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温馨画面正在上演。

  小男生狼吞虎咽的吃着玻璃盆里的水果,嘴巴外面一圈都沾染上了果汁。

  “太好吃了”

  他嘴里塞出来了一个腮帮子,模糊不清的开心说着。

  连续两天的长途跋涉再加上整天待在阴暗封闭的环境里吃着那些劣质罐头食品,早就让小男生有些厌烦了。

  如今遇见其他城市的特产水果,当然是要美味饱餐一顿。

  “慢点吃。”

  寸头青年温柔笑着,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中年妇女二人也是同样温柔的看着自家儿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中年妇女抬头看向了自家弟弟。

  “小弟。”

  “嗯怎么了姐”寸头青年抬头笑着。

  “谢谢你。”

  中年妇女郑重且感激的轻声道。

  如果不是没有她这个亲弟弟,他们一家人根本就不可能从安卡城顺利逃离出来。

  那天价路程费用,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能承受的起的。

  虽然她知道她的弟弟近几年创业开了一家小公司,收益也颇为不错,但支付他们一家人逃离安卡城的这天价费就足以抵消到公司这些年来的全部收益了,有可能还会超支。

  想到这些。

  中年妇女内心便很是内疚与自责。

  “是啊,真的要谢谢你,小弟。”中年男子同样语重心长的感激道。

  听着突如其来的感谢,寸头青年满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抬头真挚的看着他们二人。

  “姐,姐夫,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况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小弟”

  中年妇女热泪盈眶,眼眶顿时便通红了起来。

  亲情的温暖大于这世间所有。

  就连中年男子都被寸头青年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催泪了几分,微微低下了头去。

  他回想着以往在自家妻子面前嘲笑着小舅子的种种事情,一时间一股愧疚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了,姐,姐夫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们路途遥远赶过来我就亲自下厨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吧。”

  寸头青年微笑着,随即站起来了身。

  就当他走到一半时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回头脸上流露出来了一抹害羞,不好意思似得摸了摸后脑勺。

  “姐,姐夫晚上等我女朋友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找一个餐厅好好吃一顿吧。”

  “好好。”

  中年妇女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温柔的点了下头。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笑着点了点了头。

  得到自家姐姐的默许,寸头青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璀璨了一些。

  之后的时间里。

  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这顿饭,这期间,中年妇女与中年男子暂时忘却掉了安卡城的恐慌,被亲情的浓烈温暖温柔的包裹着。

  当聚餐结束后,寸头青年与中年男子在厨房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小男生则是在客厅看着电视,时不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而中年妇女则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反锁了厕门。

  她看着厕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眼眶湿润开始有泪水流动。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中年妇女悲痛的对着镜子呢喃自语着。

  声音里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恐惧与不安,身躯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你,逃不掉的。”

  这时。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她居然在阴森微笑着,散发出来了浓浓寒意。

  “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中年妇女流着泪水卑微的祈求着。

  浓郁的绝望在此刻笼罩住了她。

  “你,马上就要死了。”

  镜子里的“她”突然捂嘴轻笑着,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却尽是冰冷。

  话音刚落。

  “呜”

  中年妇女突然从喉咙深处喷出来了一口浓浓鲜血,散在了洗手台上,到处都沾染上了一些。

  早在逃离安卡城前一天晚上,她便发现了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以及那无时无刻都在她耳边轻轻环绕着的诡异声音。

  怪物。

  这一词在她脑海里被瞬间放大倒映出来了许久。

  随即到来的。

  便是无穷无尽的恐慌与不安。

  像似一潭浓稠的漆黑湖水里伸出来了一只只诡异恐怖的手臂缠绕住了她的身躯,把她一点一点拖了进去。

  “不可以我不能死”

  中年妇女脸色苍白,瞳孔在不断颤抖。

  “我有由儿,还有弟弟,还有丈夫,我不能死不能死”

  像似在喃喃自语又想像似在跟镜子里的“她”说着一般,中年妇女缓缓站直了身躯,失魂落魄的微微摇晃着头。

  奇怪的是。

  她喷出了一口浓浓鲜血,却并没有感受到身躯上有任何疼痛诞生也没有任何不适,就如同于只是简简单单的反胃想吐一般。

  只不过这一点。

  很明显被中年妇女下意识忽略掉了。

  大片鲜血喷洒出来时,便已经占据了她脑子里的全部理智,使她陷入了早已布好的恐慌陷阱之中。

  “由儿”

  镜子里的“她”诡异一笑。

  “找到了啊”

  镜子画面随即逐渐恢复了正常。

  “姐,你怎么了”

  寸头青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刚刚他路过厕所时,恰好听见了中年妇女喷出鲜血的噗嗤声音。

  “没,没事,刚刚刷牙不小心抵到舌头了。”

  中年妇女神色慌张,急忙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

  “哦这样啊,那姐你小心一点,我备用的那些牙刷确实是有点硬,到了晚上我们一家人吃完饭我在给你和姐夫换软一点的。”

  寸头青年并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刚刚那个声音的确很像漱口时突然喷洒出来的声音,况且他的牙刷的确是有点硬,不习惯这种的人很难适应的了。

  “听小弟你的。”侧头看着门外,中年妇女故作镇定。

  当自家亲弟弟离开后,她低头看着洗手台上到处沾染的鲜血,慌张失措的立即打开了水龙头用手泼着鲜血,挨个挨个抹去了上面的鲜血。

  把全部鲜血痕迹抹去后,中年妇女又立即洗了一把脸去掉了脸颊上的泪痕,再用干净帕子擦掉了脸上的全部水分后,她这才慢慢站直了身躯。

  “没事的没事的”

  她看着镜子里恢复如常的自己,嘴角上扬努力勾勒出来了一缕坚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