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看着他的顺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转眼一想,他张嘴,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吗?

  喂了两口粥,林暖又夹了个饺子塞进他嘴里,直到快把这些东西吃完,宁时御才说自己饱了,让林暖扶他去床上休息。

  病床跟前,林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宁时御便面无表情的吩咐:“我先睡一下,你等下叫护干拔针。”

  “……”林暖。

  这离婚证都拿了,他吩咐起自己做事,还真是不遗余力。

  “你睡!”可她还是顺从宁时御了。

  病床上,宁时御缓缓闭上眼皮,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而且很让人安心。

  折腾了这么些天,他只有今晚才最踏实。

  只是,就算累到了极致,他这会儿也不想睡觉。

  或许是怕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林暖也不在身边。

  林暖见他睡了,便拉了椅子坐在床边。

  她左脚踩在病床下面的支架上,右手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掌则是托着脸颊,一会儿看看宁时御的手,一会儿又看看他挂的药水袋。

  房间里太安静,安静的林暖连手表上指针的走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嘀嗒嘀嗒的响声,就像催眠曲,催的她也来了睡意。

  脑袋轻一下重一下的往下点,几次把自己吓醒,几次又重新打瞌睡。

  脑袋再一次往下垂落的时候,宁时御忽然伸手托住了她的脸颊,没让她太受惊。

  有了受力物,林暖这次没有醒过来,脸颊靠在宁时御的手上,还睡的挺香沉。

  宁时御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最后,很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还好自己没指望她看药水,不然等下回血,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抬起右脚,宁时御把林暖的脚从椅子上踢开,然后小心翼翼把她的脸放在床上的枕头上,任她去睡了。

  手指触碰着她的发丝,宁时御的眼神略带几分伤感。

  自己到底还是狠不过她,这婚到底还是被她离了。

  别着脑袋,宁时御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动不动的看着林暖。

  林暖在身边,这个时刻的他才是最幸福的。

  直到药水袋里的药水滴完,宁时御这才换了个姿势,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按响了床顶上的警铃,唤来了护士帮他拔针。

  拨针的还是胖护士,她一边拔针,一边讽刺林暖道:“你这媳妇真怕累着自己,大半夜打针,她连药水都不帮你看。”

  宁时御清冷的解释:“她白天工作量大,很忙很累。”

  即使是离婚了,他也容不得别人说林暖半句不好。

  胖护士见宁时御护短,她收回废针管,转身就走了。

  房门哐的一声被关上,宁时御眉心微微一皱,挂了几大瓶药水,他想上厕所了。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他抬起双腿落在地上,只是脚还没碰到鞋,他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

  妈的,刚才侧身躺了太久,两腿全都麻了,就连屁股都抽筋了,这还怎么去厕所。

  左手扶着椅子,宁时御想坐着先休息一下,谁知林暖却猛然抬起头,冲着他背影问:“针打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