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和苏晏看着场上的人,好多都一大把年纪了,眼睛跟抽了经似的,哭笑不得。
苏晏悄咪咪的给薄云西发了个消息。
“我的薄总,你的人设算是崩了,拼不起来了。”
薄云西看完挑眉,给陆白白回了个消息之后,立马恢复高冷人设,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冰凉,“开始会议。”
第一个上去汇报的人浑浑噩噩,以为自己见到了幻像,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薄云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薄总还是正常的,就立马转变成原先冷静的模样开始汇报工作。
“回去让你知道什么叫嘴甜。”
陆白白心里还在想着薄云西刚发过来的消息,心里偷乐完了,这才发现已经走完了有哨岗的路段。
天色黑沉沉的,像是一块裹满了水的塑料袋子,马上就要破了,水会直接泼下来的样子。
陆白白裹紧了衣服,想着还是给薄云西发个消息,让他来接自己,毕竟,走完这段路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抬眼看了看前面黑漆漆的,隐隐约约的灯光,小手揪住薄云西为她套上的针织开衫。
她刚打开和薄云西的对话框,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起初她不以为意,毕竟因为修路的原因,很多人都是靠步行来回进出的。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陆白白的眉头还是稍微皱紧了些。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装作打电话指路找人的样子,回过头去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出来身后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阴鹜的眼神吓的陆白白一跳。
陆白白背后立马涌上一阵寒意,路上静的可怕,只有她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
她假装看不清人,还对着电话问了一句在哪里啊,没找到你啊。
谁知道,身后的人在与陆白白的视线对上之后将视线移开,也逐渐将脚步放慢放轻。
陆白白这时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她眼尖了看见旁边有个岔路口,也是会通往来时的那条路,不过会路过一个小区,绕的远一点而已。
她一边装作打电话,一边往那条道上走去,那边临近小区,想必人应该很多,身后的男人如果是跟踪的话也不好下手。
她疾步走了一段,身后没有如影随形的脚步声了,她回头看了一下,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想多了。
给薄云西发了消息,让他忙完了来接一下自己,得到回复之后,陆白白将手机放回包里,继续往前慢慢走去。
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不远处就是那个小区,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有一个绕着路灯转悠的人。
陆白白不明所以,也不打算过问,就绕着她走开了。
在路过的时候,陆白白在不经意间和路灯下的女人对视了一下,女人突然晕厥到在了地上。
陆白白见状,连忙上前查看。
她迅速的给女人,查看瞳孔,心跳,撸起她的袖子准备把脉的时候,发现她纤细的胳膊上有大小不一的伤口,手腕上还有一些烟头的烫伤,她眉头紧皱。
从包里拿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喂到她的嘴里。
没过一会儿,女人悠悠转醒,迷糊的看着她,干裂的嘴里虚弱的声音:“是你救了我?”
陆白白点点头,问:“好些了吗?”
女人听到了陆白白的话,将眼睛彻底睁开,看着陆白白,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一样,欣喜若狂的揪着她的袖子,“我孩子在家发着高烧,一直不退,这边修路,怎么也打不到车,能麻烦你去我家看看吗?”
陆白白看着女人祈求的眼神,泛白的脸色,医者仁心,她点头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
女人如临大敌,慌乱的用袖子遮盖,看着陆白白的眼睛发着光,“已经结束了,可以结束了,他再也没机会打我了。”
陆白白听完就点点头,劝慰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提出离婚是对你和孩子最好的方法。”
女人连忙答应,拉着陆白白的袖子越来越紧,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你家在哪儿?带我过去。”
陆白白温柔的安抚着她,孩子高烧不退,一定着急坏了。
她眼神微动,看着女人躲避自己的目光,心下了然。
陆白白摸了摸自己颈间的小坠子,安心无比。
林宅
陆白白离开之后,客厅里一时安静如鸡,林深还沉浸在陆白白的话里,而林许阳则是不敢打扰。
他将陆白白走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便签纸拿起来,认真看了起来,越看到后面,嘴角的笑意越大。
林许阳对着林深清了清嗓子,像是标准的播音员一样,带着腔调,“林深哥喜欢喝点酒,这个时候一定要让他忍住。”
林深眼眸微动,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像是向林许阳那个方向张开了一样。
“他喜欢吃的蔬菜得督促多吃。”
林许阳念完,就冲了林深使了个眼色,里面的涵义不言而喻。
林深上前一步,将他手里的便签纸抢了过去,像是对待易折易损的宝贝一样。
小小的便签纸上满满的都是字,是陆白白独有的圆形字体,圆滚滚的,非常可爱,字如其人说的就是她了。
上面有条有理的将注意事项都一一罗列出来,还单独将两人的都分开来写。
林深逐字逐句的将便签纸看完,嘴角路出了林许阳从未见过的开怀笑容。
他终于等到了,来自陆白白的关心,他不奢求能走进陆白白的内心,最起码,算是回到了当初的模样了。
“白白人呢?”
