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花重大明 > 第3章 萍水相逢
  在狂欢的热浪之中,朱棣兴高采烈,一直挥舞小拳头,直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看‘毛.线、中.文、网他的父皇取得胜利赢得欢呼,他无须面对不堪的结果,保住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的父皇还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父皇。

  朱棣转头去找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孩,他满脸通红,正在不遗余力地和人群一起欢呼,仿佛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结局。

  “喂!”朱棣走到男孩身旁,“停一停!”男孩怔怔看着朱棣,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的话一句都不对。皇上赢了徐将军!”

  “这……我……不正为皇上高兴呢吗?”男孩有些无措,重新把目光又投向赛场。

  “你高兴什么?你要是下注的话,你现在要赔得光屁股了!”

  “小孩下什么注?那都是大人的玩意儿。再说,徐将军不就差了一小点吗?”

  “一小点也是输了……”

  “哇!”一声啼哭打断了朱棣对男孩的质问。

  “咦?谁在哭?”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朱棣也跟了出去。

  朱棣平时不愿意和女孩玩耍,讨厌她们娇里娇气,动不动就哭,还喜欢告状。他跟着男孩出去不是因为好奇,也不是因为关心,而是要继续他的质问。

  一个圆脸圆身,大约三四岁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独自一人在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一丈远的地方嚎啕大哭。她的哭声淹没在经久不衰的欢呼声中,朱棣奇怪男孩是怎么能听到的。

  男孩走上前去,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手足无措。片刻,他好像就找到了办法,随即开始安慰小女孩:“别哭了,好吗?再哭就不好看了!你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还有你爹娘呢?”

  “我爹在上面,”女孩指着赛场,“我娘不见了!”

  “你爹在上面?”男孩挠了挠头,顺着女孩指的方向望去,“噢,你爹在比赛,是吗?”女孩点了点头。

  “你爹是哪一个?”

  “高高的。”高高的?”男孩踮起脚尖看了看赛场上的球员,每一个都身材高大,英武挺拔。

  “你爹叫什么名字?”女孩摇摇头。

  “那你看看哪个是你爹。”男孩转向朱棣,“我们把她抬起来。”

  “什么?你……”朱棣欲言又止。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从来没有人会叫他抬什么女孩,更何况他还不喜欢女孩。可是如果他拒绝,他又怕男孩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毫无同情怜悯之心。他左右为难,耷拉着脑袋,撇着步子,极不情愿地慢慢朝女孩靠近。

  “快点呀!”男孩左手抓着右手腕,举到朱棣面前,让他搭着自己的手腕,做成一个“台子”。朱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他伸出了手,并且被往下拉,最后他只好蹲在地上。

  “妹妹,坐上来!”男孩轻轻晃动“台子”,检验它的牢固性。

  女孩歪七扭八地费了很大一番劲才坐在了朱棣和男孩手工搭的“台子”上。现在剩下最后一步,那就是朱棣和男孩抬着女孩站起来。女孩体重不轻,坐在摇摇欲坠的台子上,几度险些跌落下来。她一只手使劲掐着朱棣的后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扯着男孩的衣领子。在赛场上的景象就要出现在女孩的眼帘之时,台子坍塌,三个人像沙包一样重重落在地上,并且四仰八叉地瘫倒。

  “哎哟,你怎么回事?”朱棣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抓着你的手腕啊!是你松开了我的手!”

  “你胡说,你这么瘦,肯定是你没力气了!”

  “我……”

  “哇!爹!娘!”女孩歇斯底里的哭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别哭,别哭,哥哥会想办法的!”男孩朝击鞠场望去,“哥哥一定能……”男孩突然住了口。朱棣也望了过去,他大声惊呼:“人呢?”击鞠场上空无一人,四周的观众也散去了一部分,剩下的一些人还在余兴不减地谈论刚才的比赛。

  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也不敢告诉她。男孩当机立断,他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办法:“别怕!你娘肯定会来找你的。就算她找不到你,我娘在坤宁宫马皇后那儿,我可以让我娘还有马皇后帮你找你娘。你看,根本没什么事儿。”男孩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马皇后?你还想麻烦马皇后帮你找人?你是不是把马皇后当宫女了!”朱棣忍不住以燕王殿下的威严呵斥起来。马皇后日理万机,就连他都很难见到自己的母亲。眼前这个男孩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他的母亲来处理这点芝麻大的小事,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嘘!别那么凶,你会吓到她的!”朱棣的怒火完全没有使男孩害怕,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就好像他一拳打在空气里,这种不痛不痒的感觉实在难受。他嘴巴张得老大,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唇相讥。看。毛线、中文网小女孩更响亮的一声啼哭像洪水决堤一样冲向他。

