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瞬的窘迫，并没有逃过齐睿的眼睛。
齐睿瞬间就放心下来了。
他甚至有心情端起了面前那杯咖啡，徐徐吹了吹热气，“马总，我觉得相比之下，齐氏绝对是更好的选择，我们是经营多年的大企业，绝对比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三流小公司要可靠得多，也许就是价格上看起来不是那么有优势……哦，说不定价格上我们也是有优势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觉得马总你没有理由不选择我了。”
拿钱砸死你这种操作，不应该是她这个豪门恶毒女配才做的事情吗？
齐睿你个不要脸的男主，你拿错剧本了啊喂！
顾明嫣攥了攥手指，脸上不露声色，蓦地朝齐睿挑了下下巴，“这么千方百计想弄到我们公司的股份，原来你对我的公司这么看好？其实你想帮我的话，用不着这么迂回，直接把钱给我就好，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齐睿给气笑了，“我想帮你？”到底是什么给顾明嫣产生了这么大的误导，还是这女人天生迷之自信，“能说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你亏欠我，出于补偿心理不是吗？”顾明嫣答得极其顺口。
齐睿眉头一皱。
就听顾明嫣侃侃而谈，“全城瞩目的婚礼上，新郎突然逃婚，留下我一个人被尴尬地晾在现场，被全部宾客围观，被全网黑看笑话，这一切换作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做出来的事，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无地自容？”
齐睿张了张嘴，顾明嫣说的，诚然是有一部分事实。
但这个婚，从一开始他就不想结！
要不是为了出现危机的齐氏，要不是母亲的恳求父亲的心痛。
他又怎么会委曲求全，答应顾明嫣结婚的要求？
从一开始，就是顾明嫣自己提出了这个让她自己那堪的要求，那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自己也应该做好承受的准备的。
但是这个问题他似乎说不清楚。
从外人的眼光来看，好像的确就是顾明嫣说的那样，别人只会觉得他逃了婚，他给了顾明嫣难堪。
该死！
顾明嫣看到齐睿的脸色一会一变一会一变。
渐渐地变得越来越陌生，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影子越离越远，反而和那个把她强行关进疗养院的残酷男人越来越重合。
他的脸孔其实和成熠是有三分神似的。
但同样的表情，出现在成熠脸上，是少年人的茫然无措。
出现在齐睿这里，顾明嫣只觉得是渣男的自我开脱。
“难道你其实……没有半点愧疚？”顾明嫣一点一点的试探，声音如同一尾灵活的蛇，悄然爬到齐睿的耳膜。
齐睿一个激灵，被惊醒过来的同时，厌恶更是压在眼底暗潮汹涌。
他微微偏过头，避开顾明嫣的视线，只对马总说，“今天我是过来谈生意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公私分明，不喜欢把个人情感夹杂在公事里。马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齐睿已经不想在这办公室里再呆下去了。
只想尽快搞定一切，马上离开。
“咳咳！”马总摆摆手，“两位都请先冷静一下啊，其实有句话我刚才就想说了，那个……我手上其实已经没有熠星传媒的股份了。”
“什么？”
顾明嫣和齐睿难得默契，异口同声。
两人迅速对看一眼，然后带着厌恶各自迅速又别开视线。
齐睿别开得更快，是以根本没看到顾明嫣对他的厌恶。
齐睿很不高兴，“啪”地把杯子放下，咖啡都飞溅出去了几滴，“马总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明嫣而已表示怀疑。
但是马总如果这么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好像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
所以顾明嫣很明智地没有说话，只是探寻的目光朝马总看了过去。
马总扶了扶黑框眼镜，一脸的真诚，“哎，齐总误会了，我跟你们开这个玩笑有是意义吗？”
马总拿起茶几上的那两张支票，推回给了齐睿，“齐总的确是非常有魄力，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能和齐总合作，只是这次真的非常可惜，我手上是股份真的已经卖出去了。”
一千五百万啊，这放在哪里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马总这个公司的规模来说，这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但是马总真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给推回去了。
齐睿盯着那两张支票，没有接，“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马总也很冤枉，“我刚才就想说来着，这不是齐总你一直没给我机会吗？”
有这么回事吗？
齐睿蹙着眉回忆。
似乎……好像……
有那么一瞬间，马总是想说点什么的。
但是齐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心只想速战速决。
现在马总这么说，齐睿也觉得很泄气。
无奈，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后，齐睿蓦地站起了身，“顾明嫣，你还不走？这里已经没有你要的东西了。”
顾明嫣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摇摇头，“我不走。”
“你在这里干什么？”齐睿很不悦。
顾明嫣指指面前，“马总的茶我还没喝完呢，这可是好茶，浪费了多可惜？”
装！
你刚才还说自己根本不懂茶呢，浪费不浪费的，你又能知道什么？
齐睿见把人支不走，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接走到马总面前，“马总，能告诉我是买家是谁吗？”
本来想避开顾明嫣问的。
不过顾明嫣明显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齐睿转念一想，就算顾明嫣知道了买家是谁，拼实力，她也拼不过自己，只要速度不落后，没有道理他会买不到手的。
马总笑眯眯，看看齐睿，又看看顾明嫣。
“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毕竟也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我不好随便乱说的，不过我想以齐总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齐睿点点头，“好，打扰了，再见。”
再留下去已经没有意义，齐睿转身就走。
顾明嫣下一秒就连忙站起来，对马总匆匆招呼了一声，“不好意思马总！我还有点事——”
马总乐呵呵地笑着，“去去。”
然后忽然低声嘱咐了一句，“没什么大事，顾小姐请把心放进肚子里。”
顾明嫣暗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