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薄云西的手就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指尖划过:“这样可以吗?”薄云西的嘴巴在她耳边低语。
她歪着头,眼睛微闭,低低地喊了一句:“云西!”
她的声音酥软,如刚泡完澡一样无力慵懒。
“白白,你知道男人见了你这样会要命的。”薄云西说了这么一句。
不等她回答,他的嘴巴就落在她唇上。
薄云西更加不能自制,呼吸一沉,压抑着情绪低吼,“吃饭吗,肚子饿了。”
陆白白小脸红扑扑的,点点头。
“我们吃饭去,总得先喂饱了再吃啊。”
正准备走的时候,薄云西又拦住了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在陆白白眼前亮出。
之前的红豆项链被陆湘儿摔了,她还蛮喜欢那条的,为此还可惜了好久。
“你又买了一条?”
陆白白拿在手中看,一样的色泽,红的耀眼的宝石,配今天的红裙实在是太搭了。
“还是之前的那条。”
项链可以买很多条,但这条只有一条,一如他的心,只有这一个。
“不,还是那一条。”
陆白白讶异了,一点也没看出来,色泽,做工都很棒,修复的似乎比之前的还要好。
“我帮你戴上。”
陆白白点点头。
薄云西把项链套在她脖子上,动作轻柔。
有人说,要想拴住女人,就要在她脖颈上戴条项链。而要拴住男人呢,多半会送腰带和领带。似乎只有这样的仪式,从心里才能被认可。
白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它。
“好看吗?”
陆白白在他面前旋了一个圈。
“好看。”说着,薄云西将她一个打横抱起来:“好看得我都想把你藏起来。”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觊觎她了?但薄云西知道,白白毕竟是白白,她有自己的自由,即使他的占有欲再强,他也不能让她当自己的金丝雀。
这是他对陆白白起码的尊重。
抱着陆白白直接上天台。
观景台已经被清空,整个天台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只有我们两个吗?”
“只有我们两个。”
薄云西将她放在一把椅子上,自己也坐在她对面。
等他们坐好,轻柔的小提琴曲就响了起来。
夜空星辰闪烁,俯瞰下面,楼台高宇,一切尽在眼底。
如此良景,如此佳人,人生得意也不过这样。
适应生过来布菜,都是陆白白喜欢的口味。
他记得她的脸,他记得她的口味,他记得她的生日,这样一个人是要相濡以沫的?
虽然她一直没对他告白,但她心里清楚,薄云西已经刻到她的骨子里。
“我们喝一杯。”薄云西端起酒杯。
“喝两杯。”今夜,陆白白的心情也非常的应景。
人生能有几次得意需尽欢的时刻呢?
偏偏这个时候,薄云西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电话,挥手让提琴手下去。
天台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秋老,我在。”薄云西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切了一块牛排放进陆白白的盘子里,还和她递了一个眼神。
“是吗?太好了,我就知道秋老不会袖手不管的。好,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挂了电话,薄云西看着陆白白说:“沙霆皓被抓了,席千瑶也一样。”
听他嘴里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陆白白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她停下来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变化。很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他和之前一样平静,仿佛席千瑶和任何一个名字一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到云城了。”
“太好了,我都想妈妈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陆白白的心里异常的轻松。
北港酒
顾巳已经消失好几天了,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有,一个短信也没有,更没有人来送甜点。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似乎他从没来过她的世界。
“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一个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青儿不耐地点点头:“我今天休息,有事您找值班经理好了。”
总有些人以这个借口搭讪。
男人点了点头:“好的,我心脏不太好,所以想问问酒有没有备用药。”
青儿一下子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年轻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温文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您心脏有问题吗?”
青儿的母亲就是心脏病去世的,所以对心脏病特别敏感。
男人双眉紧皱,捂着胸口:“是的,我这会儿有点喘不上来气……”
青儿忙过去扶住他,让他在位置上坐好:“我马上找人去买药,您平常吃什么药?”
男人说了药名,青儿忙找人买去了。
不一会儿,药买来了,男人服下药,瞬间感觉气色好了很多。
“谢谢,太谢谢你了。”男人不迭声地感谢。
“不用客气,心脏病一定要身上常备药才行,万一犯病了不是玩的。”
“我知道,今天我以为自己带药了,可来到这儿才发现没带上,估计忘酒店桌上了。”
“你不是云城人啊?”
