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来信了，说要建基地。”
郝仁霍的起身瞪眼
国穷啊，全国的地质队到哪一处都是散住在老乡家里，一旦建上基地，哪怕就是几间瓦房，也能极大的改善地质队的居住条件。
“坏消息呢。”
地质队的人已经追到了门口，也不用芽芽开口。
为了庆祝，郝仁被派出去跟村民买鸡。
他们是国家职工，可以跟村民买鸡，但得遵守乡规民约，一斤鸡肉等同于一斤猪肉的价钱。
薛爱莲回来后先去老乡家里接的豆豆，走到门口刚好听说，也高兴得拉上芽芽，“走，跟阿姨去捡板栗，晚上放到鸡汤里。
板栗树十多二十米高，也不是集中种一片，还得在落叶里找。
几个捡板栗的女同志刚到林子里，还没开始找就有一阵风吹来，芽芽站着的板栗树哗啦啦的下板栗雨，一颗也没砸中芽芽。
板栗被毛球壳包裹，取出来也不容易，地质队发的特制的登山皮鞋，后鞋底踩几下，板栗就出来了。
大伙收集了一斤左右，一部分打算放到汤里，一部分炒板栗做点小零嘴。
收集到的板栗得到当地的生产队会计那交钱，而且不称斤两，是按个数来算的，一分钱一颗。
大伙进村的时候，村里妇女围坐一圈静静的看。
女同志进生产队大院交钱数栗子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女人凑过来问芽芽，“你是里面哪一个女同志的孩子？”
芽芽摇头，“都不是。”
年轻女人互相看一眼，就在墙角跟下唠嗑。
“干他们那一行的，能生出孩子就怪了。”
“听说地质队其实都是挖龙脉的，破坏风水的，要遭天谴的。”
“咱们山顶上以前有一个水塘，一年四季都不干涸，旱天都能出清爽的活水，好几倍人都在那放牛乘凉，人喝那的水也没有问题。
六几年地质队来了以后，就在周围挖了沟槽，听说有人瞧见地质队的在山顶埋了个坛子，里面放了剪刀，撒了猫血，很快那个水塘就干了。”
“地质队想干什么咱们也不懂，我瞅着不像是探矿，我家男人说地质队一般都是有孩子以后才能干这活，不然就会绝后的，地质队里有一个姓薛的女同志，她那儿子就不是亲生的”
有人扭头瞧见薛爱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话，赶紧四处散开。
从村里回来之后，薛爱莲就不怎么高兴。
芽芽听见剩下的几个女同志说，薛阿姨兴致不高其实是担心翟志刚。
“一路上都有联系，从迪坎儿进罗布泊时还有消息，按理说一个星期前就该给我们往回报信，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不会像凌波和月娴那样..”
一个知道芽芽来历的女同志打了个眼色，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芽芽。
芽芽没注意到大伙的反常，只是觉得板栗焖鸡很好吃，好吃到想写一封信给家里。
薛爱莲找来了笔和纸。
芽芽趴在木箱上写信，光是称呼就用去了两行字，然后从今天吃了一顿好吃的鸡开始写，到南方的水稻和木瓜，甚至南方的床是空心的都没有放过，等交到薛爱莲手上的，就是一封厚厚的信。
薛爱莲挺想知道究竟写了啥，居然能写上那么厚厚的一沓，难道小孩子不是都很讨厌写字的吗？
她要到城里打电报到芯疆，打听地质队的消息。
打从芽芽走后，老聂家的人成天都在叨叨她的下落，特别是农闲事少，经脑的不多，就显得家里叽叽喳喳的人不在很空洞。
厚厚的一封信好不容易送来了，人却不在家。
黄梅带着女儿回乡过年，谁都知道她是回来炫耀，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听说她带回来自行车和缝纫机，就都蜂拥去看。
那可是高大上的东西啊，葛天放家就一直想整一辆自行车，可有钱还不行，得要工业卷。
连生产队长都弄不到的东西，黄梅一弄就是两大件。
虽然心里鄙视，但不羡慕是假的，甚至有些社员眼红的私下嘀咕，傻子还能嫁到城里人，那家里的姑娘更是没问题才对。
黄梅笑得合不拢嘴，为了炫耀，她还特意从老聂家门前走，请人到家里去坐一坐，试一试缝纫机啥的。
老太太和蒋文英也不气，冷淡的拒绝，倒是田淑珍和聂三牛都去，看到屋子里堆满了东西，简直大开眼界了。
大件的有自行车，缝纫机，连被子，柜子都打的新家具，难怪一路进村浩浩荡荡。
院门口有一个放满熟花生的箩筐，谁都能来抓一把。
傻女小玉穿着新衣裳坐在屋里头。
要是不说话，光看人的眼神只是有点呆滞，还不往傻的那方面想。
而且干净的衣服上身后，人还挺漂亮。
这回回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算得上清秀，一直呆在傻女身边，脸上和脖子都有抓痕。
傻女‘嗯嗯’了两声，那小姑娘立刻扶着她起身走进里屋。
石头村村民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到小姑娘身上。
黄梅得意说：“小姑娘是我女婿的妹妹，以后就跟在玉儿身边照顾她，你们谁家的闺女能够这福气，还不是因为她嫁得好。”
田淑珍哼哼两声，“那肯定不是亲生的，谁家亲生闺女舍得让人干这事。”
黄梅太得意了，所以一丁点也不生气，还问：“怎么就你来了，让蒋文英也来看看，海生我们家还真不稀罕。”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一抬头是刚才那小姑娘，她直勾勾的看着田淑珍。
“婶，你知道蒋文英？聂海生？”
田淑珍狐疑点头，又仔细打量了面生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动弹不得，随后泪如雨下，“我...我是小红子啊。”
田淑珍和聂三牛都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蒋文英的闺女一生下来就死在外头，村里头人尽皆知。
聂三牛先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腿脚刚好利索，转身就跑，因为太震撼，跑到半路还被雪坑扳倒，是连滚带爬的进了院子，大喊：“妈，英子，你们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