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事了。慕靳言说:;烧已经降下来了。

  ;那就好。顾南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怎么样了,睡着了么?

  ;嗯。想到刚才念念小家伙那副虚弱至极的神态,慕靳言不放心的开口:;你再进去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留意的。

  ;好。顾南城也是觉得不放心,;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在刚才进门前看到的那个女人之后。

  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啊。

  顾南城走进了门,门内,念念安静的躺在床上,唇色隐隐的发白。

  他上前轻手轻脚的做了检查。

  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门外,慕靳言沉声,;怎么样了?

  ;倒是没什么大碍。刚检查完他也是一脸难以相信,;烧也退了,腿上的伤也做了包扎,好在并没有感染,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慕靳言松了一口气。

  ;对了。顾南城想到进来时看到的那个身影,;洛熙冉是不是来过这里?

  ;嗯。慕靳言点头,;你看到她了?

  顾南城摸了摸下巴,;那个女人是个医学生,她的天赋算不上高,但是她的中医运用的不错。

  慕靳言淡声,;倒是难得见你夸人。顾南城本就是医学领域的奇才,能让他高看一眼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她刚才有没有对念念做什么?顾南城问。

  ;说来也是奇怪。慕靳言想到之前的事也是匪夷所思,;她只不过是给念念扎了一个穴位,念念就醒过来了。

  ;穴位在什么位置?顾南城摸了摸下巴,某地闪过沉思。

  忽然,他蹙着眉说了一句,;不对啊……

  ;怎么了?慕靳言蹙了蹙眉,;哪里不对。

  事实上他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好像漏掉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按照你的话来说,你的女儿之前应该是烧的很严重,我刚才看了一下家庭医生给开出的药水,是儿童适用的退烧药,那两瓶水下去,她肯定会退烧。

  ;伤口我也看过了,也没有感染,应该说,状况不是不是很乐观,也不算的上很糟糕。

  顾南城眯了眯眼,忽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那个女人给念念扎了什么穴位?

  ;前顶穴后五分,再一寸开外。

  ;啧。顾南城拍了拍脑门,;我忘了我不擅长中医。

  慕靳言抿着唇沉着脸看向他。

  顾南城被他看的一阵脊背发寒。

  ;好了好了,至少目前你不用担心了。顾南城讪笑着安慰道:;我刚才已经给念念从头到脚都检查过一遍了,她没什么大碍,睡上一觉就好,对了,不能吃辣的,伤口注勤换纱布,不能碰到水。

  ;嗯。慕靳言一一记下。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顾南城抿了抿唇角,还是开了口,;不要再让洛熙冉那个女人碰你的女儿。

  ;嗯。这件事不需要他说,念念本身就不喜欢她,看起来小孩子对一个人的喜欢与不喜欢太过随性。

  实际上,一个单纯的孩子,其实没道理的去厌恶一个人。

  ;你对她有怀疑?慕靳言问。

  ;你难道没有吗?顾南城说:;你要是没有的话,刚才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母亲很喜欢洛熙冉,觉得她温和善良,待人有礼,滴水不漏,按理说这样的女人,应该也很容易俘获一个男人的心才是,我很好奇你不喜欢她的理由?慕靳言说。

  只有了解的更多,他才能推测出这个女人想做什么,真正的秉性,和她的目的。

  房门外地空气中忽然沉静了下来。

  顾南城眸光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窗外的雨也停了,只能听见雨水从檐角滴滴落下的声音。

  ;当年盛以安眼睛失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顾南城提起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之时,眸底掠过浓烈的哀戚。

  ;可唯独她,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顾南城抿紧薄唇,;这样的人,往往才最可疑,也最可怕。是他无能,至今未能给盛以安找到真正地凶手。而这是他心底最不愿意提及的事,现下为了劝自己的兄弟提防着那个女人,他选择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慕靳言眯了眯眸,想到今晚那个女人面对他时自信的说出的那两个字:十分。

  而事实上,正如她所说,念念的却是在第一针刚下去之后,便醒了过来。

  ;我知道了。慕靳言掀了掀眼帘,眸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作为兄弟,我会帮你派人去查当年的那件事。

  ;嗯。顾南城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看向他,;我会回去拖院内的博士,问一下那个穴道,晚上会给你答复。

  慕靳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难过,有些事,总会过去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其实他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现在却反过来安慰别人。

  顾南城扬起下颌,唇角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

  他只知道当年的那件事发生了之后,盛以安的眼睛就是用最高端的科技技术,也无法再修复。

  甚至是,就算有一双合适的眼角膜,也完全没用……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中狠狠的责骂自己痛恨着自己,自责与内疚盈满了他的胸膛,将他每一个孤单的深夜折磨的痛不欲生。

  在他每一次想以死亡来消弭自己的过错之后,剩下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无能为力。

  枉他被称为医学界的奇才,却对自己的心上人的病无能为力……

  整整十余年,他想要查清掩藏在背后的真相,查清是否与那个女人有关。

  却在六年前,洛熙冉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国。

  线索自此断掉。

  他强撑扯出一抹笑容,;谢了兄弟。说完他便转过身,离开。

  慕靳言站在原地,脑中在回忆起刚才顾南城口中的话。

  如果盛以安的眼睛真的与洛熙冉有关,而这个女人却又能滴水不漏的在一片泥淖中将自己抽身的干干净净。

  那确实——过于可怕。

  不过顾南城说的对,他不会让那个再次接触到念念,而且是一丝可能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