男人摇摇头:“我最近才来到云城。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青儿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沈之行,沈氏生物有限公司经理。
“沈氏生物?”青儿念念有词:“是帝国排名前十的沈氏生物吗?”
男人含蓄地点点头,微露羞怯:“见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青儿简短说道:“你叫我青儿就好了。”
“应该是鼎鼎大名的乔诺言小姐?您的樱霁秀轰动一时,想不关注都不行啊。”
青儿只好笑笑:“看来沈先生是无所不知啊。”
“我还知道青儿小姐有个妹妹呢,应该叫乔樱樱对吗?”
提起樱樱,青儿心头一暗,到现在她还没和樱樱相认呢。
“我想樱樱小姐应该是有失忆症?否则你们姐妹应该很早就相认了,是?我们公司有顶级脑科专家,主攻就是这类问题,我想应该可以帮到你。”
这让青儿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一时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专家,再加上她还没有和樱樱表明身份,害怕遭到她的抵制。
“像她这样的失忆症治愈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还要评估一下才好说,不过青儿小姐有需要我随时效命。”
“先谢谢你了。改天我再联系你。”
青儿也没想到无意遇见的一个人,对她来说却是一次机会。
这会儿,沈之行的脸色已经红润很多了,他这才起身告辞,临走还又对青儿说了声谢谢。
青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能治好樱樱的病,姐妹可以再次相见,倒真是一件好事。
陆白白他们坐了一大早的飞机回到了云城。再次回到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陆白白和薄云西一起坐车回薄宅。有二则护送林佳佳回去。
从那天晚上开始,有二和林佳佳的关系更近了些。
一回到家,陆白白就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了薄夫人的怀里,双手抱住薄夫人的腰:“都快想死妈了。”
薄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可不是么,白白不在,这家里都没家味儿了。这几天我也吃不好睡不好的。”
“那我就一辈子不离开家,守着妈。”
“不骗我?”
“骗你是小狗!”
薄夫人宠溺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说:“谁家会有这么可爱的狗啊?”
“我才是您儿子,怎么从没见妈这么对我?”一直站在后边的薄云西生气了。
薄夫人瞪他一眼说:“去去去,我跟白白说话呢,你掺和进来干什么?”
“不公平啊,人家都是娶了媳妇不要娘,我家怎么是娶了媳妇不要儿啊。”
薄夫人也不理他,拉着陆白白去厨房吃好吃的了。
薄云西则上楼去书房打理工作。这几天出去,公司好多事情都等他处理呢。
自从那天在教室自取其辱之后,孙然连着几天找秦望都无果而终。
秦望始终都闭门不见,电话不接,看来死心塌地要和她分手了。
陆白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陆白白。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陆白白,让她长长记性。
适逢周末,孙然又打秦望的电话还是不通。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剧,还是感觉百无聊赖,恹恹的,浑身没有力气。
“然然,一天了,也不出去逛逛,闷不闷啊?”孙夫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圆脸,皮肤保养得很好,乌漆漆的一道黑眉,不修也很有型。
虽然居家,但她依然穿着一件丝绸连衣裙,看起来优雅大方。
“懒得出去,没意思。”
孙夫人拉开窗帘,房间的光线一下亮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人有些眩晕。
“妈,快拉上。”
“这样才亮堂,让阳光晒晒你身上的霉气。”
虽然不知道这个宝贝女儿怎么了,但一直躲在屋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之前一到周末就开着忙忙出去,这几天反常了,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
孙夫人又坐在床前细细打量她那张脸。
孙然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看你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衰气。”
孙然也没有反驳,只是翻了个身,扭到一边去了。
孙夫人却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来。
这下,孙然觉得身上一凉,只穿着内衣的身体就凉在孙夫人眼前。
孙夫人故意发出一声惊呼:“看我女儿的身材太棒了!凹凸有致,曲线分明,必须穿几件好衣服。走,我们去商场里逛逛?最近开了一家佑熙女人圈,主打女性服饰,听说还蛮红火的,我们去转转。”
“懒得动!”孙然蜷在床上感觉分外不舒服,下意识地去抓被子。
孙夫人索性把被子抱到旁边的椅子上:“越躺着越懒得动。十分钟时间,快起来,我在楼下等你。”
感觉躺着也怪没意思的,索性出去转一转。
孙然起来洗漱一番,换了一件淡绿色裙子,慢慢地下楼。
孙夫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纤长的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
