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痴情皇子追逃妃 > 第三十章 尘埃落定
  英雄盖世上将军,洞寇闻风丧胆魂。

  寸刃不施机莫测,看渠谈笑定乾坤。

  1

  月下,我再一次站在倾天苑。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成林的海棠花,取而代之的,是火红的玫瑰。

  玫瑰很美,可惜会扎手。

  就如,面容娇美的佳蓉公主,心机狠毒。

  我不是来欣赏玫瑰的,更不是来跳舞的。

  我要寻找当年埋葬在海棠树中的玲珑玉。

  那枚玉佩,不仅是我身份的证明,更关乎天下百姓的归属。

  绝不能让那枚玉落入奸人手中。

  找到春分,方知倾天苑早在四年前就被佳蓉郡主下令砍光了所有的海棠树,就连御花园中的海棠树都未能幸免。

  嫉妒,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没想到,佳蓉会如此恨我,恨得如此彻底。

  “那些海棠树去了什么地方?”我急切地问。

  春分想了想:“应该在当年关押刘妃的暴室里吧!当时佳蓉公主狠狠地称:欧阳花期不是很喜欢在海棠花下跳舞吗?本公主偏要将她的海棠花全部砍光,锁进暴室,让这些海棠树永远见不得光,开不得花!”

  想到佳蓉当时的情景,我心底的寒意蔓延。

  她居然,如此变态,变态得连海棠花都不放过。

  在春分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当年关押刘妃的那间暴室。

  暴室位置偏僻,周围杂草丛生。

  暴室不大,里面黑漆漆的。

  我从口中吐出狼宝,屋子里顿时绿光闪烁。

  那些伴随我成长了十六年的海棠树,被砍成不足盈尺的棍子,满屋子枝桠横斜,乱成一团。

  我的心,无端地一凉。

  不知我那块玉,会不会被人拿走了。

  这么想着,心里更加忐忑了。

  在狼宝的照耀下,我们仔细查看每一根棍子。

  大半夜过去了,满屋的棍子都检查了,依然不见我的玉佩。

  希望一点点落空,心情一点点寒沉。

  难道,四年前的葬玉之举,就意味着我与玉佩的诀别?

  “公主,别急,还有一捆海棠没找完呢!”春分指着我的臀部。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底下还有坐着绑成一捆的棍子。

  我们拆开绳子,一根一根寻找起来。

  找想同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当晚葬玉的情景。

  依稀记得,我将装着玉佩的锦囊放进一棵较为粗壮的海棠树干的一个洞中,因担心被人发现,我还特地用泥土堵住了洞口。

  想到此,我仔细寻找印象中的树干。

  终于,在一根极短的粗木棍中,我看到一个与树干颜色相差无几的泥土。我小心翼翼扒开泥土,棍子上出现一个小洞,用手敲敲,里面发出空响声,我将棍子颠倒过来,不一会儿,一个有些变色的锦囊出来了。我将拿出锦囊,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那一个,继续敲打树干,里面似乎还有东西,随即,那个装着玉佩的锦囊滚落而出……“公主,找到了!”春分惊喜不已。

  可能因为有泥土和另一个锦囊堵住洞口的缘故,四年过去了,锦囊并未变色。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囊,一枚质地温润的美玉顿时出现在眼前,我如获至宝地握在手中。

  母后称,我是带着这枚玉出生的,故而,父皇赐我瑞玉公主。

  这枚玉纯白、寒凉,握在手中却有一股温润柔滑的感觉,令我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公主,春分发誓,今生今世即便做牛做马,都会一直跟随公主,请公主给春分一个悔过的机会。”春分见了我手中的玉,确认我是公主无疑后,跪下道。

  我淡淡一笑:“起来吧,我信你。”

  是的,我相信,经过四年的成长的春分能做出正确选择,我亦相信自己的眼光。

  春分顿时喜出望外。

  正要离开,一个东西从手中滑落,我这才发现刚才急于找到自己的玉佩,忘记了最早出现的那个锦囊。

  拾起地上的锦囊,锦囊有些变色,可上面的刺绣我十分熟悉,居然是出自母后之手。

  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张明黄的绸布,居然是,父皇留下的——遗诏!

  2

  朕,欧阳瑞,与欧阳嘉庆乃同父异母胞弟,朕待嘉庆王如手足,然,嘉庆王狼子野心,企图谋反,朕特立遗嘱如下:废除欧阳嘉庆王爷封号,收回封地,贬为庶民,家眷同罪,发配边关。太子欧阳澈继位,钦此!

