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老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应该什么都看的透彻了。
霍思行在心里替老黑默默的默哀了三秒钟。
看来丰富的阅历并不一定能提高情商。
好吧，那就说点你能懂的吧！
怀着怜悯的心态，霍思行看了老黑一眼。
老黑更懵了，懵中带着些萌，浓眉皱着，那双大眼里布满了疑惑。
“城主，你知道圣阵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压一直压在霍思行心中，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这个我知道！”
老黑急忙说道，满目的欢喜，终于能插上话了，仿佛这一下子终于融入了鹰无卫和霍思行这个小团体。
霍思行心中一紧，本以为这是个难题，没想到这憨憨的老黑竟然知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禁为心中刚刚对老黑的鄙视而感到惭愧，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咳咳咳’老黑震了震嗓子，抬着下巴，傲视的看了下四周，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问的应该是前朝的护国战阵，为什么叫圣阵呢？”
老黑故意停顿了下。
霍思行不得不又投过去一个鼓励加感激的眼神。
得到肯定的老黑继续说道：“一来，这是因为这个阵是由前朝圣君亲自掌控的战阵，二来，这套阵法守护了这方世界无数岁月，为万物生灵抵挡了数不尽的灾难，所以人们给予这套阵法最高的尊称——圣阵。这套阵法又分为四个分阵......”
说道这里老黑又停顿了，那双眼睛里波澜壮阔，仿佛沉浸在了那无尽的历史画卷中。
但霍思行从那无处安放的双手，以及那吞咽口水的喉结，知道老黑在等着什么。
不得不又投过去一个鼓励、感激加赞叹和崇拜的眼神。
老黑得偿所愿，终于开口道：“这四个分阵也是了不得，每个战阵都有无上的威力，分别是纵横长空青龙阵、所向无敌白虎阵、斗转乾坤朱雀阵、坚壁无算玄武阵。这四套阵法还有另一个名字......”
老黑再一次停了下来，双眼直视前方，趴在马背上的身子，往上稍微起了点，似乎四个战阵给了他力量，使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威风一些。
霍思行越听越觉的耳熟，脱口而出：“四象阵？”
“咳咳，你......你怎么知道！”吞咽口水的老黑，一下被呛住了，一双大眼惊奇的看向霍思行。
“哈哈哈，老黑啊，玩脱了吧，没想到人家知道吧！”鹰无卫在前方笑道，显然一直在听二人的对话。
“怎么突然问这个啊！现在的年轻人可没人关心这个了！”
霍思行把老苍推断出他能凭借圣阵获得修炼能力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
“完颜秉烈说的？”
老黑不敢置信的看过来，鹰无卫也头一次往后扭头看向霍思行，并放慢马速，把老黑挤到了一边，占据了中间的位置。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圣阵这个名字！”
看到鹰无卫和老黑这么大的反应，霍思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完颜秉烈确实是大才，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凭此一点他也无愧千年不出的妖孽这个称号了。”鹰无卫佩服的说道，紧接着又感叹道：“可惜啊！可惜了！”
可惜？
什么意思！
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脏禁不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
“可不就是可惜吗？这种战阵现在已经随着前朝覆灭和四大军团陨落——失传了。这种战阵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不是吧！听老苍的意思，他好像会啊，只是后面的布阵之法模糊了，看不清了！”霍思行不信道。
“不可能，这种战阵一直掌握在前朝帝皇一人手里，即便是太子，也是在登基为帝时才能获得圣阵传承，即便是四大军团的战阵指挥者掌握的也只是分阵残阵，完整的圣阵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老黑分析着。
鹰无卫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是四象阵的分阵，以完颜秉烈的才智确实有可能复盘出来，如果分阵的威力便能破开你身体的封印，这种操纵也是有可实施性的。”
真的？
那么请问，分阵上哪里领？
谁又会布分阵！
鹰无卫好似看出了霍思行的疑惑：“普天之下，对分阵阵法最清楚的恐怕要属四大军团军团长的直系传人了，可是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唉......”
“随着前朝崩盘和四大军团陨落，即便存活下来的人，恐怕也都隐姓埋名了，否则你倒可以凭借他们的姓氏寻到他们......”
老黑感觉自己又被无视了，怎么说的好好的就没自己插嘴的机会了？当下伸出手拉住鹰无卫不让他说了。
鹰无卫停下，老黑赶紧说道：“这四大军团分别守护四方，前朝帝皇以方向东、南、西、北，赐姓给他们，以此彰显他们的荣耀和功绩。”
“堂堂四大军团的后人，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啊，怎么会落得隐姓埋名的下场啊，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啊！”
老黑义愤填膺的说：“还不是有些人，怕四大军团重新崛起，抢了他们的地盘，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在明里暗里使尽无数肮脏的手段，逼迫残害四大军团长的传人和亲属！”
每一次朝代的更替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胜利者总是踩着失败者的尸体登上光辉的阶层，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论他们是怀有善意还是满心恶念，血腥总是避免不了的。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每个时代人所面临的难题和磨难。
他不明白身为胜利者一方的老黑为什么这样怒气冲冲，可能他是看不惯一些人的做法，也许是他怜悯那些曾经为这个社会为这个世界做过贡献的人，认为有功之人的后代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磨难。
但是有一点霍思行很清楚，不管你身处什么样的地位和境地，一个人如果没有实力，没有自保的能力，迟早要被丑恶的恶意满满的吃个精光。
所以他一直渴望能够修炼，即便那个机会再小，他也不能放弃，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去寻找去尝试。
“既然他们无奈的选择隐姓埋名的生存下去，那么就算翻遍这片大陆也要找到他们！如果他们真能让自己突破封印，那就帮助他们，让他们能够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霍思行大声喊了一声：“生而为人，自当一往无前，前方没有路，那就趟出一条路来！”
鹰无卫面露诧异，没想到霍思行不仅没有被打击到，短暂的失落后这么快就提起了精气神，接着又看向远远跟在后面的鹰扬，目光深远，意味深长。
霍思行的豪言鹰扬也听到了，当他抬头往前看时，发现父亲正看过来，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随即陷入沉思中。
“哈哈......好，说的好！”老黑大笑着对霍思行竖起了大拇哥。
“如果哪天你找到了他们，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虽不能保证给你们多好的生活，但是我能给你指条明路，能让你们安全的活下去！”
好大的口气。
如果这话是鹰无卫说的，霍思行可能还信一些。
老黑，你一个半残的人，只是人家的一个管家，你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
你脸不红吗？
所以霍思行回了老黑一个牵强的笑容：“呵呵。”
“他确实能做到！”在老黑要发怒之前，鹰无卫抢先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恐怕也就他有那份面子，帮你讨得一份去路！”
什么？
这浓眉大眼的老黑有这么大的面子？
难道他还有什么更深层的背景？
“失敬失敬！不知老黑你......”霍思行打算问个清楚。
“别问，问也不告诉你！”老黑故作高深的一笑，似乎是怕霍思行追问，然后拿出那半截被刻了追踪印记的毒箭拍马上前，领路去了。
霍思行也不急，不愿说就算了，谁还没有个秘密啊！
再说什么时候找到那些人还说不准呢，到时候用不用你帮忙还两说着呢。
就算到时候需要找后路，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随着大部队踏进无边的沙漠，空气干燥了起来，当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气温也渐渐低了下来。
万物静籁，只有马踏在沙子上的声音响在耳边，月光下，几只苍鹰飞在上空盘旋警戒，繁星下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龙蜿蜒前进，看不到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