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极宗，江凡洗去一身仆仆风尘，之后换上了一身玄武宫的衣服，就走出了小院，来到了何不秋的房间。
进入了神脉境，江凡对于武道的理解，自然更加深刻。
可是……
随着对武道的更加了解，他却也更加迷茫起来。
何不秋让他炼力，碧若寒让他万法凝剑。
可是……
究竟什么是力，又如何万法凝剑，他却是满头雾水。
只能算是感悟到了一二罢了。
;师傅！
走进房间，江凡就看到何不秋如往日一样，抱着酒葫芦，醉醺醺的睡觉。
若不是见识过何不秋的另外一面，江凡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成为玄武宫的传功长老。
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另外一面。
同一个人，同一个老酒鬼。
那身上的气质，区别竟然会如此之大。
何不秋睁开了醉眼，看到是江凡归来，懒散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光彩。
接着他抬起头，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微笑。
;你回来了啦？修为又进一步，不错，不错！
何不秋连说了两个不错，显然对江凡的表现格外满意。
;我有一事，想问问您。江凡开门见山地道。
;哦？何不秋有些意外，道：;你这家伙主动开口，却是不多见的，说来看看，你想问何事？
;幽荧宫，碧若寒，您老可曾听过此人。
碧若寒神出鬼没，不知多少次暗中帮助过江凡。
江凡也知道一些枝干末节，却是不知道他和碧若寒到底有什么渊源。
何不秋目光一闪，道：;你说那个女人？
;正是！江凡点头。
何不秋沉思了片刻，之后道：;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并非善类。
;可是她几次帮助过我。江凡毫无隐瞒，把几件事都告诉了何不秋。
何不秋呢喃起来，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
最后他叹息一声，道：;大概是十八年前，也不知是何人，将那碧若寒送到了皇极宗。
;那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身中禁忌之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可是……那时还年幼的她，挥手之间，却是能把封尘那老东西击退，若不是实力被禁锢，那狐女不知该有多厉害。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皇极宗内也没几人知道。
;不过将她送来的那人，手里有青云剑，乃是我皇极宗失落的神兵。
;那人要把碧若寒留在我皇极宗幽荧峰上，先宗主收了青云剑，自然不能回绝。
;况且，也不敢回绝。
江凡疑惑道：;为何？
何不秋拍了拍酒葫芦，道：;那人一缕枪芒，就是漫天飞雪，皇极宗六峰，竟是皆被寒冰封印其中。
;如此大能，谁敢回绝？那是天上神仙一般的存在啊。
是谁如此的厉害，竟是能被何不秋视为天上的神仙？
江凡心中嘀咕，不过却也并不是十分意外。
碧若寒就有武道宗师巅峰之境的实力，被慕容复称为陆地仙人。
她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凡人。
可是……
那人就是碧若寒口中，他们两人共同的师傅吗？
何不秋又道：;碧若寒虽在我皇极宗，不过很少有人会去打扰她，也不敢打扰她。
;那女子性格乖张，一言不合就会取人性命。
;幽荧峰顶，寻常人难以上去，咱们皇极宗也是谨小慎微，倒是没有招惹她。
;可是龙阳城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一年，也不知道九城将军崔家，是怎么得罪了碧若寒。
;一夜之间，崔家千余口被杀，满门覆灭。
;五万守城兵将，也是半个不留，都被那个女人杀了。
;她甚至留下了一行血字——杀人者，碧若寒。
;不然都没人知道是她做得。
;那碧若寒，杀人无数，便是满月里的孩童，也不放过，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幸好没有人知道她隐没在幽荧峰上，不然……必也是我皇极宗的一场祸事。
;九城将军被杀，这是对大胤皇室的挑衅，岂能被容忍？
;不过……何不秋顿了一下道。
;不过什么？江凡追问道。
;不过那碧若寒也不是无懈可击，每一次出手，她都会沉睡很长时间，应该是身体里有沉疾，并没有恢复。不然，这世上真没几个人会是她的对手。
江凡没想到，何不秋口里的碧若寒，竟是如此厉害。
他甚至在何不秋的目光里，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还有就是……何不秋摇头笑了起来，道：;那女人说话，一向是半真半假，假假真真，也不知道哪一句才是实话，她和你说的那些，你也不必完全当真。
;有些时候，她碧若寒做事，就是一时兴起，她觉得有趣，就会去做。
;她是在耍你，也是有可能的。
江凡闻言，回忆着与碧若寒交际的次次场景。
倒也是有些感同身受。
那女人做事，确实很多时候，更像是游戏人间。
;虽然她说的话，你要多留个心眼，不过她说你是剑武灵，万法皆可为剑，倒是真的。
何不秋抿了一口酒，之后道：;其实这世上，何有器武灵，兽武灵，自然武灵之分？武灵只是决定你修习武法的属性，却是不能决定武法的根本。
;武之一途，归根结底，最后皆归之于力。是对力量的获取，是对力量的掌握。
;几十年前，我陷入苍云剑祖的剑冢之中，领略了大能释为，才有了这些感受。
;因此我让你炼力，甚至是拔苗助长地让你炼力。
;而你的力，其实就在你的剑中，因此说万法皆为力也好，说万法皆可凝剑也罢，对你来说，都是殊途同归。
;在这一点上，碧若寒并没有说错。
江凡若有所思。
何不秋其实说得很明白。
无论是何不秋的方法，还是碧若寒的方法，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可是对于现在的江凡来说，都是过于超前了。
何不秋虽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也向江凡表达了一个意思。
能够一窥其中门槛，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多的，你怕是领悟不了。
然而……
江凡追寻武道之心，是何其的固执。
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就一定也要做到。
;还望师傅赐教！江凡语气坚定，目光之中满是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