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毅直接从这个院子跃入另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都空荡荡。他凭着记忆找到阿茹家,跟其他人家一样,这里也是一团乱。昨晚他睡觉的平板车,不知被谁给劈碎了。
灵儿的卧室,床直接被斩为两段,他看到小女孩的红裙子落在地上,上面有血迹。
洪毅在这屋子里站了一下,就离开了。
村中央的广场上,几十个村民被聚集在一起。
原本摆放大钟的高台上,有个赤着上身和脚的少年,正坐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正是周强。
此时此刻,周强心中悔恨万分。
;我真不该招惹这些人来,竟然比狐妖更加让人难以承受!周强心里痛恨自己。
他双手双脚被钉在地上,血淋淋触目惊心。
;我更不该,在来的路上跟他们说起阿茹的事。
原来,在带这些人来村子的途中,周强听闻他们要找赤冰。当时他并不知道赤冰是什么,随口道:;我好像听说阿茹家有一本赤冰。
阿茹家的赤冰,周强是知道的。那是因为阿茹很信任他,所以拿出来和他一起研究过。
只不过周强资质有限,对于这本奇怪的古书,一点思绪都没有。
而也正因为这本书,现在满村子都遭殃了。悲哀的是,村民们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遭殃。
罗乌牛坐在周强身上,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啃着。兰花指站在一旁,比手画脚道:;乡亲们呐,你们谁手里有赤冰,交出来。另外呐,狐妖我们一定会帮你们除掉的。
奇怪的是,相对于这些人,卧牛村的村民们,反而没那么厌恶胡灵儿了。
兰花指喊了几遍,没人答应。他便扭着腰肢,推身边一个同门:;讨厌,快给姐把那老东西拉出来,我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那人哆嗦一下,冲上去把站在最外面的一个老头拉出来。
;剁了!兰花指就像说吃饭、睡觉一样,轻轻松松一句话。
那罗刹宗弟子扬起手中的刀,狠狠一刀劈斩下去。咔!刀光血影,那老人居然被活生生一劈两半。
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吓傻了,大人捂着孩子的眼,半大孩子直接瘫倒在地。他们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哆嗦,死一般的安静。
;这才是恶魔,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魔。不知是谁,疯言疯语,又被兰花指一指,给人拉了出来砍死。
两个被砍死的人,尸体拢作一堆。兰花指从怀里掏出几面血红色的令旗,在尸体周围摆上。而后,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吟唱着。
这是他们罗刹宗的某种修炼方法,类似于祭祀。血祭之后,他们可以获得一定的力量。
也正因为这一点,罗刹宗在邙山五大宗之中,口碑极差。
不远处的一座楼房,二楼的夹层里,有一双眼睛透过木墙缝隙,看着广场上的那一幕。
这个不大的夹层里,如今挤着四个人——王圆、福伯、阿茹和胡灵儿。
胡灵儿被福伯抱在怀里,一老一小浑身哆嗦。
;没事的,没事的。福伯轻声安慰她。
;嘘!阿茹回头,压低声音道,;小点声,他们很厉害,耳朵很灵的。
王胖子则不断的用手撕扯自己的衣襟:;怎么办,洪子去哪了?范无病被抓了,怎么办?
没错,广场上,兰花指又勾勾手指,两个宗门弟子抬出一个人来。
那人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惶恐。他被人当作猪猡,绑手绑脚,挂在一根木杆上抬出来。
范无病。
范无病身上有几十道伤痕,深浅不一,不足以致命。
可是,现如今这一幕,却让他彻底的失去了为人的尊严。那些人把他挂在两块石头上,背离地面不足一尺。
而他身下的地面上,则用几只黑色的小旗子摆成一个古怪阵法。
;矮冬瓜,这个家伙实力不错,你要不要拿他来祭祀?如果你不要,我就上了啊。兰花指回头看着罗乌牛道。
罗乌牛吃完最后一口苹果,冷哼一声:;我要。
;你!兰花指气愤不已,;百姓你就让给我,修士你就自己上,你跟老娘有仇还是怎么的?
;切!罗乌牛懒得搭理他,他跳下台子,丢掉苹果核,从脖子上摘下精钢项圈,缓步走到范无病跟前。
说老实话,他走过来时,范无病内心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了。
这个人不像人,像野兽!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比洪毅还要强大!
范无病觉得,今天自己死期到了吧。面对这样的强者,就算是洪毅突破到通脉境一重,也一样没有胜算。
更何况,现在洪毅不知在哪呢。
;范无病,教你装好人,非要垫后。现在好了吧,把自己垫进去了!他痛苦的闭上眼。
罗乌牛一拍手,身上一股元气光芒激荡而出。元气涌入项圈,霎那间一团乌云从项圈上飘出,笼罩在范无病头顶。
乌云中,魔音袅袅,鬼哭狼嚎。这团乌云迅速的变大,很快就笼罩了三分之一的广场。
兰花指看到这一幕,吓一跳:;矮冬瓜,你疯啦?你这样,我们的人也会死的!
;管你们?罗乌牛冷冷道,他开始手舞足蹈,手握项圈,像是在跳一种远古的舞蹈。
乌云扩散到半个广场大的时候,便停住扩张。兰花指等人松口气,赶紧跑到没有乌云笼罩的地方。村民们却是惨,有想跟着一起逃的,被那些人反手一刀,全部杀死。
罗乌牛口中念念有词,乌云里犹如万马奔腾,从亘古洪荒而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如在耳畔,并且有浮影出现。让人恐惧的是,浮影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只恐怖恶鬼。
它们面带凶相,在乌云中挣扎着,一个个迫不及待想要冲出乌云,扑向人群。
一只骷髅大手,已经触碰到范无病的肚子。被碰到之后,范无病惨叫一声,所碰之处,迅速的腐烂。
空气冰冷一片,这里宛若人间炼狱。
又一只手伸出来,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很快范无病上方,就有十几只手,不停的抓挠着。
;无病,你玩的挺开心,干嘛不带我?
便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忽然从悬挂大钟的架子顶端传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罗乌牛和兰花指。因为没有人发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声音传入耳朵的霎那间,范无病彻底松下一口气,冷汗涔涔流下:;你总算来了,洪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