“这样就对了,大好的时光不享受生活实在是浪费了。”
孙夫人起身过来拉着她走出客厅。
院内,车子已经停在那里,司机正恭敬地站在车门边。最近,随着孙家的实力上升,孙总也为家里配了司机。
司机拉开车门,孙夫人和孙然进去。车子直奔闹市佑熙女人圈。
佑熙女人圈是最近才开张的一家新商场,上下三层楼全是女人服饰。有衣服、鞋帽、护肤品还有珠宝,反正只要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
因为商场内品类繁多、样式独特、做工精细,所以在名媛圈内很吃得开。
很快,他们就到了商业街路口。没想到,附近竟然连一个车位都没有。
孙夫人和孙然只好在这里下车,步行往里面走。
大约走了有四五百米的时候,鲜亮而醒目的招牌出现在眼前。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
“这个商场果然还挺火爆啊。”
虽然来的时候万分不乐意,但现在孙然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慢慢地有些高涨了。
“可不是么,看门口的车就知道了。”
第一层全是化妆品,护肤品,琳琅满目的,看着有些眼晕。两人转了转,也买了一些有的没的。
接着上了二楼,二楼全是服装。两人转了一会儿,也没见特别中意的。正要说离开的时候,孙然突然眼前一亮,拉着孙夫人直往拐角的一个店里走。
橱窗里挂着一件粉色的裙子,圆领,裙边全是手工刺绣,看起来典雅大方。
“这件衣服有S号吗?”孙然直指这件裙子。
导购员点点头说:“这件就是S号。”
“麻烦你拿一下这件我试试。”
“对不起,客人,这件非卖品。您可以看一下店里其他的衣服,都可以的,只有这一件不行。”
孙然一听就火了:“为什么不行?你挂在这里不就是要卖的嘛,今天我还就要这一件了。”
最近霉运上身,那儿那儿都不顺,谁都找她晦气。秦望和她分手,陆白白也欺负她,就连买件衣服都不行。
她今天非要看看,能不能买下这件衣服?
导购员连连道歉解释说:“是这样的,这件衣服呢我们已经有人定下了。因为客人还没来,所以就先挂着还没取下来。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看中店里别的衣服,我给您打八折怎么样?”
“怎么,你是看我买不起吗?别人能卖我不行?”
“没,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导购员连连摆手。
导购员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大小应该和孙然差不多大,看来刚参加工作不久,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这会儿被孙然一呛,脸也红了,嘴也结巴了,只能垂着头不停地道歉。
“然然,不卖算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的。”孙夫人劝说。
孙然气得不能行,哪里听得进去。她从口袋里随便抽出一沓子钞票,狠狠地砸向导购员的脸上:“这些够吗?让你看不起人,姑奶奶手指头里漏一漏都比你一年挣得多。”
钞票抛掷在她脸上,四散飞舞,随后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
导购员的脸更红了,眼圈湿润,一汪泪水莹莹欲坠。
谁在家不是宝贝疙瘩?人家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也有好事的人见有热闹立即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人围观。
“发生什么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薄经理来了。”
有认识的,闪开一条道,让外面的这个人走了进来。
来的这个女人瘦高个,眉目清秀,波浪大卷发,从头到脚珠光宝气,自带一身贵气。
这位薄经理优雅地走了进来,看了看导购员,威严地说:“怎么回事?”
“这位客人非要这条裙子,这条裙子已经被张家的小姐买走了,说好这两天就来取。”导购员终于委屈地掉了眼泪。
本以为这位经理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不想,薄经理却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导购员脸上:“放屁!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清脆而响亮。导购员捂着脸,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羞愤交加。
处置了导购员,薄经理转身对孙夫人两人微笑说道:“真是对不住二位了,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见怪。这条裙子我马上让人包起来,还给您打五折,您看这样处理行吗?”
孙然一肚子火也下去了,只好讪讪地说:“没事,就这样。”
“还不快取下来给客人包好。”
导购员一肚子委屈半点不敢说,取下裙子细细地包好,交给孙然,然后蹲身把钞票从地上全部捡起来,算了帐,把多余的钞票又还给孙然。
孙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女儿闹得有点不像话。她从钞票里拿出两张钞票塞给导购员:“算你小费。”
导购员恨不得把钱扔在地上,可还是强忍着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薄经理从小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是薄佑熙,这个商场的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