  “你看,你吓到她了。男人要知道怜香惜玉,她哭成这样你不心疼吗?”男孩一本正经,好像他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朱棣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朱棣虽然生性机灵,会见风使舵,可是面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呀,他有必要见风使舵吗?他的气还没有消呢?怎么反倒被别人教训起来了?还有什么怜香惜玉?吵吵闹闹的女孩像苍蝇一样烦人,怎么会是香和玉?他瞟了一眼那个女孩,披头散发,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就是他印象中那种讨人厌的样子。他又看看男孩,他正揪着一角衣袖在女孩脸上抹来抹去。

  那专注的模样,忽然令他很想笑。朱棣的兄弟姐妹或者玩伴或者下人,从来没有一个像男孩这样奇怪,好像他所有的想法都与他的相反。他认为是对的,男孩就认为是错的,他认为是好的,男孩就认为是坏的。他突然怒气全消,不但如此,他还很想认识这个理直气壮站在了他固有思维的对立面的男孩。他背过身去,以难得的忍耐等待女孩停止哭泣。

  女孩在男孩的百般哄求下,终于抬起头来哽咽道:“哥哥,你带我去找娘。”

  “嗯,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娘是谁?”男孩笑逐颜开。

  “什么人我都找得到。”朱棣小声嘟哝了一句,他试着以怜香惜玉的方式对待女孩,他并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当他发现了一种与他的旧家行径截然相反的行为方式被别人奉若至宝时,他也想尝试一下。

  “什么人你都找得到?”男孩喜上眉梢,“那就不用麻烦大人了,有时候他们总说我调皮,其实我……”男孩指了指小女孩,“只是在怜香惜玉而已。”

  “大人不会懂这些,他们只是希望我们不要麻烦他们。”朱棣找到了知音。从小他就知道有事不能找父皇母后,想哭的时候也不能找父皇母后。只有等父皇母后召见他了,他才能见到他们。

  “你爹娘觉得你是个麻烦?”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有很多事要处理。”

  “有的时候我们碰到的事也不是小事,比如说现在吧,妹妹的娘不见了,如果我们不帮她找到娘,她很有可能会变成孤儿。”

  “妹妹,你娘叫什么名字?”朱棣第一次柔声顺气,呵护备至地和一个女孩说话。既然他决定体验新的行为方式,那么他就应该勇敢地去实践。再说这感觉好像并不糟,他从中获得了一种他从没体验过的成就感。

  “呃,谢,谢夫人。”小女孩吃力地回忆着,就像是回忆上辈子的事情。

  “谢夫人?这宫里有上百个谢夫人吧!”朱棣心灰意冷,他的实践之路比他想象的曲折得多。

  “妹妹,你知道你娘的全名吗?”男孩赶紧问道,生怕朱棣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

  “那你爹呢?”

  “他是大将军。”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家在哪?是什么府?”男孩始终不放弃。

  “我家,我家,不知道……”女孩又要哭起来,朱棣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仰头望天。如果不是男孩优秀的模范作用,朱棣定然放弃了这种无聊的实践。

  “比如说丞相府,信国公府,颖国公府……”男孩回忆着自己去过的府邸。

  “你知道的挺多的嘛!”朱棣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有点想让他放弃徒劳努力的意思。

  “魏国公府!”女孩突然叫道,“管家教我认过门口的牌匾!”

  “魏国公徐达?”朱棣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徐妙锦。”

  “对了!”朱棣和男孩相视而笑,一番努力最终开花结果,两人对彼此开始欣赏起来。

  “我叫石头,你呢?叫什么名字?”男孩问道。

  “我叫朱棣。你怎么会叫石头?是又大又沉的那个石头吗?”

  “是的,呵呵。我娘说石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不希望我出风头。”

  “这样呀,那我也有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

  “燕子!”朱棣眉飞色舞,为自己刚刚起的好名字高兴,“你叫石头,我叫燕子,一静一动,真搭!”

  “燕子不是女孩名吗?”

  “燕子有公的,也有母的呀!”

  “哈哈哈,对,对,你是公燕子。”两人捧腹大笑,小女孩也跟着“咯咯咯”笑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未风干。

  “锦儿,锦儿,在哪呀?”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带着着急的语调。

  “娘!”小女孩撒腿朝声音的方向跑去,才跑出几步,又转回头,仿佛发现自己丢了东西:“石头哥哥,燕子哥哥,你们住哪?以后我要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我就去找你们。”

  “什么?你敢离家出走?”石头瞪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哭着鼻子找娘的小女孩吗?

  “刚才我娘在其他人面前说我胖,我不就一个人跑出来了吗?”

  朱棣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你哭鼻子了呀!”

