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能出名就好了，想必这些黑历史可以卖不少钱。
老母亲看着眼前还在地上扭打的孩子们，又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算了，她家这几个小祸害能安安稳稳长大就不错了。
真的又是热闹的一天呢……
晚饭，崽子们一人脑袋上顶着一个包，这是他们弄脏衣服的惩罚。
一个个甚至不愿意看对方，说是在生气，看东南西北的都有，顾伍坐中间，往哪看都能瞅着人，索性脾气上来，脑袋一抬，盯着房梁！
“小伍，你这样怎么吃饭？”林瑾觉得好笑。
顾伍却用勺子挖着饭，往自己的嘴巴里头喂。
林瑾：“……”
别噎着就行。
她不会让孩子们收敛着自己的脾气，孩子们也会有闹情绪的时候，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强迫他们压抑着自己的个性，然后假惺惺地握手言和。
不去勉强孩子，免得他们心不甘情不愿，一切都顺其自然，毕竟孩子们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聪明。
张艳芳和龚千柔也笑笑，故意逗着孩子们。
原本正温馨的时候，却听到外头一熟悉的声音。
“哟，搁着吃大餐怎么也不叫我啊。”张启笑着走进来，转着手里的钥匙扣。
原本气氛不错的晚餐，因为他的出现，一瞬间冷了下来。
张启坐在张艳芳身边，凑上前揽着她的手笑道：“姐，听说我大外甥女赚钱了啊，怎么你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张艳芳放下筷子，看着这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弟弟，无奈叹气，“阿启啊，你是不是又缺钱了？”
却见张启嗤笑一声，“姐，这回你还真错了，你们总说我会输，你看这次我不就靠着你给我钱赢了不少吗？”
“我现在是时来运转，以后想必还会赢更多，所以你们最好都对我客气一点，特别是你林瑾，别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张启越说越骄傲，指挥着张艳芳，“诶，姐，还不给你有出息的弟弟拿双筷子招待招待吗？”
顾肆皱眉提醒，“外婆腿摔到了，不能走路。”
张启略微错愕地看了眼，没想到居然真的受伤了，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瑾嘲讽道：“怎么，你拿着我妈的钱到处挥霍，却连她受伤的消息都不知道吗？你不是说张家要靠你吗，怎么出事这么久了才看得到你的人影？”
被林瑾语气中的轻蔑给惹恼，张启拍桌凶道：“林瑾，你是怎么和舅舅说话的，我没关心我姐吗？我这不是来了吗！”
张艳芳不想看着家里人吵架，只能无奈叹气，“柔柔啊，你帮忙给阿启拿双筷子。”
龚千柔毕竟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帮忙拿了双筷子递给了他。
此时张启才笑道：“这还差不多，大外甥女，不是舅舅说你，你就不能学着懂事一点吗？”
大口夹着菜往嘴里塞，还不停地挑剔，嘴上的动作倒是没有慢下来。
顾壹看到他吃饭都没了胃口，甩下筷子起身离开，还不如去楼上看书来得舒服。
有老大带头，其他几个崽子也蠢蠢欲动，林瑾也不想他们面对这样的人，“你们先上去。”
小伍和小木两人在上去之前，还不忘偷偷抓一把肉饼上去。
张启看到崽子们往楼上走，撇嘴嫌弃，“看着这群野种就恶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东西。”
林瑾拍在桌上响声，眼神阴翳。
要说他想要蹭饭，林瑾看在张艳芳发面子上可以忍，但他现在说的话，不能忍。
她的神色一瞬间吓到了张启，觉得有些危险。
但他也不想丢了人，起身甩下筷子离开，要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说句，“姐，你可真要后悔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女儿。”
“我就快发达了，她居然还敢这样对我？难怪你们只能一辈子当穷人，没有一点眼色，诺，这两百块给你，姐，以后可别到处说我欠你。”
张艳芳气地将鞋子扔向他，“你个没良心的，发达了是？赌赌赌！能赢一次难道还能一直赢吗！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呢！”
张启看着她，只觉得是个无知妇人，“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你们都想我没出息！我还偏告诉你们，我就是出息了，是不是很恨？”
他转身不听张艳芳在后头不断地骂着，反正他已经快要发财了，这些人他以后一辈子都不用瞧见。
他其实一直没有说，这辈子他最厌恶地就是张艳芳一家子，所以他要将自己活成这样，祸害他们。
为他好？张启冷笑，他可记得背后他们是怎么说的。
“张艳芳！你到底要养着你弟到什么时候，我是上辈子欠你们家的吗！”林建国吼道。
“建国啊，我也没办法，我爸妈把他扔给我，我能怎么办，难不成看着他饿死吗！”
“既然你爸妈不养，那生下来干什么！他现在就是个累赘，活着干什么。”
“那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让他去找我死去的爹妈吗！”
十几年前破旧的屋内夫妻吵着架，张启蹲在门外，听着他们说的那些话。
谁又生来就想当累赘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染发，耳洞，纹身，抽烟，喝酒，传统的社会不良青年。
因为是累赘，所以想要迫切的成功，然后将钱撒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面前。
张启洗了一把脸，瞧着里头的人，不禁厌恶地用手砸向镜子，镜子四分五裂，还沾染上了血。
而张启只是嘲蔑一笑，他的人生就和这镜子一样，一塌糊涂。
张启走后，张艳芳红着眼眶，才没在林瑾他们面前哭出来。
只是有些无力地问道：“你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张艳芳都不知道的事情，林瑾又怎么会知道，只能劝着老妈，“妈，他已经成年，既然他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你就别管了。”
张艳芳闭着眼用拳头轻锤着自己的心脏，难受，她现在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怎么可能不管呢……他是我的亲弟弟啊。”
张艳芳睁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