林许阳叹了口气,无奈道,“哥,刚刚白白姐走的时候你就在发呆,人都不知道走多远了。”
林深暗自懊恼的锤了自己一下,看向落地窗外黑漆漆的天,又想到别墅区外面那条修路的道没有什么人,一个小姑娘……
林深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了出去,留林许阳坐在轮椅上愣愣的看着自家哥哥跑的飞快。
“哥,你注意安全啊!”
林深没有回话,他只觉得被陆白白关心一下,心脏蹦跶的格外欢快。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自己均匀平缓却逐渐加快的呼吸,和心跳声。
跑了一段,没有发现路上有人影,这种天气,应该没有人像要出门。
他跑完了修路的那一段,都没有看见陆白白的身影。
他在部队里的速度记录还没有被打破过,按照陆白白的脚速,也不应该会走的这么快。
他皱着眉头,又往回跑了一段,依旧没有找到。
他看向旁边的岗哨,礼貌的询问里面站岗的人,“请问刚刚看见一个小姑娘过去了吗?”
“小姑娘?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很可爱的女孩子。”
站哨的人笑的一脸怀春,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面对漂亮小姑娘就只有羞涩的回想,要让他主动上前搭话,他可没有那个胆量。
林深明显是读懂了亭内男人的心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有线索,只能点点头继续听了下去。
“小姑娘呀,往那条路走了,那边是有个要拆的小区,没几个住户了,人少,不过也可以出去。”
林深点点头,叹了口气,果然没有缘分的还是会错过的。
林深看了看那边,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就当给自己散散心。
他一边走,一边给陆白白发短信。
“白白,上薄总的车了吗?”
林深看着自己的手机壁纸,陆白白穿着黑色的礼服裙,优雅高贵,像是公主一般。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安静的慢慢的散着步,等待着陆白白的回复。
陆白白跟着那个女人一起到了小区里,看着面前的几个单元楼上都是寥寥无几的窗光,看了一眼旁边拽着自己衣袖的女人。
“是哪一栋?”
女人的左手攥的死紧,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右手指了指最旁边那一栋。
陆白白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秀气的眉头蹙紧。
那栋单元楼比眼前的这激动都要来的冷清,整整一栋楼就只有一家有灯从窗户上透出,昏黄色的灯光莹莹的照了出来,显的其他的窗户黑洞洞的,有点阴森的感觉。
“那是你家?”
陆白白还在试探,“你儿子发烧多少度?”
女人这下是真的着急,眼泪花都从眼角渗了出来,说话都有点结巴,“高烧啊,38.8,麻烦医生快点去,救救我的孩子。”
陆白白眼睛注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但是看她的眼神里,是真的存在身为母亲担心孩子的忧虑神色。
她身为医生,不可能不上去查看一下的。
“行,你带路。”
女人拉着她赶快的进了单元楼。
陆白白跟着进去,电梯有些老旧了,旁边贴的都是些小广告。
女人快速的按下17楼,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祈祷,“快点快点。”
整个单元楼都没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17楼。
电梯门一开,女人就拉着陆白白往外走,出去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陆白白一眼,目光里带着些躲闪。
“就这儿了。”
女人着急的捶着门,“开门,找到医生了。”
陆白白疑惑的看着她,还没有分居吗?
门被粗鲁的拉开,扑鼻而来的是冲天的酒气,还有婴孩哭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骂骂咧咧的脏话就在看见陆白白的时候直接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
陆白白眉头皱的紧紧的,男人直白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瞥眼看向身边的女人。
她什么都没有管,一把推开男人,将陆白白拉了进去。
走到房间时,孩子的哭声已经沙哑了。
“医生,快帮我看看我孩子。”
陆白白赶快上前检查,白嫩的额头烧的滚烫,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些细小的红疹。
她俯下身,侧耳听孩子的心跳。
男人拿着酒瓶,站在身后,肆意的打量着陆白白姣好有致的身材。
“你喂他喝酒了?”
