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绝代鲛后 > 第四章第二节蔽日(二)
  转眼在质子府已经生活了十日,孤叶每日里跟随夜明砂在药房辨认草药,这并非易事,于孤叶而言,那些晒干的草药无论从气味还是形状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要将它们一一辨识出来真真的不易,但夜明砂却很满意,他总是细细的将每种草药的特征详细的加以说明,并让孤叶将它们记录在细茧纸上,十日下来,孤叶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笔记。

  火儿仍然很惧怕慕童,无论它怎样的顽皮,只要听到慕童的声音,它总是飞快的躲到孤叶的侧袋里,直到慕童离开,它才会鬼鬼祟祟的从侧袋里露出脑袋,确认慕童真的已经走远。

  天气虽然渐渐的转暖,但仍然不时下着零星的雪花,孤叶披着白色的貂裘,捧着一包按照夜明砂的要求配好的草药穿过长廊,她依稀听见悦耳的琴声,那琴声虽然美妙,却并不动听,弹琴的人明显心不在蔫,孤叶微微的皱眉,逃一般的加快了脚步。

  “孤叶,”刚刚走出长廊,便看见慕童坐在临水的阁中,他眯着眼睛,盯着仍然结着薄冰的池塘,“你若无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吗?孤叶转身走进水阁中站定,慕童抬首凝视着孤叶,孤叶却觉得他的目光穿过了自己,落在了更远的地方,“前些时日我得到消息,母亲病重,我想送些草药回去给她,但是我府中的人幻术都很低下,是否可以请天机阁的教众帮我将草药送回宁州?”

  “孔雀哥哥去了南荒,”孤叶有些遗憾,她垂首看了看在自己侧袋里瑟瑟发抖的火儿,“我不会你需要的幻术……。”

  “你可以帮我请阁主大人帮忙吗?”慕童双眸中凝满了恳求,“夜明砂是药王谷最好的医士,父王怕我在帝都患病,便让他跟随我到了帝都,他一直在为母亲诊病……。”

  听完孤叶的讲述,百晓生微笑了,孤叶有些不知所措,“公公,我做错了吗?”

  “傻孩子,他不是在求你帮忙,他只想让你告诉他我与你的关系,”百晓生放下手中的朱砂,将那道简单的符递给孤叶,“他在怀疑你,不用担心,你把这道符拿回去,贴在他所谓的草药上面,这道符会将他想要送走的东西送走,下一次你再来,我就要收回紫云珠。”

  默默的将符递给慕童,“将这道符贴在草药上面,就能将草药送到你想要送去的地方。”

  将那道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夜明砂摇了摇头,“我看不出这道符是不是百晓生亲自画的,但如果真是他亲手画的,这道符的效力一定非常,殿下可将这道符留下,百晓生心生九窍,殿下切勿再试探他与孤叶的关系,就算果真让你试探出来,殿下应该能想到可能的后果。”

  “你总是那般小心翼翼,”慕童轻轻的拨弄手中的琴弦,“那个女孩子傻傻的,你怕她会泄露咱们的秘密吗?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她,我不明白她有什么优点让你如此的维护她?难道她在草药方面果真能力惊人?”

  “殿下,我早已对你说过,孤叶心地纯良,和她呆在一块儿,永远不用担心她会对你心存恶意,”夜明砂担忧的注视着慕童的背影,“她对草药的确并不擅长,殿下也应该明白,我将她留在药房,是不想让她打扰殿下。”

  “我当然明白,”慕童优雅的笑着,他缓缓的转身,“我知道你其实是在保护她,没关系,在没有查证她和百晓生的关系之前,我是不会对她出手的,目前就暂时让她留在药房吧!对了,火儿真的是孽火龙吗?为何没有一点儿上古凶兽的影子?”

  缓缓收拢掌心,孤叶有些失落的看着沮丧的火儿,它似乎并不喜欢质子府,镇日里懒洋洋的,仿佛随时都要沉睡过去一般,“火儿,公公真的猜对了,慕童只是想利用我查探我和公公的关系,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他说他有秘密,那秘密究竟是什么?”

  春风吹过,庭院里的花树竞相开放,孤叶渐渐的习惯了质子府的生活,也逐渐掌握了一些草药的药性,夜明砂偶尔会带她到城外去采摘新的草药,晒干之后,将草药送到帝都最大的药房售卖。

  这日将草药送到药房,夜明砂正准备带孤叶到酒铺去拿前些时日订购的准备泡制药酒的白酒,药房的掌柜从柜台后走出,满面堆笑,“夜先生,请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请先生进内堂说话。”

  坐在内堂,孤叶吃了两片药房自制的果脯,只觉得甘香肥美,便向伙计要了一张油纸,将剩下的果脯包好,“孤叶,你若喜欢,咱们便买一些回去。”

  “我想拿给公公尝一尝,”孤叶将包好的果脯放进侧袋,“我想公公一定会喜欢的。”

  “孤叶,你曾说过,你公公在御花园任园丁,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花木,若有机会,是否可以向你公公请教养花之道?”夜明砂示意伙计再拿一些果脯给孤叶,“再过一些时日,我的师兄将从宁州到帝都探望殿下,他的医术比我更加高明,我已写信给他,要他传授医术给你。”

  前后说的话全不相干,孤叶知道他在查探自己和百晓生的关系,也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公公知道我在学习草药,早想向先生道谢,只是春暖之后,他日日繁忙,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我的医术进展一直很缓慢,有的草药我到现在还辨识不清,不知道先生的师兄会不会嫌弃孤叶太笨了。”

  听上去,孤叶的回应全无破绽,夜明砂不敢再追问下去,此时药房的掌柜已挑帘走进内堂,“夜先生,在下听闻您是宁州有名的医士,去岁雪季太长,春暖之后,许多的人都患了疫症,在下想请夜先生在药房坐堂,为百姓诊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当然好,但我有个要求,诊金我不要,请你减免部份平民们的药金,”夜明砂眼眸转动,立刻便应承下来,“孤叶,你随我一同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