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明走后,柳树斌想了很久,该用什么方式释放洪毅。最终他决定用这种打哈哈的方式,糊弄过去算完。
最近,他总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内心里不安定。这,或许跟笼罩通天峰的乌云有关。
无论如何,先搞定这个小祖宗吧,能让李玉明对自己动粗,可见洪毅背景非凡啊!不过这里是怎么回事,气温似乎比别处都要低一些。
;嗯,还可以,不知这位长老如何称呼?洪毅淡淡地说。
本来他对长幼尊卑的礼节也是非常在乎的,可是对于眼前这位和华少堂同流合污的所谓长辈,他一点都不想动用礼貌这东西。
;柳树斌,你就不用叫我长老了,你是我长老。现在,你可以走了。柳树斌摸着下巴颏,那里还疼着呢。
;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洪毅伸个懒腰,;您就别操心我了。
说完,他不再跟柳树斌多说一个字,转过背去,面对墙壁开始修炼。
范无病也站得笔直,对柳树斌这个长老变的视而不见。对他来说,现在洪毅说的话比天还大。
柳树斌气地胡子一翘,本能地想要发作,毕竟身为长老,他早已习惯被一众弟子高高在上地捧着。可是到了洪毅这里,却掉了个个儿。
他又急又气,怎么劝都劝不动洪毅,最后只好无功而返。想到李玉明将要来兴师问罪,心头也是懊恼。
遂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几日,柳树斌几乎每日都去找洪毅,央求他出狱。甚至于为了表示诚意,他把凌翠等几个小丫头都放出去了。要放范无病时,范无病也不肯走。
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柳树斌气到冒烟吐血,心头后悔不迭。悔不当初,跟华少堂合作,以为弄了个没背景的小虾米。没想到小虾米背后,站了一条老龙王。
而洪毅这边呢,他倒也不是故意为难柳树斌,而是因为另一件事,不得不继续留下来。
在这间牢房内,洪毅总是能够听到一个声音。咕呱、咕呱,听起来很呱噪,但是却又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每一次洪毅沉下心来修炼时,周遭的寒冷气流都会围聚在他身边,不断地冲进他身体里。
悬浮于丹田之上的命轮,被亮蓝色的寒气包裹,一盏恢弘的城门一样的命轮,正在一闪一闪,发出耀眼的光芒。
洪毅逐渐发现,那咕呱、咕呱的声音,居然跟命轮闪烁的节奏是遥相呼应的。
;是谁?洪毅心头暗自奇怪。
他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可无论什么事,都无法阻挡他修炼的步伐。
一天比一天强烈的不安全感,让洪毅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他不断的沟通命轮,燃烧的命轮透过亮蓝色寒雾,逐渐显出一个轮廓来。那居然是一只蟾蜍的样子,就在这个轮廓初现的瞬间,咕呱声音变的很近、很响亮。
就在洪毅所坐的地面下,缓缓升起一只一人大小,冰蓝色透明的蟾蜍。咕呱之声,就是它所发出的。
看到这一幕,范无病顿时大吃一惊:;洪师兄小心!
然而他刚刚开口,那蟾蜍咧嘴笑了笑,一道寒冰光芒闪电般射出,直接将他冻成了个冰疙瘩。
而后,那蟾蜍原地跳了两下,与洪毅融为一体。整个过程,洪毅都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他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感觉冰冷气息令他身体每一处都被冻结。
命轮开始发出轰鸣,此时的八宝琉璃灯倒是彻底安静了。
轰隆隆!
整个寒狱都在震颤,外面的弟子,以及刚刚走出寒狱的柳树斌都吃了一惊。他回头看着不断震颤的寒冷山岭,山在动,他脚心微麻。
有一股强悍森冷的气息,不断在这寒雾之中蔓延。这种强悍,让柳树斌感觉绝望。甚至于比那天,通天峰上传来的气息还要强悍霸气。
柳树斌哆嗦一下,差点一脚踩空,掉进旁边的山沟。等他回过神来,那种气息已经消失了。
;妈蛋,这几天真是见鬼了。柳树斌骂了一句,刚转过身,一道肥肥的影子嗖地一闪而过,他的咽喉绽放出鲜艳血花。
;柳长老死了!
;这已经是我们问天宗死的第四个长老了!
;问天宗这是怎么了?
;听说罗刹宗的长老使团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风言风语,开始在问天宗内门弟子中流传。
昔日每天都人声鼎沸的演武场上,如今门可罗雀,只有初冬的山风,卷着几片树叶在地上打旋儿。
一朵祥云从天而降,白行知踏步走出,道骨仙风。
地面轰隆隆的响起,一只老龟从地心慢慢上升,出现在白行知跟前。
白行知是来询问情况的,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
;龟前辈,你这是怎么了?白行知大惊失色。
只见老乌龟背上,坚韧的背壳有一道道深深的裂痕。每一道都是从头到尾,最深处可见血肉。
它的气息很弱,弱到几乎连白行知都感受不到。一丝游气在它咽喉间存着,随时都会散掉。
白行知是现如今,宗门活跃的长辈当中,资历最深,实力最强的人。他对宗门历史,自然比较了解。
对于老龟的来历和强大程度,估计没谁比他更了解。老龟存,问天宗存;老龟亡,问天宗亡。
如今老龟在不知不觉间,居然被伤成这样,怎能让人不觉触目惊心?
巨大的危机感,在白行知心头升起,他忍不住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岳一阳的种种反常表现,以及通天峰上那黑压压的云层。
;她来了。老龟道。
只这一句话,老龟便轻轻合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她来了?她是谁?是那个人嘛?白行知抚摸着石碑,这块石碑上,印刻了多少弟子的青葱岁月。
当初,他也是被老龟选中的天才啊!
轰!
寒狱方向,一道滚滚的真元冲天而起,冰冷气息弥漫了整个山峰,咔咔咔!许多处地方都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