  “那是因为我一个人害怕。可是我现在认识了你们俩,和你们俩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女人总是善变而且不可理喻,这是我娘说的。”石头站在了朱棣的一边,“你要是离家出走,你爹和你娘会急死的。”两个男孩统一战线,都决定不告诉小女孩他们的住址。

  “锦儿!锦儿!”妇人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女孩剁了一下脚,又气恼又着急,不过更多的是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和两个朋友擦肩而过,她不甘心再也见不到那个愿意为她擦眼泪的石头,愿意为她找爹娘的燕子。

  “给!就用这个作为以后我们相见的信物吧。”徐妙锦从怀里掏出三根蓝绿色的羽毛。

  阳光下,三根羽毛光彩射目,华丽无比,如纯净的湖泊一般蓝得晶莹剔透,如万顷琉璃一般绿得熠熠生辉。朱棣和石头目瞪口呆,仿佛被它们扑朔迷离的闪光迷幻,仿佛被它们细腻纹理里蕴藏的神秘力量震慑。尽管他们是王室贵胄,却未曾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物事。

  “有一个老先生给了我三根羽毛,他说这是神鸟的羽毛。”徐妙锦打破了他们的沉醉。

  “神鸟?什么样的神鸟?”石头迫不及待,生怕这时候妇人突然出现。

  “青鸾,但是我没见过这种神鸟。”

  “她的羽毛这么美丽,这鸟一定是天下最美的鸟了。”朱棣伸出手,只等着徐妙锦把羽毛递给他。

  “不是天下,她肯定是天上来的。”石头仰起头,眯着眼睛,透过刺眼的阳光,在遥远的天际寻找青鸾的身影。

  “来,给你们。”徐妙锦拿了一根给朱棣,又拿了一根给石头,“老先生说这羽毛就像一面镜子,让我常常拿出来看看。我长得也不好看就送给你们吧,我留下一根就可以了。”

  “像镜子?”朱棣小心翼翼接过羽毛,将它举高,对着自己的脸仔细观察,发现美丽的羽毛更加迷人,然而他却不在其中。一种莫名奇妙的虚荣心和坚信自己可以看到的信念的驱使下,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假装出忘情欣赏的模样。

  徐妙锦满腹狐疑,百思不解,正要开口询问,一心想要解开羽毛之谜的石头抢先发问:“老先生在哪里?”

  “以前他来过我家里。”

  “他还会去你家吗?我若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带我去见神鸟。”一阵微风吹过,石头赶紧用手护住羽毛

  “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次。”

  “我也想见神鸟,神鸟若真有神通,定然能成就我的所想。”朱棣若有所思。

  “我想让它带我遨游天下。”徐妙锦脸上闪过奇异的光彩。

  “如果老先生又来你家了,你……”石头张大嘴巴,一位衣着华贵,容貌姣好的妇人突然气势汹汹出现在徐妙锦身后。

  “锦儿!”她一把抓住徐妙锦,灵活的身手令石头震惊。

  “你这孩子真顽皮,叫娘好找。你爹生气了,回去他定不饶你!”妇人边说边看向石头和朱棣,脸上的怒气骤然消失,“两位公子,你们……”

  “夫人果真像锦儿说得一样美丽!”石头担心徐妙锦回去以后挨揍,首先对谢夫人发起一波奉承攻势,这个技巧由他府里的丫鬟所教授——只要夸女人漂亮,她会忘记所有仇和怨。

  “西施在世,仙女下凡!”朱棣反应灵敏,及时添油加醋,锦上添花。

  谢夫人先是“哈哈哈”地抚掌大笑,接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西施仙女之流,赶紧用锦缎绢帕捂住嘴巴,做出不伦不类的忸怩之态。

  “两位公子嘴巴真甜,以后来徐府玩啊!走,锦儿!”谢夫人不熟练地扭动着腰肢,带着徐妙锦离开了。

  “哎呀,我也要走了,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娘说不定现在也在到处找我呢!”石头扭头就跑。

  “那我以后要怎么找你?”朱棣冲着石头的背影大喊,不舍之情爬上他的眉头,他还没有一个既能让他欣赏,又相处得如此愉快的朋友。

  “这个呀!”石头回过头来,指着已经放入怀中的青鸾羽毛,“有缘自会相见,以此为信物吧。”