  握着这份迟来的遗诏,我欲哭无泪。

  父皇早就知道嘉庆王会谋反,只是没想到他会狠心到亲手弑君!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接连杀了三位皇子!

  可是,又会是谁将这封遗诏放入这个洞中的?为何,恰恰放在我葬玉的洞中?

  “公主,好像有人来了。”春分提醒我。

  我连忙将狼宝放入口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

  春分靠着我,紧张得直哆嗦。

  我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哪有什么绿光啊,可能是那个小宫女眼花了吧?”门外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有没有绿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一个尖细的声音道。

  “你去。”似曾相识的声音道。

  “是你让我陪你来的,应该你进去。”尖细声音道。

  “啊……是……是谁?”一个太监哆嗦着问。

  随着一声猫叫,便听见太监跺脚的骂声:“该死的畜生,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仔细咱家剥了你的皮!”

  “哎呀呀,幸亏是只猫。蝶公公,这里阴森森的,还死过人,小的看不宜久留。”尖细的声音道,“小宫女看见的绿光,应该是刚才那只猫的眼睛。”

  “有道理。”似曾相识的声音道。

  接着,便是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刚才那个蝶公公,是什么来历?”我问一旁的春分。

  “他是现在皇上最宠幸的太监,据说为皇上篡权立下了汗马功劳。”春分若有所思地开口。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依然想不出那个声音似曾相识的人是谁。

  “他是几时进宫的?”我不甘地问。

  “应该是……嘉庆帝登基以后吧,也就四年的时间。”春分道,“此人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就是那双眼睛邪门得让人不舒服。”

  我不语,嘉庆老贼诡计多端,父皇从前的亲信自然早已被他肃清。

  只是,那个蝶公公,到底是何来历,我为何会对他的声音如此敏感?

  疑虑重重地回到碎玉轩,却见慕秋白立在门口,双眸深邃似海。

  “你好像忘性很大。”低哑的声音带着令人迷醉的魔性。

  “什么?”我仰脸看着他,眼中尽是无辜。

  慕秋白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不要单独行动,你可答应过我的!”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脖子里,弄得我痒痒的,我不由一阵哆嗦。

  他呢喃着在我耳畔低语:“告诉我,我该如何罚你?”

  话音刚落,他的吻迫不及待地落在我唇上。

  我有些晕眩,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

  “别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话毕,他加深了这个吻。

  我的心,随着他的吻跳跃,身体,完全融化在他的怀里。

  3

  翌日,慕秋白称想看看京城的春景,便乘坐辇车与我一起出了宫。

  辇车驶出皇宫的一刻,我的心,也飞到了暮春的郊外。

  街道上,随处可见开得灿烂的牡丹花。想必,一年一度的牡丹节,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眼前的一切,恍然若梦。

  在不经意间,梦已醒来。

  仿佛心有灵犀,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异口同声道:“去碧潭映月吧!”

  随即,慕秋白让侍从将辇车停下。

  像初遇时一样,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我便感觉自己的身体随他一道拔地而起。耳畔传来呼呼风声,我贴紧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的心跳。此刻,我感到,这个怀抱,是如此地踏实。

  “花期,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吗?我要带你走遍天涯海角,看尽花开花落。”慕秋白的声音在风中清晰可辨,“我会兑现这个承诺的!”

  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额头顶着他的下巴,用行动告诉他我的回答。

  盏茶工夫,我们徐徐落地。

  眼前,是多次萦绕在梦中的暮春美景!

  碧蓝的天空下,湖泊中的水澄澈得令人沉醉,湖中的鱼虾仿佛触手可及,湖畔垂柳依依,随风轻舞。附近的山坡上,蔓延着各色鲜花,所有花朵都以摧枯拉朽之势,在一年的春光中展现最后的荣光。

  湖中八角亭上的额匾有些褪色了,上面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可我依然记得左右两边的对联。上联是:放目有心追日月;下联是:开怀随意揽乾坤。