陆白白回过身来,眼神如鹰般犀利的望着身后酒气熏天的男人。
对着他色眯眯的眼神也丝毫不慌,眼底的愤怒直接就爆发出来了。
旁边的女人也是怒不可遏,“什么?他还这么小,你喂他喝酒?”
说着,就要扑上去拿拳头打他,却直接被男人一把挥倒在地。
“我的儿子,不会喝酒那一定不是我儿子,喂他喝点怎么了,我小时候就是在酒罐子里泡大的。”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打着酒嗝,说着还要抬起腿对着地上的女人踹上一脚,直接被陆白白抬腿给踢开了。
她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父亲,他这种人不配被称之为父亲。
陆白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打算先救人再算账。
就在陆白白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男人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女人也不像是在陆白白面前的模样,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不想再看男人那即将得逞的笑容。
她从小包里掏出小药丸,这个药入口即化,完全不会怕噎到孩子。
将药放在孩子的嘴里,很快便止住了哭声。
女人连忙站起来,扶住孩子的小摇篮,看着他就快要睡着的样子,欣慰的笑了。
“谢谢医生。”
女人对着陆白白一直弯腰道谢,陆白白也赶紧扶住。
“很快会退烧,是在不行叫救护车。”
陆白白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软乎乎的,心简直像化了一样。
“光谢有什么用,天气凉了,医生出来喝杯热茶。”
男人带着自以为是无懈可击的笑容,但在陆白白眼里多看一眼都嫌弃的不行。
她直接拒绝,就走出了房门。
男人站在她面前挡住,身后的房门被砰的一下关上了,还带有落锁的声音。
陆白白神色微惊,“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想小姐能陪我玩玩。”
男人满口酒气,咧着一嘴的黄牙,笑的无比猥琐。
陆白白看了一眼房门,冷笑一下,“这是过河拆桥?”
“医生,对不起,他说了,只要带人上来,就可以放过我们娘俩了。”女人在里面的声音像是带着无奈,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只要人,还是只要我?”
陆白白一语中的,不管是门内的还是门里的都没有说话。
陆白白已经猜出来了,总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不过在与方法的拙劣与否而已。
女人对孩子的焦急是真,被打是真,但是对于丈夫的言听计从也是真,与其在小区门口等待医生路过救援,不如说是设下的局,等着心善的陆白白来跳。
陆白白一早就看出来了,她最近心里是真的压下了很多委屈和不甘,早就想找个出气筒。
陆白白选择跟上来,第一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病人,第二,女人身上的伤口如假包换,遇上家暴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
结果就遇上了这么个奇葩父亲和家暴丈夫。
陆白白看了眼前这个集万众恶劣于一体的男人,眼底的喜悦一闪而过。
终于有出气筒了,我打不过彪哥,还能打不过你?
男人将手里的酒瓶一甩,开怀大笑,家里的黄脸婆他早就腻味了,要不是有高人指点,今天说不定并不能享受到这般角色的滋味了。
他视线都不想挪开,死死的盯着陆白白凹凸有致的身材,反手将门锁上了。
“看你这模样,还嫩着呢,没关系,哥哥会好好疼你的。”男人摩挲的下巴,脸上都是被色欲酒肉掏空的萎靡样子,笑起来难看极了。
“你哭喊都没有用的,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开心,叫的再大声也没有用,毕竟这整栋楼都没有人了。”
“哈哈哈哈。”
男人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能行,陆白白却露出不屑的眼神,直接上前,抬脚就是一个竖踢,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胸肋骨快要断掉了。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男人利落的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陆白白,“等着我把你扒光,就……”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陆白白上前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酒囊饭袋,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陆白白眉头轻皱,声音冷肃。
男人听了这话,自尊受到了严重的羞辱,抡起堪比陆白白大腿粗的胳膊,就要扇陆白白。
陆白白轻巧灵活的躲过了他的攻击,甚至还钻到他的背后对着他的后背踹了一脚。
“是不是有人让你把我带上来的?”
男人直接倒在了沙发里,常年喝酒早就脚步虚浮了,酒精上了头,栽倒在了沙发上一时还有点爬不起来。
他直接坐在地上,仍旧打量的陆白白,他对于美丽的事物始终抱有肆虐的心理。
“不管怎么样,你今晚跑不掉的,不如好好顺从我。”
陆白白都懒得搭理他,一肚子的气也没有消散,只能回去让彪哥像上次一样找个拳场让她发泄发泄了。
她拍了拍手,转身就要离开。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女人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她,双臂张开,四目相对,没有内疚,没有愧视,更没有躲闪,只是再次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