  坤宁宫往日的肃穆庄严被时不时传出的笑声打破,院子里初开的黄色蔷薇抖落晶莹的露珠,长廊上鲜红的牡丹花蕾蠢蠢欲动。

  当石头十万火急冲进来的时候,李夫人和马皇后正在捂嘴欢笑,全然不知石头已经跨越皇城踢天弄井。石头拍拍胸脯平缓喘息,慢慢靠近屋里的另一位娘娘——恕妃,她虽已过盛年,却像怒放的深紫玫瑰,成熟稳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朱元璋在打败长江上游的陈友谅,向长江下游进攻张士诚的地盘时结识了恕妃。当时恕妃是通州乡下一户农家的女子,本名陈一花,父母早亡,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朱元璋率领一支十几人的先锋队路过她家,并躲藏在那里以避开张士诚的眼线。不想这个农家女子表面温柔贤淑,她的拳脚功夫却比得上军中强壮的男子。起初她把朱元璋当作破室而入的盗贼,赤手空拳一连晃倒了两三个大汉。朱元璋说明来意之后,她立即表明自己愿意收留他们,这也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原来张士诚占据吴地之后,朱元璋忙着对付陈友谅,假意与张士诚谋和。吴地物产丰饶,经济繁荣又加上无人骚扰,这样张士诚和他的亲信们逐渐变得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张士诚不仅放纵手下横征暴敛,侵占良田,还对他们欺辱百姓,抢夺良家女子的恶行视而不见。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而他们又听说朱元璋的军队纪律严明,其人廉洁为民,德才兼备,不失为一个志士仁人,百姓都盼着朱元璋的军队早些打到吴地来。陈一花帮了朱元璋的大忙,朱元璋看她面容姣好,又不矫揉造作,别有一番风味,喜欢得很,便纳她为妾。

  朱元璋登基之后,陈一花被封为美人,凭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通达世故,没有多久时间,她就爬到了妃子的位置。本来朱元璋想封她为武妃,以表明她在所有后宫佳丽中的独特性。不料她自己却请封恕妃。按她的说法,她从马皇后身上学到了宽恕才是最大的美德,她要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实践这个美德。马皇后因此也特别喜欢这个独特的姑娘,自此之后与她越走越近。

  石头的突然闯入把屋内正在分享乐事的三个女人吓了一跳。李夫人一直以为石头在院子里玩耍,她不知道石头奔过了多少座宫殿,穿过了多少条长廊才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闲聊中一直维持的端庄笑容被突如其来的担忧取代。

  “石头,你跑什么呀?瞧这满头大汗的,别感冒了!”她责怪的语气中带着无微不至的关心,一边拿出绢帕替石头擦汗,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皇后娘娘赐给你一本诗集,你要好好学哦!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谢皇后娘娘!”石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诗集,就好像捧过一碗苦口的药汤。不过这苦味只是在他的心中蔓延,他没有让皇后娘娘觉察出半分他对诗集的厌恶之情。李夫人也不敢叫石头在马皇后面前背诵诗文,出乖弄丑的后果可想而知。

  “来,见过恕妃娘娘。”李夫人朝马皇后身旁的一位娘娘看去。

  “给恕妃娘娘请安!”石头乖巧地应付着一切繁文缛节。虽然憎恨坐在书房里背书,但是与人打交道他还是十分擅长的。

  “乖,石头长得真好看,比姑娘还俊俏。”恕妃容貌端庄,温文尔雅,比马皇后年轻许多,一双明眸柔情似水,可以感化最凶狠的人,融化最无情的心。在她面前呲牙裂嘴,甚至连绷着脸都是一种罪恶。

  当石头第一次见到恕妃到时候,立即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她身上有一种令他着迷的亲切感,石头觉得可以对她说出心中所有的秘密,这是他在李夫人和马皇后的身上都体会不到的。

  “恕妃娘娘,你可别被这小子的外表蒙骗了,他调皮得很,没少挨他爹的骂。”李夫人温柔地摩挲石头的脑袋,她百般疼爱的举动与口中的责备竟然相兼相顾。

  “呵呵,石头,你很怕你爹吧?”恕妃笑道。

  “回恕妃娘娘的话,我不怕我爹。他想骂我就让他骂几句,他想打我就让他打几下,我还是他的儿子,他还是我爹。”

  “哎哟!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见识?咱们石头以后是要做大事的呢!”恕妃心花怒放,就好像石头是她的儿子似的。

  “恕妃娘娘过奖了!”石头虽然厌倦礼数,可是在长辈面前却从来不会给自己的爹娘丢脸。

  “哟,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儿子就好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生的龙子一定聪明伶俐,颖悟绝伦。”李夫人赶紧道。马皇后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好啦,恕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上别人家的儿子呢!李夫人,宫中事务繁忙,本宫对你们母子照顾的少,以后有事你可以找恕妃,她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过……”

  “不过?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不过呀?”恕妃有些着急。

  “别抢人家的儿子啊!”马皇后轻拍案几,假装给予警告。

  红晕瞬间飞上恕妃的双颊,她的心思不言而喻。如果此时再妄加狡辩,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干脆直说:“我是喜欢石头得很,不过李夫人,你放心,你的儿子永远是你的儿子,我会疼惜他,不过绝不会占为己有。”

  “恕妃,瞧你那认真的样,本宫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

  “皇后娘娘,恕妃娘娘,石头承蒙你们俩的厚爱,是他的福气。来,石头,谢过皇后娘娘,恕妃娘娘。”

  “谢皇后娘娘,恕妃娘娘隆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