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臭鸡蛋砸到了时织的脸上，她的一侧眼睛被糊住，眼睛一时间有些酸涩难忍。
时织望着那些冲进酒楼里的人。
里面中年女人居多，还有一些男人，但他们显然都是来看笑话的。
“不要脸的小婊/子！你还唱什么唱？你再唱下去，把我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骚东西，贱货！还不赶紧滚下来！你配站在那个台子上唱吗？”
“戏曲的名声全都被你这种女人给毁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伴随着各种恶毒的辱骂声。
时织静静站着的那台子上，被扔上来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烂黄瓜。
软趴趴的西红柿。
臭鸡蛋。
甚至还有一些是泔水桶里才会出现的……脏东西。
时织垂眼，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垃圾，以及自己身上被弄脏的戏服。
她倒是无所谓。
只是，这戏服，是秦砚书找人定制的，据说很昂贵。
时织淡漠掀起眼皮，看着那些还在往她身上砸东西的女人们。
无论是哪个世界里面，对女人有着最大恶意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真是可笑。
时织轻轻抬起手，对着人群中暗藏的人，给了个手势。
紧接着，就有无数人，从暗中冲出来。
他们站在戏台子的前面，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把那些女人吓得全都脸色一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干了那些腌臜事，还不准别人骂了？有本事你自己别干啊！”
“就是！小贱人就是小贱人！我们今天势必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让秦督军知道，你骨子里是个多下贱的人——啊啊啊啊！”
女人这话才刚刚落下，距离她最近的男人，就直接抬起枪，抵在她的太阳穴。
他一言不发。
却用冰凉的眸子看着她。
那女人吓得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就慌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仗着自己身后有那么多替她撑腰的人，手往腰上一插，“怎么的？你是想要一枪崩死我吗？大家可都睁眼看着呢，如果你真的敢把枪子打出来——”
女人聒噪的声音都还没有落下，那个男人就直接举起枪，朝着空中砰的一声。
这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让现场的所有人全都面色惨白。
而刚才那个叫嚣着的女人，更是双腿都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艰难地咽了几下口水，然后睁着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个男人。
就这样。
在台下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之后，时织再次挥动衣袖，按照自己准备好的曲子开始唱。
她完全没有被现场那些闹事儿的人所影响到，反而更加的沉着冷静，一字一句从唇齿间吐出来，铿锵有力。
现场那些人，想走也走不了，想冲上去继续骂时织，又忌惮那些人手中拿着的枪。
就这样，他们煎熬又痛苦的等着时织唱完了整首曲子。
而就在她落幕的那一刻。
酒楼的门口，缓缓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所有人全都扭头看向了他。
他胡子微微泛着白，腰背轻微的佝偻着。
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督军府里的那个柳管家。
“大家快看，是柳管家来了！督军大人都没有来，肯定是听说了那些传言，督军大人觉得这小贱蹄子骗了他，所以根本就不愿意来见她了！”
“督军大人派自己的管家过来，肯定是要揭穿这个小贱蹄子的真面目！”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那一刻，从戏台子的另一侧，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画着杨贵妃妆容的杜牡丹。
她的表情有些背上，定定地站在那里，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悲戚的气氛。
大家看到她之后，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杜牡丹的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明明牡丹的唱腔，比时织要好听的多！就因为时织用了不干不净的手段，爬上了督军的床，让督军捧她，就导致牡丹在秦家班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秦家班的台柱子啊！”
被这个小姑娘一提醒。
大家也全都想起来，在时织没有出现之前，杜牡丹一唱戏，整个锦城里，几乎大多数的人，全都来这酒楼里听她唱。
那时的杜牡丹，也曾风光无量。
却仅仅因为一个手段狠毒的小蹄子，就将她的一生这么给毁了。
众人不由得就生出了怜悯之心。
“我之前真是有眼无珠，竟然觉得这个时织唱戏比牡丹唱戏好听，现在看来，就时织那样的人品，她唱的东西还不跟屎一样？”
“确实，自从时织出现之后，牡丹就被冷落了，若是没有督军力捧这个时织，怎么可能会这么受欢迎？牡丹才是真正清冷之姿，身上有戏曲人的傲骨！”
“就是！时织她凭什么比牡丹受欢迎？就她这种人，赶紧从戏班子里滚出去！给我们干干净净的牡丹让位！！！”
“时织她这辈子都别想当秦家班的台柱子！没脸没皮，没羞没躁！”
就在这些人踩着时织，疯狂贬低时织，以此来衬托杜牡丹之时。
舞台上站着的杜牡丹，唇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就是要让人们知道，时织在她杜牡丹的面前，什么东西都不算。
只有她杜牡丹，才是整个秦家班的台柱子！
而且，她还听说，据说督军知道时织的真实身份之后，直接发怒砸坏了好几个花瓶，所以派柳管家过来，十/有/八/九就是要把她敢出戏班子！
一想到这里。
杜牡丹脸上的笑意，掩藏都掩藏不了。
她走到柳管家的面前，微微低了低身子，朝着柳管家行了个礼，“柳管家，不知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就等着柳管家的那张嘴里，说出把时织从秦家班彻彻底底赶出去的话。
不过，柳管家并没有按照杜牡丹所想，反而格外冷静的看着她。
“杜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督军大人，想让我跟你传句话。”
杜牡丹一听到这里，眼底的欣喜和激动顿时都压抑不住。
难道说……督军大人是看透了时织的真实身份，因此转而觉得她才是他心目中真正喜欢的人，所以才让柳管家给她带话的？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今天去医院回来晚了，所以更新晚啦~接下来还有嗷~等不了的小可爱就要别等啊，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