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风华鉴 >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为什么
  不期而遇的惊喜跟突如其来的悲讯到底哪个先来,真的不一定。

  温君庭告诉温少行,他早早就把真迹从秦应寒那里调包出来交给长姐,长姐厉害,临摹之后没有当临摹赝品卖,而是直接混过鉴定师,当真品卖到黑市,一幅卖一万两。

  温少行听罢,对自家长姐的崇拜瞬间到达巅峰,“长姐管谁借的胆子?”

  温君庭没想这个,“长姐给了我五千两。”

  “……”温少行仿佛被人拍了一巴掌,定定望向温君庭。

  “长姐说另外两幅这几日就会临摹完,钱照旧一人一半。”温君庭补充道。

  巴掌接踵而来,啪啪扇在温少行脸上,“可我没收到钱……”

  “这事儿与兄长有关系?”温君庭淡声发问。

  温少行瞪大眼睛,“怎么没关系?那晚长姐说事成之后钱对半分,你没听到?”

  温君庭点头。

  “那你还说跟我没关系!”温少行急了。

  温君庭觉得他家兄长平日里太过追求味道,东西吃杂之后脑子也变得跟寻常人不一样,“偷真迹的人是我,临摹的人是长姐,钱对半分显然是只有两个人分。”

  温少行眼皮一搭,“我以为阿姐说的是跟我对半分。”

  温君庭不解释,这个无须解释。

  “你们无情。”温少行翻身躺到假山上,气鼓鼓的不说话。

  温君庭看着天空飘浮的白云,“钱我存在我们谁都找不着的地方,再有五个月無逸斋结业,我把钱取出来,与兄长对半分。”

  一语闭,温少行忍不住勾起唇角。

  微风吹过,稚气未泯的两个少年郎心中皆有向往。

  温少行知道温君庭初衷是想闯荡江湖,只是祖父那边已有安排,“结业之后,你当真会入羽林营?”

  “嗯。”温君庭神色很淡,声音却坚定。

  “可你的梦想在江湖。”温少行也在看浮云,蓬蓬松松很像他之前吃过的棉花糖。

  温君庭不以为意,“也可以在朝堂,如果御南侯府需要我们这一代光耀门楣,作为祖父的孙儿,我义不容辞。”

  温少行深吸口气,“我也义不容辞。”

  少年自有凌云志,当许天下第一流。

  谁人可知,此时此刻躺在假山上的两个少年郎将来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卫婧失踪了。

  奇怪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在杨肃府邸引起轩然大波,府上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仙瑶阁内,雪姬觉得这种情况多半是卫婧与杨肃说了去处,但卫婧所说必然不是真的。

  “何以见得?”桌边,苏玄璟凝眸看向雪姬。

  雪姬也不瞒着,“那日秋儿去见卫婧,转身离开没多久便有人看到温县主进到雅间,据那家店主说,温县主与卫婧在里面聊很久,两人一起出来上了马车。”

  苏玄璟片刻沉思,“你怀疑是温宛将卫婧藏起来了?”

  雪姬点头,“只有这一个可能。”

  “她为何?”苏玄璟皱眉。

  雪姬耸肩,“温县主冒死保护卫林娘,说明她心思在卫林娘身上,如此她诓走卫婧的原因也肯定是方便卫林娘做事。”

  苏玄璟目冷,“当务之急得找落隐门杀手以卫林娘之名除掉卫婧。”

  “不是只除掉她腹中孩子?”雪姬挑眉。

  苏玄璟摇头,“我只怕卫婧受到蛊惑,此事不能这么了。”

  雪姬表示想找卫婧不是难事,问到苏玄璟准备何时动手。

  “越来越好,找到即杀。”

  就在雪姬应声时,苏玄璟已然起身。

  “苏公子去哪里?”

  “大理寺。”

  苏玄璟没想到温宛会卷进这件事,既是卷进来,他希望可以劝服温宛及早抽身。

  在他的思谋里温宛定是被歧王利用,亦可以说她被萧臣利用了。

  想到这一层苏玄璟异常愤怒,他早料萧臣接近温宛,绝非真心!

  这个世上只有他对温宛是真心,别人都是有所图……

  天色将暗,东市往南怀德坊的歧王府外停下一辆马车,萧臣自马车里走出来,步入歧王府。

  歧王设宴,萧臣被管家直接带去主卧。

  主卧与外厅通,仅有翡翠屏风阻隔。

  丝丝缕缕的振灵香在银螭珐琅香炉里散出芬芳,味道清淡优雅,幽香却不浓烈。

  萧奕一袭绛紫单衣坐在桌边,旁边陪着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倌儿。

  桌上美酒佳肴,十分丰盛。

  “快过去给魏王请安。”萧奕看到萧臣进来,拍了拍小倌儿肩。

  小倌儿得令,当下起身绕过桌案,“贱民李郎给魏王殿下请安。”

  萧臣视线扫过小倌,上下打量。

  李郎长的好看,明眸善睐,眼大有神,头发不扎不束垂在胸前,单衣未系,白净胸口露在外面,胸肌结实还挺有料。

  “七弟坐。”萧奕长相妖孽,微微一笑时魅眼如丝,嘴角微扬,尽显卓然风采。

  萧臣落座一刻那小倌儿得萧奕眼色也跟着坐过去,抬手替萧臣斟酒。

  “本王自己可以。”

  萧臣以掌叩杯,小倌儿见状看向萧奕。

  萧奕摆手,“你先下去。”

  “是。”

  看着小倌儿离开卧房,萧奕这才收回视线,颇有些怜香惜玉,“七弟刚刚可是冷落了佳人。”

  “五皇兄喜欢那人?”萧臣提壶,兀自斟酒。

  “谁,李郎?”萧奕见萧臣没有反驳,薄唇勾笑,“当然喜欢,歧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能入本王卧房之人更是屈指可数,他可自如。”

  萧臣搁下酒壶,“既是如此,皇兄为何舍得让他给我斟酒?”

  萧奕愣住,反问,“为何不可?本王说过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可随便用。”

  萧奕如此,萧臣也算博学一时竟没想到词语来形容。

  “臣弟找过邢栋,他愿意承兵部侍郎一职,心向皇兄。”

  萧奕闻声举杯,“辛苦七弟。”

  二人饮酒,萧臣先落杯,“皇兄叫我去劝服邢栋,就不怕臣弟与邢栋私下聊些什么?”

  萧奕明白萧臣所指,转了转手里的空酒杯,魅色明眸微微闪动。

  “你我都是封了王的皇子。”

  世间悲欢本不相通,唯有亲身经历才敢说一句感同身受。

  这一刻的萧臣,读懂了萧奕眼中那抹光意味着什么。

  无奈中透出的不甘心。

  萧奕封王尚有情可原。

  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