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那个温柔的傻瓜？”
她试探性的拍了一下小白的头。
汪汪。
小白给的回应。
只是情理之中的狗叫，江默玉却莫名的红了眼睛。
大概真的是被冷漠对待久了，还是很期待有一些温柔降临的。
墓地。
空旷的场地，低矮的墓碑，使得冷风的横窜没有了任何障碍物。
江默玉拢了拢衣领，除了墓碑上男人的笑容还算是温暖的之外，真的到处都是寒意。
但陆念白的笑容，以后也只能在照片上了，再也看不到了。
待了一会儿，默默叹口气，拉着小白要走。
跟一个身影擦肩而过，江默玉心情低落并没有多注意那个人，倒是一直乖巧的小白，忽然发了疯的往那边冲。
汪汪不停的叫，扯着那个人的裤腿不肯放。
也不是很凶的那种，反倒是像是喜欢那个人。
江默玉有些惊讶，赶紧喊小白。
“回来！”
可小白就是不听。
只是略微犹豫的回头看看江默玉，继续啃那个人的裤腿。
江默玉只能硬生生把小白拉回来，然后对着那个人道歉。
那人抬起头，一张过分清俊的面孔，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总结起来就是一个瘦弱虚弱的美少年形象。
“不好意思，我家狗平时蛮听话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将那种苍白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没关系。”
江默玉呆住。
是错觉吗？
那个人的声音，很像陆念白。
不是像的问题，几乎就是陆念白，只是比陆念白的多了一点点的稚嫩。
这么看的话，这张脸跟陆念白也挺像的，但少年的年纪的确很小。
所以，肯定不是陆念白。
恍恍惚惚的时候，少年已经走远。
小白不叫了，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冷风在耳畔肆虐。
江默玉转头四处看看，没有少年的人影。
难道刚刚就是一场梦？因为不想接受陆念白死掉的事实所有产生的幻觉不成？
周末。
晚上就是艾珊宜的婚礼。
一大早江默玉就对着请柬发呆。
过了会儿，从抽屉里
拿出个盒子，出了门。
再回来，珍珠耳环已经在耳垂上了。
从墓地回来，这几天心里就一直不大舒服。
为了陆念白，是值得打个耳洞的。
他为她，连命都没了，她补偿他，一个耳洞算什么？
晚上，宁娇先来了家里。
两个人一起去参加婚礼。
到了那里，江默玉立刻就后悔了。
做梦都没想到宋修然会去。
宁娇也抓着头发有些奇怪：“艾米不是当年就跟宋氏闹翻了吗，当初在法庭上，陷害宋修然的事情，也有艾珊宜插的一刀。
艾珊宜也请他了？他竟然还来了。”
江默玉微微皱眉，隔着人群，宋修然身边站着温晓云。
温晓云的手亲昵的落在他的手臂上勾着，真是一对璧人。
宋修然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江默玉立刻移开目光，淡淡的开口：“修罗世界可是个好资源，艾珊宜是聪明人，怎么会轻易放过？
当年的恩怨，说到底还是魏清泽和陆苗苗在背后设计，这个资本的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朋友，也可以是敌人。”
宁娇看看人群中间满面笑意的艾珊宜，撇撇嘴：“也是，艾珊宜连前夫都能清白干净的要回去，还在乎宋修然？”
江默玉没再在这个话题说多费精神。
跟侍从要了一杯酒，跟宁娇分开行动，各自去接触想要接触的资源人脉了。
每每要走到那两个人身边，就算不抬头看她都能天然感觉到宋修然在哪里，自动绕开。
就算心里再不舒服，她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这独自闯荡的两年，早已经学会了怎么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跟其中一个公司老总说话的时候，对方顺道儿就提到了温晓云。
“最近我跟温家也有合作，江总你刚刚说的那套路，我看温家也挺合适参与的。”
江默玉心里已经叫不好。
果然，对方一转头，正好对着温晓云打招呼：“温小姐，这里这里。”
“江总，沉玉的总裁，刚刚我们说到……”
温晓云直直的看着江默玉，眼底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其实不用介绍的，我跟江总早就认识了。是江总？”
江默玉一瞬间转换了表情，得体又不失收敛的一笑：“是。”
她仿佛
，根本没有看见温晓云旁边的宋修然一样，一眼都没有偏斜过去。
宋修然眯起眼睛，吞下口中的酒。
明明是好酒，喝来却涩的厉害。
她的耳边，莹润带粉的珍珠，朦胧反射出微光，泛滥着剧烈的痛意。
那天她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说过。
“陆念白，你开的蚌很好看，珍珠很好看。
我可以打耳洞的。”
她变了。
是为了陆念白变的。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这些痕迹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他心口上。
他被刮的支离破碎。
婚礼还没完全结束，宁娇喝的有点多，江默玉便带着她先回去了。
坐上车，长呼一口气，才觉得耳边的嗡鸣声小了许多。
装作若无其事的在他面前，看他跟别的女人扮演完美恩爱的一对情侣，真的是全天下最残忍的酷刑了。
好在，她算是过关了。
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
编辑好了文字。
“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还是很难过。”
删掉。
“我今天好看吗？”
删掉。
“艾珊宜都能破镜重圆，我们却不能了吗？”
还是删掉。
苦笑了一下，放弃编辑。
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两年的坚持都是一场空，一直以来，像个傻瓜的只有她罢了。
隔了几天，护士学校那边负责营销的教导主任打来电话，说是学校要招生了，直接盯着的都是陆念白，现在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他。
江默玉不知道怎么说，陆家的事情办的很低调，只能说：“我过去一趟。”
一到那边，教导主任没说几句就又开始问陆念白。
“陆先生怎么没来？很多交接的事情我都要跟他报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