  只是,不知书写对联的这位胸怀大志、意境高远的人是否已经得偿所愿。

  倚栏远眺,山水如画。

  耳畔传来一阵轻扬的曲音,悠扬潇洒,如林海生波,似潮起潮涌……那是我所熟悉的一首曲子:长相思。

  蓦然回首间,昔日那个吹着葫芦丝的少年,已然成长为一个成熟冷峻、翩然如玉的贵胄太子。

  此刻的他,俊美依然,微笑宛然。

  只是,眉宇间,多了些疏离傲然,少了些意气风发。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我从他手中接过葫芦丝,按照记忆中的指法,再次吹起了从前的曲子。

  深沉的曲音从指尖飞泻而出。

  记忆中的少年,蓄势待发。

  宝剑出鞘,气势如虹。

  他的剑,如穿越千年的流星,在湖泊上空美丽地绽放,惊起池中鱼虾飞跃,岸边落英缤纷。

  我正凝神屏息,忽觉一阵寒风迎面袭来,我一个侧身,躲过那记袭击。

  “又是你!”看着一袭玄衣的冷寂男子,我冷声道。

  “不错,是我!别来无恙?”玄衣人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手中的弯刀,一点没有放松。

  我冷笑,从袖中飞出几枚海棠针。

  玄衣人避过海棠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练家子!爷就陪你玩个尽兴!”

  玄衣人的刀暴风骤雨般向我袭来,招招不离要害。

  幸亏我轻功不错,又有舞蹈基础,否则,我一定难逃此劫。

  “你退下,让我来会会他!”慕秋白将我护在身后。

  “小心。”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纵身跃入亭中。

  “你终于来了!”玄衣人声音寒沉,带着一丝兴奋。

  “怎么了,手下败将?莫非爷爷当年打得你不服气?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跪地求饶!”慕秋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随即,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刀光剑影中,白影疾走,轻盈飘逸,淡定自若。

  黑影或飞或跃,或躲或闪,魅影重重。

  盏茶工夫,两人分庭而立。

  慕秋白神态轻松淡定,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玄衣人挥汗如雨,神情痛苦,“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玄衣人心悦诚服。

  “来,向你师娘赔罪!”慕秋白声音寒凉得如同冰冻。

  “师……师娘,徒儿不孝,冒犯您了,从今以后,徒儿将视您与师父为主子,忠心不贰!”玄衣人随即在我面前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大汉称作师娘,我一时有些赧颜。

  “那个,你起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尽量问得心平气和。

  “徒儿姓赵名侠,出身贫寒,自幼习武,因言语不当冒犯前主子,被罚在此看湖。”赵侠道。

  “你的前主子?”我有些意外,“居然罚你看了四年湖泊?”

  “就是现在的皇上。”赵侠淡淡开口,“不过,我早已打算离开此地。如果师父不嫌弃,赵侠当终身追随师父师娘。”

  我们微微一惊,这碧潭映月,居然是嘉庆老贼的产业!

  4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北苑。

  刚一回去,香茗便告诉我,佳蓉公主疯了。

  我一脸意外:“怎么疯的?”

  香茗一脸神秘:“据称今晨一早醒来就疯了,她一直囔着瑞玉公主向她索命来了,随后便一头扎进了御花园的湖中……此举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太子殿下本来是来碎玉轩邀请您去赏牡丹的,可一听见公主出事,就走了……”

  我淡淡摇头:“真可惜,太子刚来求婚,她就疯了……”

  香茗笑嘻嘻地看着我:“这是您的杰作吧?”

  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胡说八道。”

  “对了,爷爷指令,今晚开始行动。”香茗在我耳畔轻声道。

  我微微一笑:“明白了。”

