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公子送的,先前我没拿,他就寄在医馆里,这回让我给拿来了。”陆无双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和那位公子的事情,以及当天匆忙跑来的事。
陆小虎闻后吃惊,先前他虽然早就知道姐姐被一位公子所救的事,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如今知道之后才发现姐姐当时是多么不容易,也才知道那公子对姐姐的救命之恩有多大。
陆小虎忽然轻声责备起来,“那公子如此厚待姐姐,您真应该道一声别再走才是。
虽然我知道您当时是心系家里才匆忙回来的,可我还是觉得您至少要等人家来了,亲口说一声才好。”
陆无双也这么觉得,若是像在客栈里那样,那公子的态度,自己到不到别倒也无所谓了,可要是像在医馆里听到的那样,如此无微不至的,自己是应该要道一声。不过她最后送了一张方子,这也算是聊表谢意了,也不算自己不声不响不辞而别吧。
这么一想,陆无双也就没太多愧疚心,转身打断了陆小虎的思绪之后,催促他该吃饭了。
陆小虎这才没说。
陆无双入座的时候,抬眼瞧了瞧屋外院子。
院子里的稻草堆下她先前盖了很多野菜,此时一半的稻草已经收走,底下的野菜也少了不少,看样子过几日又该去挖了。
陆小虎看到姐姐看野菜的眼神,担心他责怪自己烧的多了,不得不小声解释了一句。
“别看这些菜很多,可是煮熟之后就缩水一大半。我怕我们两人吃不饱,所以煮的多了些。”
陆无双挺筷微笑,伸手摸了摸弟弟懂事的小脑袋,“无妨,没了再挖就是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累着姐姐了?”陆小虎满脸担心,吃菜也不痛快了,纠结着小脸,“要不,明天我去挖吧。”
“不用,还是我去吧,路太远,你一个小身板走不快!”陆无双温声说着,又顺手给弟弟夹了菜,“家里还有几颗青菜苗,等卖了青菜攒了钱,日子就好了,你不必太担心。”
陆小虎点点头,不再多说。
吃罢了菜,陆小虎已经备好了热水,瞧着姐姐满身是汗怕着凉催促她赶紧去洗澡。
陆无双瞧着小大人一样的弟弟,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里浓浓的满是酸涩的感动和欣慰,没想到没有母亲的照顾下,弟弟反而更成长了许多。
陆无双欣慰地接过弟弟两手拎过来的热水,自己一只手抬进了屋。
或是因为来回奔波太累了,洗完澡的陆无双原本想休息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陆小虎一如既往煮好了菜才来敲姐姐的门。
陆无双起床只管填肚子就成,其他的活陆小虎都主动包揽了。
不过她自己也不闲着,既然琐事都让弟弟包揽了,她正好可以静下心来盘算怎么种植菜苗。
洪氏送来的这些菜苗,数量不多,也就一小篮子。她想尽可能的多赚点钱就要保证这一小篮子的菜苗全部存活,这就要在农药上花心思。
目前,陆无双还没本钱买更多材料配置农药,只能挑拣现成的做。
莽草和嘉草汁,草木灰,她都有了,但街面上摆摊的那些果蔬也都是涂了这些,却依然还有虫子,要想保证蔬菜长得好,恐怕还得另外想些法子。
陆无双想到了用灯灭虫。
虫子最是喜欢火光,只要在那块地上搭个棚,然后在棚里点几根蜡烛,用蜡烛吸引虫子,让他们飞蛾扑火,就可以消除一半。
不过这也不全面,有些虫子是躲在地里的,还有一些像老鼠之类的最是喜欢在黑暗中行走,所以她还要再准备些老鼠夹,虫贴,以及埋在地里的各种陷阱。
这些主意想定之后,还要准备相应的材料。
虫贴老鼠夹等,他们家都是没有的,不过好在铁丝有几根。
不管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好在它是铁,将铁放在灶里烧的火红,再把它们装在木板上就能做成老鼠夹。
至于虫贴吗,虽然可以用米饭打成浆糊可以做成虫贴,可考虑到他们家根本没有大米,这招也就暂且放弃。
不过上面那几招也够用了,而且目前还得以尽早种植蔬菜为宜,所以多余的灭虫方法没再多想,而是提着篮子扛了把锄头匆匆往地里去。
陆家的地是在后山脚下,那块最小最不齐整的,也是唯一一块耕地。就是因为又小又不齐整,才没有买家愿意购买才能够幸运的保留下来成为他们将来赖以生存的根本。
陆无双站在田埂上看着这么一小块土地,又联想到自己穿越来经历的贫穷和无助,心里面自然对这小到别人不一定在意的地而感到格外珍惜。
为了能够尽善尽美的利用完这块地,她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将所有边边角角都看在眼里,然后心里细细盘算。
这块地,粗估了一下,大概在十平上下。将将好将篮子里的菜全部种上,如果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菜全部长大收满,大概能收到七八斤左右。
目前一斤最好的无虫咬或者极少有虫咬过的菜在市场上的售价是十钱,那么这七八斤左右的最大卖价大概就在七八十文左右。
这七八十文钱,陆无双可以少量的买些磷,石灰等配一个基础版的农药出来。
这样,又比用传统古法除虫药物更有效果,长出来的菜更好,卖的更快,赚的更多,日积月累下来,就能买更多齐全的东西,配更高级的农药,赚的还要多,如此循环几年,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财富也越来越多。
陆无双想着想着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她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看到了希望。
这抹希望给予自己力量和热情促使自己奋勇向前。
夏风吹过,吹卷起刘海张扬轻狂,吹得衣袂恣意妄为,诚如陆无双的生命力一样,生机勃发随意疯长。
陆无双收回视线,带着激情将碎发干练地别到耳后,又勤快地撩起裙摆,露出两节裤筒,弯腰卷起裤筒之后才拿起锄头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