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玉闻言,嘴角冷不丁一抽。
“小堂主,您这胡编乱造的本事倒是和属下有的一拼,堂主知道您这么污蔑她老人家吗?整个明理堂都交到您手上了,您倒好,摇身变成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乡野村姑了。”
沈念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先跟人说我是被卖进鱼水欢的!”
朔玉见她生气,忙憋着笑拱手道歉。
“是是是,都是属下的错,只是属下这儿经常上演这种苦情戏码,我就只好这么编造了嘛,小堂主,您且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属下的过失。”
再说这也真怨不着他啊,一开始明明是小堂主非要扮女装进宫的,那他就只能这么捏造身世了,不然肯定要引人怀疑。
沈念安瞧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撇撇嘴,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阿绫却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两人。
“小堂主,你和朔玉大哥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哎呀阿绫,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小堂主为了掩人耳目,是男扮女装进宫的,如今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咱们自然得把这身份捏造得更完善一些,你说是不是?”朔玉俏皮地冲她挑了下眉。
阿绫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男扮女装?!小堂主,如此行事岂不是很不方便?您和别的宫女同住一间房,这能行吗,早晚要露馅儿的呀!”
“放心,我现在是自己一间房,没人会发现什么。”沈念安随口糊弄道。
阿绫还是有些紧张,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天就暴露了呢?
朔玉一开始其实也有这种顾虑,不过小堂主都进宫大半个月了,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可见小堂主自有应对之策,他又何必担心。
至于小堂主所言之事,他一早就安排好了,明理堂的人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五步的,有备无患,如此才能时时刻刻保全自己。
思及此,他轻笑着冲沈念安勾了勾手指头。
“小堂主,您随属下来。”
沈念安见他神秘兮兮的,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下楼。
阿绫自然也跟着下去了,她倒不是好奇朔玉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是想跟小堂主多待一会儿罢了。
两人跟着朔玉下了楼,穿过后院的一条偏巷,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后,竟然到了另一座别院中。
这院子比鱼水欢后院小的多,格局构造也截然不同,表面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院。
最奇特的是,这院子的大门是朝向另一条街的,若从大门口走到鱼水欢正门,近乎要走整整一个时辰,可谁能想到,这内里却是连通着的两座院子呢?
沈念安站在院中打量一瞬,奇怪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自然是见见小堂主的‘生身父母’啊,先前既然捏造了身份送您进宫,属下岂能不思虑周全?所以即便您不交待,属下也早就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什么时候派上用场呢!”
朔玉凝声说着,适逢一个鬓发灰白的老婆子从右侧的灶房内出来,朔玉不紧不慢地伸手叫住了她。
“吉婶儿,你过来一下!”
那老人家的耳朵似乎不太好,听见朔玉的声音时,反应有些迟钝,愣了一瞬后才慢悠悠地走到三人面前。
朔玉指着她对沈念安说:“这是吉婶儿,屋里还躺着她的老伴儿,两位老人家早年是跟着大堂主做事的,大堂主念他们对明理堂一片劳苦,就把这院子送给了他们,另外每月还要从鱼水欢的账目上取十两银子,免得他们二老衣食有缺。”
沈念安闻言,神色郑重地冲吉婶儿抱了下拳。
“吉婶儿辛苦了。”
吉婶儿连连摆手,眼睛却看向朔玉。
“管事的,这位是?”
“小堂主。”朔玉郑重介绍道。
吉婶儿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忙给沈念安下跪。
“老身见过小堂主!”
沈念安哪敢受她如此大礼,忙拦住她。
“吉婶儿,您千万别这样,若是让我娘知道了,少不得要臭骂我一顿。”
吉婶儿却是开心的不得了。
“多年不见,没想到小堂主长这么大的,模样也越来越俊了,小的时候就常有人说你是个女娃娃,堂主还跟他们置气,不成想小堂主这眉眼五官竟越长越柔美了!”
沈念安一脸汗颜地听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扯着嘴角讪讪笑着。
朔玉却对吉婶儿的话当了真,转过头认真打量起沈念安来。
虽说小堂主那身女子装扮确实让他惊艳了一把,但他那时候也没想太多,毕竟他平日的衣着打扮也是怎么精致怎么来。
可这会儿仔细看看小堂主的长相,倒确实挺柔美的,眉眼妩媚,鼻子精致小巧,嘴巴也是书上所写的那种樱桃小嘴,总之和男子确实有很大不同。
难怪打小就被人认错呢!
沈念安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颇为不悦地皱了下眉。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朔玉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堂主,咱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忌讳的,俗话说的好啊,女为悦己者容,小堂主如此品貌,属下是真的欣赏。”
沈念安嫌弃道:“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多读点书,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你觉得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合适?”
朔玉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挺合适的,阿绫,你说小堂主长的好不好看,你这么喜欢小堂主,难道就没有这层因素在?”
阿绫不说话,却是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沈念安扶额头疼道:“我看阿绫待在你身边,真是让你给教坏了。”
朔玉嘴上依旧带着笑。
“阿绫性子单纯,属下岂敢教坏她,只是属下平生阅人无数,美人丑人见了不少,唯独在小堂主这儿,属下算是看走眼了一回,到底还是吉婶儿的眼睛尖。”
吉婶儿忙颔首指正道:“管事的别说这种话,大堂主素来最讨厌外人说小堂主像女孩子,你在小堂主面前胡侃两句也就罢了,若是私下仍旧口无遮拦,小心大堂主生气。”
朔玉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
“多谢吉婶儿提醒,放心,咱们小堂主肚量大着呢!再说了,我平日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私隐的那种人,岂会拿这种事做文章,就算大堂主宽宏大量不怪罪,小堂主也必然要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