  可能是佳蓉公主意外发疯的缘故,今夜的皇宫显得有些鬼魅。

  我换上宫女装,将自己化装成一个普通宫女,溜出北苑。

  第一目标,嘉庆老贼新纳的宠妃——玉妃娘娘。

  我在昨晚的宴会上见过这位玉妃娘娘,不过二十来岁,长得柔媚入骨,风情万种,怪不得将老奸巨猾的嘉庆贼帝迷得死去活来。

  常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此之前,我做了一件事。

  让人将一封涂满迷药的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太子的案桌上。

  我确信,佳桂太子在看完我的信后,会欣然赴约的。

  玉妃娘娘的寝宫位于皇后的凤仪宫背后,即当年丽妃的寝宫。

  我捧着一个香盒,轻车熟路来到玉妃寝宫门口。

  “启禀玉妃娘娘,奴婢是乾坤宫的宫女绿芜,皇上命奴婢送些天竺妙香助娘娘安神。”我垂眉在门外,声音清脆地开口。

  “进来吧!”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传来。

  一个秀气的宫女引领我入内。

  “奴婢绿芜拜见玉妃娘娘。”我朝贵妃椅上慵懒妩媚的美人福了福身子。

  “皇上叫你送来什么妙香?”玉妃娘娘漫不经心地问。

  “皇上只告诉奴婢这是安神妙香,至于什么用处,娘娘用过之后必定知道其中奥妙。”我道。

  “也罢,去吧。”玉妃挥了挥染了豆蔻的手指。

  “是!”我微微一笑,手一扬,玉妃身旁的婢女一个个倒地。

  玉妃娘娘吃惊地看着我:“你……不是来送香的!”

  我不语,手指一弹,玉妃随即愣愣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半炷香的工夫,佳桂太子匆忙潜入玉妃的寝宫。

  见此情形,我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给佳桂太子的信只有一句话:“我在玉妃寝宫等你,上官婉儿。”

  我在信上涂满了催发情欲的春药。

  同样,玉妃娘娘也中了我的情迷离。

  就如当年彩蝶公子用在我身上的毒如出一辙。只不过,我给玉妃下的药量不重,但也够她今晚消受的了。

  为了报仇,我不得不这么做。

  此刻,已到深夜。

  整个皇宫只有挂在屋檐下的宫灯在风中摇曳,寥寥几个值夜的宫女和太监在外行走。

  我提着宫灯,从容地来到凤仪宫。

  “紫菱,我来换班,你去睡吧。”我对门口值夜的宫女道。

  “香菱,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紫菱责备道。

  “那你就替我多睡一会儿吧。”我笑道。

  紫菱接过宫灯,叮咛一番后离开了。

  四周一片寂静,想必,皇后已经入睡。

  我闪进皇后寝宫。

  华丽的龙凤床上,侧身躺着眉目平和的皇后娘娘。

  我冷笑,她居然能在我母后自焚的宫中睡得如此舒坦!

  我一把扯过皇后身上的锦被。

  皇后似乎被惊醒了:“香菱,你在干什么?”

  我平淡一笑:“我是来向你索命的,嘉庆王妃!”

  皇后皱眉:“你是谁?”

  “欧阳花期,瑞玉公主。”我抹了一把面孔,露出真实的自己。

  “啊……你……是人是鬼?”皇后一脸惊恐,浑身缩成一团。

  我笑得十分灿烂:“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花……花期……你,怎么……”因为紧张,皇后有些结巴。

  我点了皇后的哑穴。

  “你以为,嘉庆老贼杀了我三位皇兄,弑了父皇、逼迫母后葬身火海后,就能让我屈服吗?你们都错了,大错特错!我,欧阳花期回来了,我要拿回这里属于我的一切!你以为,躺在凤仪宫的龙凤床上就能变成真正的皇后吗?做梦!皇后的威仪、皇后的高贵,是你能学会的吗?下辈子吧!对了,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别企图找人帮忙了,找也没用!”

  言毕,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5

  下一个目标:乾坤宫,欧阳庆。

  来之前,早已有人给嘉庆贼帝下了迷失心智的药。他的贴身太监及侍卫,全被战神的人换下。

  嘉庆贼帝像一个疯子,在乾坤宫跌跌撞撞,口中叽里咕噜念念有词:“我有罪,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帝哥哥,杀了我的两位皇子,我有罪,我叫人陷害瑞玉公主,让彩蝶公子下情迷离……”

  看着那个神智错乱的仇人,我的心,四年来第一次如此畅快。

  “嘉庆狗贼,还记得我是谁吗?”我冷笑着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嘉庆贼帝转着眼珠问。

  “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我向他弹了一指粉末。

  嘉庆贼帝鼻子吸几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直愣愣地瞪着我:“你是人是鬼?为何要装神弄鬼?”

  我冷笑:“我当然是人!”

  “你没死?”嘉庆贼帝眼中充满戾气。

  我一脸不屑:“你都没死,我为何要死?”

  嘉庆贼帝明显一愣。

  我冷冷一笑,飞身而去。

  嘉庆贼帝紧随其后。

  我飞向了玉妃娘娘的寝宫,在帷幔后躲藏起来。

  “出来,你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朕滚出来!”嘉庆贼帝气势败坏地吼道。

  “皇……皇上……”玉妃娘娘衣衫不整、花容失色地跪在地上。

  “你,你怎么……这副样子,这成何体统!”嘉庆贼帝怒道。

  “皇上……臣妾……昨夜……”玉妃娘娘脸色苍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告诉朕,屋内是何人?”嘉庆贼帝脸色骤变,厉声问!

