、炼药,等。

  随着时间过去,

  秦何白天练武吃饭,与平常生活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也在第四天晚上,约莫八点多的时候。

  秦何正在屋内打拳时。

  同一时间,在冯老财的府邸厅堂内。

  年龄五十有余的管家正一边为冯爷倒着茶,一边又左看右看厅内的八名家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冯老财瞧见管家样子,又望着四周的家丁,“都下去。”

  “是”家丁左右相视一眼,知道管家与冯爷是有事情要谈,便领命一声,出了厅堂,关上了屋门,在外面夜色下值守,没一人趴墙跟。

  “你我小时候就在一起摔泥巴”冯老财端起茶杯,笑望着管家,“坐,先坐,有什么事慢慢说。咱们兄弟两人没什么好客套。”

  “冯爷”管家没坐,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望着冯爷道“咱们咱们真要让人去吏城找陈掌柜的事”

  “这些事你都见到了。”冯老财吹吹了茶,“他先劫咱们的货,伤咱们的人,这事能闷着当崽子吗再说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秦小哥的伤,又死了那么多兄弟。如今要是让我压下这口气,是可以,但所有人都会看我冯老财的笑话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住,这算是哪门子当家人”

  “冯爷”管家苦着脸劝道“谁敢看咱们笑话西山大当家已经被咱们杀死,威风打了出去。其实如今真不用派人专程去吏城一趟,料想陈掌柜就会琢磨一二。我看着这段时日冯爷再命人给陈掌柜书信一封言和这事情或许就过去了”

  管家说到这里,话语逐渐沉默了下去,确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会和。

  可要是再动刀兵,他是真的慌了,那天见到了几十条人命,入目鲜血淋漓。

  他如今年龄大了,有儿有女,没有以前跟着冯爷走南闯北的锐气了,不想到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说老匀啊”冯老财品着茶,闭目想了一会,“这事我也想过,也想和啊我难道就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惜陈掌柜不一定会这么去想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一直馋着咱们这的药山,咱们这的药,不是我冯老财压低什么药材价钱,他只是想找个理由驱杀咱们说到底还是怀玉其罪”

  “冯爷说的是”管家慌忙捧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些”

  “唉”冯老财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管家的胳膊,“若不是张镖头对我动了杀心,又联系到了山匪,我也与你想的一般,误以为他只是生气我压了药材价钱,想摆我一道,未曾想他是真要杀了我若是他这次真成了,估计是张镖头看着咱们这的药庄”

  冯老财说着,又露出笑意,“但天不亡我,来了秦小哥这位大高手那以一敌十的本事,若是陈掌柜得知,怕更是嫉妒我冯老财”

  “冯爷宅心仁厚,自有英雄相助”管家追捧道“是张镖头他们不知好歹,死有余辜”

  “有些人就是狼崽子。”冯老财转着茶杯,“养不熟。照他们说的那样,我得多大方估计咱们赚的钱全部分了,他们还会觉得咱们藏私。”

  “升米恩,斗米仇”管家拿起茶壶,为冯老财添杯茶,又忽然问道“冯爷的意思是杀了陈掌柜”

  “不。”冯老财望着管家,又忽然笑了,说出了和管家之前建议差不多的话,让管家有些噎着,“能和还是和吧,我可是没秦兄弟那样的胆魄了如今我拖家带口,还有这么多人要养活,都靠着我吃饭,我要是倒了,怎么办只能让人过去,送他一封书信,我已经写好,上面言西山匪已被除,相信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管家忽然明悟,“震慑他让他说求和”

  “对。”冯老财点头,“就是让他先开口。要和最好,等他服软了,说说怎么赔。要是不成,就刀兵吧”

  冯老财说着,静静品着茶水,一副要打就打的样子,完全不惧。

  可是说实话,说到底,他这几天的心火气一去,也有点感叹自己老了,胆子小了。

  能和,能赚到面子,最好还是别动刀兵了。

  并且他说的厉害,看着不惧,也是给手底下的人看的。

  人越老,钱越多,越有家人齐聚满堂,越是心下胆小,能和最好。

  管家也是这样的想法,等放下茶壶,又问,“秦小哥去”

  “我不想让秦兄弟冒险去吏城。”

  冯老财站起身子,管家来扶,他摆了摆手,“在秦兄弟养伤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叫上了几名好手,安顿好了他们的家人,准备让他们去一趟吏城。我昨日让你准备的钱财,就是给他们补贴家用。”

