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目光四处搜寻,“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搜遍了整个记忆,也只记得她在实验室研究新品农药时,结果两种化学物混合发生爆炸,然后就被送了医院,至于最后是怎么从这里醒来的,却毫无头绪。
但过了一阵,她忽然觉得脑袋疼,起初只是微微的一点,以为只是淋雨感冒,但后来却慢慢加重,最后疼的像是要炸裂一般,她不得不抚着脑袋满地打滚,这个时候,各种不属于她的记忆和感受全部涌了进来,等到清楚的知道来龙去脉后,她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已经分不清是谁在伤心,但那种被亲人贱卖的锥心之痛却真实的不像话,她下意识地紧捂住胸口,但里面还是疼的无法呼吸。
泪水再一次打湿了视线,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却更清晰的映衬出她跳下时的样子,那么恐惧,无助,那么绝望。
灌木刺破了衣服划破了皮肤,脑袋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腰部出现了扭伤,她疼,在疼到死亡的前一刻,她恨,她想报仇,但一切都终了了。
报仇?她被心中忽然萌生的念头吓的脸白,此时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似乎不经意地当了回陆无双。
可她明明不认识这个人,但脑中的意识却熟悉的强烈,她结合之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隐隐明白过来,自己是穿越在了陆无双的身上,成了陆无双。
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真的要替她报仇?
不,不,那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靠着树干猛烈的急喘气。
此时,天空又一道霹雳闪过,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躲躲,可眼下却无处可去,脑海中唯一能够搜寻到的避雨的地方就是陆无双的家。
可她记得陆无双被带走的时候,她爹被母亲齐氏拽了回来,说不定此刻就在家中,要是让她爹发现她又回来了,指不定要如何五花大绑地绑过去,去了又是一死。
所以她不能去,还是四处找找吧。
陆无双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烂泥,迈着伤痕累累地腿,往前走了去,结果走了没几步脑袋被什么东西磕着疼的连忙后退。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摸了过去,结果发现空气中有一处硬邦邦的像盒子一样的东西悬在空中,是透明的,只有闪电的时候通过光的反射才能勉强看清轮廓。
陆无双发现有一条并不明显的缝隙,伸手掰开缝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二十平小房间那么大点的空间,空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可以说是漆黑一片,只有借助外面的闪电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格局,四四方方,中间一张桌子上面是实验器材,除此再无别的。
不过也好的,她现在正需要地方躲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至少能成为她日后遮风挡雨的地方,可比那糟心家强多了。
陆无双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靠在桌角边躺下来,双手紧抱着自己,窝着准备小憩一会。
可这一憩竟然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被体内滚上来的咳嗽震醒,她才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兴许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了。
“咳咳!”又一阵咳嗽冲破喉咙。
她猜测自己是染了风寒,得赶紧去找大夫,不过起身时四肢不受控制地打了几颤,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周身上下跟火烧炉子一样,她便知道,病情耽误不得了。
此时外面雷雨已过,艳阳当空,光线刺破云层照射下来,刺的人睁不开眼。
陆无双手遮着眼睛从里面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待双目适应之后才放下手,关上空间的大门。
那空间就饶有灵性地飞进了她的衣袖里。
陆无双摸着自己的衣袖,欣慰地笑了。
笑不到片刻,咳嗽又冲了出来,她连咳了几声之后觉得喉咙更痒更难忍,于是猛咳起来,咳的苦胆水都快咳出来了才不过好了片刻,片刻之后又是猛咳。
咳嗽震的本就已经扭伤的腰部隐隐作疼,她龇了龇牙,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过往的树,拨开面前的灌木叶挤了出去。
那灌木枝叶上,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她挤身走过,原本已经捂的差不多干了的衣服又湿了,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满脑子只想着快点找到大夫。
陆家村没有大夫,最近的大夫在隔壁村,这条通往隔壁村的路走走也要半个时辰,却也是没有法子了。
陆无双顺手捡了树枝支撑着往前走去,一手继续抚着腰,风寒使得她喉咙干痒,时不时想要再嗽,但又不敢咳出声来,怕被附近的人听见,认出她,又是一顿麻烦,所以她只得想咳嗽的时候捂住嘴。
脑袋昏涨的厉害,耳朵却机警地高竖着,隐约听得对面有车子驶来还伴随着阵阵驴叫声,她就紧张地就近躲藏起来。
很快,那驴车驶进了视线里。
车上载着三个人,前头是赶车的车夫,后头是两个年轻人,左边那个面色寒冷,挺身端坐犹如坐禅,右边那个面色平静,斜躺侧卧犹如卧佛。两人看上去都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普通粗糙与山野村夫无异,可偏偏流露出的气质与通身打扮大相径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陆无双心里偷偷计较,并且还要抬眸细看,却在这个时候,左边那位忽然抬起眼眸,眼神锐利如鹰,目光警觉地逡巡了一圈。陆无双浑身发寒,下意识地低下头,捂住了欲咳嗽的嘴,心里默念他们不要看见自己才好。
幸好,那人真没看见。
驴车就这么从她面前驶过。
那人收回视线,转头与右边那位斜躺侧卧闭目养神的年轻人说话,“公子,咱这方子真能治虫病?”
那右边的公子不答,只是自顾自悠闲散漫的换了个动作,翘着二郎腿平躺,闭目养神。
左边的年轻人看到自家公子这般不成体统的姿态,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却又不敢多说,脱下外衣欲给那右边的公子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