  玉妃一下子瘫在地上,泪水泛滥成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昨夜和谁睡在一起,意识中,那个人与她翻云覆雨的人就是皇上啊!

  “你是何人,胆敢淫乱后宫!给朕滚出来!”嘉庆老贼剑指床上的奸夫。

  “美人,来,我们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好不好……”身体赤裸的太子脊背朝外低声呼唤着。

  “好一对奸夫淫妇!”嘉庆老贼目露凶光,手中的利剑飞向太子的脊背。

  “啊……”太子低叫一声,便没了气息。

  “朕倒要看看,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给朕戴绿帽子!”嘉庆贼帝怒气冲冲,一脚将太子踢下床。

  “怎么是你……佳桂……太子……”当看清楚地上的人时,嘉庆贼帝顿时清醒了。

  “皇……皇上……”一脸惊惧的皇后慌不择路地闯进了玉妃的寝宫。

  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切,连滚带爬来到太子身旁,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天啦,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啊……”皇后哀哀地哭道。

  一夜之间,公主疯了,太子死了,这种打击,怎能不令她痛不欲生。

  皇后哭得万念俱灰,手指嘉庆贼帝,哀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倒好,连自己的太子都不放过,你……还配当爹吗?”

  言毕,伸手拔出头上的凤钗,刺向自己的脖子……欧阳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刚才噩梦中醒来,而眼前,却偏偏是真实的。

  “苍天啊,难道我欧阳庆这一辈子,不应该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吗?为什么?为什么朕当了皇帝,还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欧阳庆奔出寝宫,剑指苍天怒吼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天的一切,皆因你过去的恶业所致,当你恶贯满盈时,便是现世现报日。”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

  “你,没死?”欧阳庆一脸惊惧。

  “你还没死,我为什么会死?”熟悉的声音问。

  “那当年我所弑之人,凤仪宫葬身火海之人,又是谁?”欧阳庆颤抖着问。

  “你所弑之人,是朕的暗卫;凤仪宫葬身火海之人,是皇后的贴身婢女!”那个声音道。

  那声音,居然出自父皇。

  “你们居然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好一个阴谋家!”欧阳庆语气寒沉。

  “相比之下,你才是真正的阴谋家,而朕,是阳谋家!阴谋与阳谋的最大区别在于,阴谋是在对手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施展的卑劣行径,阳谋则是你明知道对手每走一步是什么,你却无力扭转局面。”父皇继续道。

  “如此看来,你早就在防备我。当年你接连纳新妃,明着宠她们,实则做给我看的,让我掉进你事先设计好的陷阱中,并故意给我与刘妃、丽妃的来往创造机会,从而让她们怀上我的孩子,然后让我们父子残杀……你,好阴险!”欧阳庆浑身颤抖,语气充满怨毒。

  “可你,依然杀了朕的太子!”父皇的声音中蕴涵着浓浓的寒气。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战神之师?”欧阳庆失神地看着天空,尽管是问话,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不错,朕福大命大,在暗卫的保护下顺利找到了战神……并且,此刻,朕的战神之师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将你这逆贼及其余党已经一网打尽了!”父皇的声音十分平淡。

  “灵溪,还好吧?”欧阳庆沉吟片刻,居然直呼母后其名。

  “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父皇道,“因为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我承认,你,赢了!”欧阳庆惨淡一笑,目中溢出两行浑浊的泪水,举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作恶多端的嘉庆老贼,就这样自食其果。

  欧阳庆倒地的瞬间,一阵悠扬的葫芦丝传来。

  我再一次,伴随着熟悉的曲音跳起了飞花倾城舞。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一袭白衫的慕秋白深情款款向我走来。

  “花期……”他向我张开怀抱。

  “太子……”我亦泪流满面,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父皇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我能确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皇上所言极是,我们的公主,已经长大成人了。”母后温柔的声音充满幸福。