  “也好”管家点头,心里是一叹,冯爷说是去送信,其实说不好听了,就是去送死。

  就怕是到时候信送到,万一陈掌柜不想和,加上之前软的不成来硬的,彻底撕破脸皮怎么办

  谁知道陈掌柜是什么人,什么想法,估计会一刀把送信的人杀了。

  这事还是未知,等五天后护卫家人都安顿好了,他们出发,送完信再说吧。

  但随着两夜一天过去。

  第六日早晨。

  冯老财正在厅堂内吃着早茶的时候,听外面过来禀报的家丁说,秦小哥来了。

  冯老财刚一抬头,没过几息时间,就看到秦何就走进了厅内。

  “冯爷。”秦何抱拳,不知道前天晚上冯老财他们商量的什么,只是觉得六天时间可以了,今日就去算陈掌柜的账。

  “坐”冯老财向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再去准备两盘。”

  “是”侍女偷偷看了秦何一眼,俏生生的下去。

  秦何没管别的,直接坐在了冯老财的旁边,打开天窗道“冯爷,秦何准备去一趟吏城。”

  “陈掌柜”冯老财喝汤的手一顿,望向了秦何,“伤势好了吗”

  冯老财说着,也是没想到他这兄弟今天怎么过来了,更不想让秦何去,就把话题连续踢开,避而不答。

  “无伤大碍。”秦何在厅堂内左右望了一圈,朝旁边的一名家丁点头,“把大当家的人头取过来。”

  “秦哥儿”家丁为难,又望向了冯爷。

  冯老财笑着一压秦何的胳膊,“先吃饭。”

  “对。”秦何恍然点头,是啊,那血淋淋的东西在旁边放着,确实没法让人吃饭。

  再想想,取不取无所谓,今天去吏城就是要陈掌柜的命。

  秦何心思坚定,等侍女端上托盘,大口吃着,一碗参汤一喝,一抹嘴,向着还在慢慢品的冯爷道“冯爷,要是没有其他的事”

  “秦兄弟。”冯老财听到秦何又提这事,倒是把碗放下,明说了,“我已经决定好让家中四位兄弟前去,你如今有伤,我不放心。”

  “让他们待着。”秦何起身抱拳,“您让我在家里。您放心,我不放心。不放心他们。”

  “这”冯老财想起身。

  “冯爷。”秦何摇了摇头,这次把冯老财虚按着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您是让我再咽回肚子里吗”

  冯老财没说话,朝旁边的一名家丁看了看,等他出去,才向着秦何道“陈掌柜在吏城有三家药铺。他平时也和我一样,喜欢在店铺内转。以我短见,能在街上动手,莫去他府内,铺内,他们人手不少,秦小哥很难得手,也很难脱身。”

  冯老财说到这里,等了几息,等到那名家丁回来,接过他手里的一封信,又递交给了秦何,“这封信让陈掌柜看看,他要是求和,就算了吧”

  秦何看了看头发有些白的冯爷几眼,没说话,抱拳,转身离去。

  管家在厅堂门口听着,当见到秦何出来,向着旁边一名护卫道“给秦哥儿备马”

  吏城,距离县城有三百多里。

  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

  秦何早上出发,在中午之前就来到了这里。

  站在大城门前,附近人来人往远比县城热闹,还没有城卫兵。

  秦何策马入城,路过路边一名商贩摊位,下马,坐在摊上,向着过来的一名老者问道“店家知道药铺陈掌柜吗我在外经常听说吏城陈掌柜的药材,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药,想去寻寻看看。”

  “小哥来对地方了”店家咧开嘴笑了,倒茶,倒完才指了指西边街道,“有一家离这近,朝前半里靠东边的药堂就是陈掌柜的铺子。”

  “多谢。”

  秦何不说话,喝茶,等喝完,拿钱结账一放,策马过去。

  途径两条充满小贩叫喊的街道,来到这,敞亮的药铺外面,附近有药香味飘散。

  秦何走到一颗树旁拴马,又朝药铺里面望,一位掌柜在木柜台后面,旁边两位伙计在药柜前抓着药,店里也没多少人,兴许是中午的缘故。

  只有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旁边坐着一位中年,他身侧站着四名护卫。

  秦何走上铺子前台阶。

  掌柜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秦何,又低头打着算盘,“小兄弟是看病,还是抓药在下正在盘账,若是看病,且稍待,我记下盘珠上的数。若是抓药,有方子,交给店里伙计就行。”

