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嘛……好说，好说。手表男女各5款，这款……”
“3号4号的饭好了，自己过来拿。”
男人正要介绍手表的价格时，饭店刚刚卖饭的窗口大声的叫号声，打断了他的话。
“哦，来了，来了。”
男人第一时间站起来，朝着窗口跑了过去。
郁北愣了一下，也跟上去，端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
现在的饭店都牛逼得很，不但没有送餐服务，就是自取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刚刚郁北拿属于她的那一碗海鲜面条的时候，都被人送了一个大白眼。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郁北也没有和对方多做口舌之争。
这样的服务态度，才是这个年代的常态。
要是那个服务员，突然对人笑脸相迎，估计才要吓退不少的人。
回来坐位上，郁北一碗海鲜面条对着对面一碗比她还不如的素面，突然觉得很有优越感。
“哥，你这也太节俭了？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对自己好一点儿。”
郁北吸溜一口面条，再夹起一只还算大的虾仁送进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别说味儿还真鲜甜。
这个年代虽然很多东西都不成，但单就食材方面，却是比后世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真真正正的原生态，吃得人欲罢不能。
“嗐，我这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偶尔清清肠也很应该。咱们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聊，手表……”
男人被郁北打趣得脸有些红，但他却一本正经的装相，连看都不看郁北的碗一眼。
看着这样的男人，郁北觉得他还挺有趣。
明明被馋得都在不停的咽口水了，还能张口说大话，真是个人才。
不过很快郁北就笑不起来了，男人的报价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让她不能接受，郁北连吃着美味的海鲜面也挽救不了她的好心情了。
如果按对方的报价来入这批货，她手里的存款，尽然都不够付账的。
这种时候，郁北还怎么能开心起来。
“大哥，你这要价也太高了？诚心做生意不？要诚心，这个价格真不成。你这样，我没利润不说，连路费都得赔进去。不划算，不划算。”
郁北越想越郁闷，看来眼前的人，不知道是第几道贩子了。
价格这么高，对她很不利。
“啊？这……这已经是便宜了的价格了。我是看你要的货不少才给的这个价，再降，我才是真的没利润了。你怎么的，也要给我点跑腿费？”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显得有些紧张。
难得的大生意，要是谈不拢，那不就见财化水了，这怎么可以。
“要不我再一样降一个点？你看怎么样？我这够成意了？”
男人忍着心痛，下调了价格，一脸期待的看着郁北，连面条都顾不及再吃了。
郁北却还是摇了摇头，一个点，对她来说，和没降没多大差别。
“这还不行？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做生意的？咱们不能光你占便宜，我也不能赔本赚吆喝啊。妹子，哥也得吃饭啊。你看，哥也不容易，连面条都只能吃素面。”
见郁北不满意价格，男人也不再装了，开始改变策略，开始哭穷。
可这一招，对郁北并没有用。
不说在商言商这种鬼话，单就想想她的存款，郁北也不可能买账。
“哥，这个价格肯定不行。我这回的量也不小了，你这个价格，真没什么优惠力度。再少点，生意嘛，常做常有，咱们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儿。”
郁北这一点并不是忽悠对方的，她是真有心和对方做长期交易。
要知道，一个靠谱的货源是多么的难找。
特别是她明显不能长时间在这里逗留的情况下，更难。
“可我……这个价，虽然不算多好，但也不高。这批货里，那样东西不是紧俏货？又不要票，你转手时，随便加上30.50，多的是人会买，怎么就没有利润了？妹子，你也为哥想想。你吃肉的时候，也给哥留口汤嘛。”
男人咬定了价格不松口，正如他说的一样，这些货他要价虽然不低，但郁北也不是真的没有利润空间。
不说别的，光不要票这一块，郁北就能多挣不少。
但郁北可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她从来都没想过这批货，她亲自去卖。
她立志要做的也不是终端的销售，而是准备做“二道贩子”。
她连下家都已经想好了，就找常芬两口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费劲儿巴拉的用蘑菇去试探对方了。
“哥，你这话说得……咱们这样，你再给我降三个点成不？一共降4个点。如果能行，那批货，我就定下了。订金我先给你两成，这样行不？”
郁北在心里默算了半天，对方如果再下调4个点，那这单生意就真的是有利可图了。
“你想想，这么大批货，我弄回去，这一路要担多大的风险。找车队的钱不算，我至少还得另找两个跟车的。这一路上吃喝都要钱不算，最怕的是遇上车匪路霸。再加上进货的费用，你再算算，我卖多少才能回本。就算咱的东西不要票，也不可能加个百十来块。要是你，你会买？”
不仅对方懂装穷，郁北也会叫苦。
要不是她自身特殊，她这一趟生意，别说还真没什么搞头。
最重要的是，还真如她说的不安全。
“这……这也不用降这么低。你这样算，我也没什么钱可挣了。”
男人也咬死了不松口，4个点真的有点多。
他手上根本没有多少货，要配齐郁北这次的量，他还得去别人那里折借。
关系好的，可能好谈，可其中有自行车和缝纫机那两个人，却是死要钱。
他去谈，估计也就是郁北说的那个价了。
他要是答应了郁北，那就是说他这次纯粹就是白干，就是给她当了回跑腿的。
这怎么想，男人怎么不甘心。
“哥哇，你咋这么不会想呢？这次没钱赚，下次再赚不就好了。这回咱们头回作，都没有准备。下次，你多囤些货，和对方也讲讲价。而我再来进货时，咱们还照这次的价格来算。这样，你不就把钱挣了。都说了，咱们长做长有，眼光放长远一点儿。”
郁北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不停的忽悠男人眼光要长远，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为了眼前钱财不够而不得不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