  我从慕秋白怀中抬起头。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个,英武贵胄,气度非凡。

  一个,倾国倾城,笑容绝色。

  我的眼中溢满泪水。

  “父皇、母后……您们,还活着……”我不觉,潸然泪下。

  我看见,母后的手腕上,戴着那只举世无双的寒玉手镯。

  “分别太久,皇上一家总算团圆了。”身穿侍卫服装的战神笑道。

  “对了,皇上,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母后笑问一旁的父皇。

  “自然是,良辰美景,佳期如梦啦!”父皇笑呵呵地看着我和慕秋白。

  我的脸上,红霞飞扬。

  6

  “主子,安子在太监后院抓到这个人,您们一定十分感兴趣。”卫安子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太监来到我们面前。

  “此人是谁?”慕秋白语气平淡。

  “人称蝶公公,是欧阳庆最宠幸的太监!”卫安子道。

  蝶公公?我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太监,此刻的他低眉垂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过,我记得对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还是安子来揭穿他的真实面目吧,此人就是臭名昭著的彩蝶公子!”卫安子语出惊人。

  彩蝶公子?我的身子蓦地一僵。

  想起四年前的遭遇,想起情迷离来的锥心痛苦,我冷哼一声,咬紧牙,恨不得马上将眼前这厮碎尸万段!

  可他,天下第一淫贼,怎么会……变成太监?这前后的变化,也真是,离谱得令人匪夷所思!

  “他说得没错,小的正是彩蝶公子。”蝶公公淡淡道。

  “你是怎么变成太监的?”父皇沉声问。

  “跪下回话!”战神一脚将他踢得跪在了地上。

  “四年前,嘉庆王让小的设计谋害公主。小的给公主下了春药情迷离,公主中毒后情难自禁,本来小人就要得逞的,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小人只得带着公主逃,来人功夫实在太高,情急之下,小的只好将公主抛下悬崖……可是,那人却将小的命根子断了,还说……还说不许小的继续祸害天下姑娘……”蝶公公垂头道。

  想起与萧逸初遇时他说的话:“从此以后,他不能再害人了……”原来,当时他脸红,是不好意思告诉我将彩蝶公子变成太监的事。

  “你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呵斥道。

  蝶公公抬起头,看见一脸愤怒的我,顿时浑身像筛糠似的抖动起来。

  “公主殿下请饶命,小的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皇上,皇上,您可记得当年的新法之变?”蝶公公冲父皇喊道。

  “且慢!”父皇道,“听他且仔细道来。”

  “您可还记得那位变法中被处以车裂的张仪秋?”蝶公公跪问。

  “他是你何人?”父皇皱眉问。

  “此人乃家父。家父被车裂以后,嘉庆王来到小的家里,告诉小的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的昏庸所致,小的才在他的唆使下误入歧途。他让小的练就的武功必须使用采阴补阳的方式修炼内功,否则,小的就得因气血不足而死亡。为了报仇,小的不得不伤害了许多无辜的少女……小的,真是作孽啊!”蝶公公垂泪道。

  “你父亲是个人才,当年朕很器重他,可惜他,受欧阳庆唆使,将变法引入歧途。后来,朕只是让他在牢中反省,不料欧阳庆擅自将其处于车裂之刑,这也是朕万万没想到的……”回忆往事,父皇有些感伤。

  “小的明白了,小的从一开始就被欧阳庆利用了。皇上、公主,千错万错,是小的轻信谗言才误入了歧途,小的就此谢罪!”蝶公公言毕,手掌击向自己的头顶,瞬间毙命。

  看着地上的蝶公公,我的心,无端一滞。

  慕秋白见状,连忙将我拥入怀中。

  “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他轻声在我耳畔柔声安慰。

  “不错,一切,都过去了!”父皇朗声道。

  “司徒丞相,明日诏告天下,四年前,欧阳庆擅自将朕囚禁,瞒天过海,篡位登基,所幸今日被战神识破阴谋,并将他及其党羽一举歼灭!朕将为战神之师请功。不日,学艺归来的瑞玉公主将与大周太子完婚。如今饥荒之际,令晋国所有官府开仓放粮,百姓赋税恢复到四年前。钦此!”

  父皇一脸威仪地颁布诏令。

  在场所有人当即跪地直呼:“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我看见母后的笑容直达眼底。

  我相信,经过如此多的磨难,我们的生活将更加美好!父皇与母后,将更加恩爱!

  我也相信,经历了生死考验的慕秋白与我,将会同父皇、母后一样,细数岁月流长。

  慕秋白深情的眸光注视着我,唇畔的笑容不断扩大。

  他的眸中,映出我花儿一般的容颜。

  我们的手,不由自主地十指相扣。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