  “问个人。”秦何笑着走进店内,当见到那桌的人和自己笑着点头,也点头笑着回礼,等走到柜台前,向着掌柜接着问道“敢问咱们药堂的陈掌柜在哪”

  嗒掌柜手中打算盘声停下,抬头好奇问道“找我们东家干什么”

  “友人送封信。”秦何从怀内取出书信,“劳烦掌柜说一声。”

  “多谢。”掌柜笑着想伸手拿过,“交给我就行了。”

  秦何手掌朝后一伸,“我东家也交代过了,见人,交信。”

  “好”

  忽然间,那边桌子旁的中年大赞一声,站起身子向这边走来,又摆了摆手让掌柜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我就是小兄弟要找的陈掌柜。”中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秦何一眼,又伸出手来,“信交给我吧。”

  “东家。”掌柜到这时才唤了一声,也是他之前不认识秦何,又见秦何见到自己东家还不认识,他就没有多言,也没有点明这位中年就是陈掌柜。

  “陈掌柜。”秦何见到正主来了,那位掌柜也应声肯定,才抱拳一礼,把书信递出。

  护卫接过,交到了陈掌柜的手里。

  陈掌柜拆开信封,哗啦打开,一瞧,却皱了一下眉头,等再次望向秦何的时候,带着戒备询问道“你是冯老财的人”

  “正是。”秦何撤了礼,右手放在了刀鞘上,离刀柄只有两寸距离,“良县,秦何。代冯爷送封信,冯爷想听听陈掌柜的意思。”

  “好”陈掌柜笑了,大声笑了。

  沙沙脚步声,他旁边的护卫把秦何围了一圈,那两名伙计也从药柜前离开,把正门啪嗒关上了。

  铿锵响声,众人接连抽出刀兵。

  掌柜也从柜台里抽出一把长剑,紧盯着秦何。

  “小兄弟好胆”陈掌柜转身回走了两步,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晃了晃手里的书信,“这是什么意思是吓唬我还是求和我要是不同意,冯老财会怎样我要是杀了你,他又会怎么样要知道,这里可是吏城,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

  “那你看。”秦何笑了,环视了周围一圈,望着四周的七人,“陈掌柜是觉得我秦何走不出这里,还是觉得单单靠着他们就能拦着我秦何杀你”

  “不知天高”陈掌柜摇了摇头,“动手。”

  话落的一瞬间,掌柜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向着柜台外的秦何刺来

  秦何向后退了一步,又以比掌柜出剑更快的速度,抓着掌柜的衣领,手腕一扭抓紧,轻易把身子从柜台内提了出来,砸向了前方冲来的两人

  噗通骨肉相撞,呲呲的刀锋切入血肉声响,掌柜被一人的长刀给穿了肚子。

  秦何同时冲了过来,唐刀拔出,分别割过了躺在地上的三人脖颈,回身,轻易斩断了两名伙计袭来的实心木棍,余力把他们二人拦腰截断,撞开他的尸体,反手下劈,把后面一人的半边身子斩去。

  再向着左侧猛然踏出一步,左手探出成拳,接近一顿的巨力爆发,咔嚓打碎了一名护卫的脖颈,形成了奇异的弯曲,骨骼全部凹陷,血肉骨渣混着,他手中的刀无力滑落。

  秦何向前跃出一步,踢飞了空中落下的长刀刀柄,嗖嗖风声,长刀划空,刺入了刚露出惊恐神色的陈掌柜胸腔里面,直没刀柄,余力不减的刀柄又啪嗒打碎了他的两根肋骨凹陷,他身子朝后翻去,哗啦带翻了身后的桌椅。

  前后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八人,全部毙命。

  “事就是这样的事,和不和,由不得你。”

  秦何望了望唐刀,没血迹,收起,又看了看药柜,没好药,便路过了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来到了桌旁,望着翻倒板凳旁的陈掌柜尸身,“我要和冯爷交差,没物件不行。陈掌柜,得罪了。”

  噗呲抽出他胸前直没刀柄的长刀,反手斩断他的头颅。

  秦何从身侧解下一个包袱,头颅包好,踩着地面血迹,啪嗒推开房门,望向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此时,不少人听到了屋内的兵器声,正把目光望来,却闻到了一股血腥,瞧见了屋内的残尸,无头的尸体,秦何手里提着的包袱,下面还在渗着血迹。

  “杀杀人了”一时间惊恐不安,吵杂的喊声响彻这条大街,行人慌乱逃去。

  秦何轻轻把门关上,走到了骏马旁边,翻身上马,出城。

  下一个、为珞县张大人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