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这两日只顾着担心小姐了,倒是未曾留意过沈公子,不过听府里的下人说沈公子早就命人收拾过他的东西了。”
汪清荷眯眼冷笑,“见风使舵的东西,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一心向着我汪家的,汪家一出事,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这六年真是白在他身上费工夫了!”
她是利用了沈朝臣不假,但沈朝臣本就是他们汪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不能用的,偏偏他自己自恃清高,真以为自己还是六年前的沈家大少爷不成!
走,走了也好,省得在她面前晃悠着碍她的眼。
汪清荷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青松园。
她本想进宫的,岂料刚到大门口就被护卫拦住了。
“小姐,太傅大人吩咐过了,您身上还有伤,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出府,望您能安分守己,莫要再给府上添乱。”
这是太傅大人的原话,他也没添油加醋地胡说半句。
但饶是如此,还是把汪清荷气到不行。
“你们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皇后娘娘宣我进宫,若是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护卫却拧眉道:“可是属下在这儿守了两日,并未见宫里来人,您……”
话还没说完,汪清荷便没好气地上前打了他一巴掌。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今日有天大的事进宫禀报皇后娘娘,如若出了半点岔子,便是把你一家老小都杀了也不为过!”
谁知那护卫竟半点不受她威胁,半边脸都被她打红了,面上却不见半分痛色,仍是不卑不亢地看着汪清荷。
“汪小姐,太傅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如果您实在想出去,还请您去太傅大人那儿拿一封手谕,属下到时候自会放您出去!”
汪清荷简直气结,她在汪家住了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如今人人都敢看不起她了!
走着瞧,她绝不会这么算的!
气冲冲地折回去后,汪清荷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得交代玲珑去办。
爷爷只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并未说过玲珑不能出府,她也不需要玲珑帮自己做多危险的事,只是给宫里的人送封信罢了。
玲珑的动作也快,临近正午时分就把汪清荷亲笔所写的信送到了皇后手里。
皇后见罢,随手扔进香炉里不欲理会。
信上其实并没有写多特别的东西,无非是汪清荷想进宫见她一面。
她早就听说父亲打算把清荷送出上京了,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她们姑侄两个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莲心见皇后娘娘一脸愁闷,便劝道:“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关于汪小姐的风言风语,怕是她自己也不想在城里待了,临行前再见娘娘一面,倒也没什么不妥,若是不见,怕是往后再也没机会了,娘娘必会遗憾的……”
“本宫何尝不知道,清荷从小与本宫的感情就很好,在本宫心里,她就如同本宫的亲生女儿一样,不管她做过多少错事,本宫就只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稳重起来的,只是本宫也没想到,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皇后默叹一气,想想信上的话,顿觉头疼地捏捏眉心,旋即拿定主意。
“莲心,你拿着本宫的令牌亲自去汪家一趟,父亲此番把清荷送出京,怕是再也不会让她回来了,本宫不想留下遗憾。”
“是,奴婢这就带汪小姐进宫!”
莲心沉应一声,拿上出宫令牌就走了。
汪清荷焦虑不安的在府上等了大半天,总算是见到宫里来人了。
门口的护卫一看来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婢女,也不敢再阻拦,眼睁睁看着汪清荷上了马车。
汪南洲这几日都在外面忙活正事,不在府里,自是不知道汪清荷又开始不安分了。
汪清荷踏进凤栖宫时,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见到皇后后,姑侄俩先是抱头哭了一阵子,等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了,皇后看看汪清荷身上的伤,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荷儿,你受苦了,往后切不能再冲动行事惹你爷爷不高兴了,你爷爷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不要怪他。”
汪清荷红着眼摇头道:“姑母,我不怪爷爷,我是汪家的女儿,无论爷爷怎么管教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如此欺负!”
皇后摸着她的脸心疼道:“姑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云萝郡主毕竟是从西凉来的,皇上动了天子之怒,你爷爷也没办法,他必须要对上有个交代……”
汪清荷不等她说完便沉声打断了。
“姑姑,我说过我不怪爷爷的,但我不能再忍了,是沈念安把我逼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个贱人必须死,如果她不死,最后死的人就是我,您到底明不明白!”
皇后皱着眉一脸头疼地看着她。
“清荷,你到底怎么了,本宫原想着你最近能安分一些,可结果却比以前更疯狂了,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汪清荷睁大眸子抓住她的手说:“姑姑,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了云萝郡主,但那个愚蠢的女人明明是自杀的,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外面还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一定是沈念安在背后搞的鬼,她就像一只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她逼疯的!”
皇后无奈道:“清荷,你冷静一点,云萝郡主死后,定安王妃因为受不住刺激病倒了,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她根本没机会搞小动作,你不要胡思乱想!”
“外面的人都说我是杀人凶手,我怎能不胡思乱想!”
汪清荷简直要疯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她!
“姑姑,沈念安和云萝郡主早就认识,这说明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先前那个郡主是婢女假冒的,这还不能证明她犯了欺君之罪吗?我们去皇上面前告状,让皇上治她的罪,我不管她现在如何,我只要她死!”
皇后见不得她一副癫狂的样子,沉着脸挣开她的手。
“清荷,你不要再犯蠢了,关于定安王妃认识云萝郡主一事,定安王早就向皇上解释过了,多年未见,定安王妃已经忘了云萝郡主的容貌,当初那个假郡主进京时,定安王妃对她也很友好,她跟我们一样也蒙在鼓里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