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氏府上,当家主富察氏坐立难安,一早上已经不知道叫下去门口那看了多少回了。一见派出去的下人回去富察氏就急切的问。

  “还没来吗?”

  因为心里着富察氏直接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去外头看。

  “回太太的话,奴婢已经去巷口那看过了,没见到绿珠姑娘。”

  绿珠是从府里跟着自家格格进宫的,往年都是绿珠姑娘送赏赐来,往年这时候早到了,这都晚了一个时辰了,也难怪太太医着急。

  蕴纯只是庶妃,除了怀孕生产,否则她是没有资格召见宫外女眷的。而富察氏虽是三品淑人诰命,却还没资格经常进宫请安,除了除夕宫晏外除非宫中传召,否则她根本进不了宫更别说是去宫里看女儿了。

  今年不同往年,好不容易女儿怀了皇嗣可自家还没欢喜多久女儿就小产,不论是怀孕的欢喜还是小产的悲痛她都没能陪在女儿身边,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熬过这难熬的日子的。近日宫里又传出女儿失宠的消息,这让富察氏是寝食难安,忧心忡忡生生老了好几岁。

  她就这么个女儿,自小跟眼珠似的疼宠着长大,她是万没有想过送女儿去那吃人的后宫的,可是自家老爷那样的官职,女儿不得不进宫。她好好一个女儿被后宫那些女人折磨成这样,每每想起小产的女儿富察氏是忧心不已。

  “额娘,您不必担心,您不是求过签了吗,庶妃小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否极泰来,福泰安康的。”

  富察氏的长媳孟佳氏扶着富察氏轻声宽慰。

  次媳乌苏氏也赶紧接话宽慰:“大嫂说的是,庶妃小主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宫里说不定是有些耽搁了,这会还没过午,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哎,我只是担心啊……”她如何想不到,那签文虽说是上上签,可事情没好转她心里总不踏实。

  “来了,来了……”

  在婆媳三人焦虑的等待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快到午时时等在外面的下人急急冲一路跑着过来通报。

  “太太,来了,来了……”

  “可是绿珠来了……”

  富察氏唰一下从坐上站起来。

  “回太太,正是绿珠姑娘来了,已经进门了。”

  “快,我去瞧瞧。”

  富察氏急切就往正堂外走,两个儿媳妇赶紧搀着富察氏。

  “太太。”

  “绿珠,你可算是来了。”

  “太太,奴婢给太太请安,给大奶奶二奶奶请安。”

  见到富察氏三人绿珠也非常高兴,绿珠从小侍候蕴纯也是在王佳府里长大的,尤其是进宫后见到富察氏等人更加亲切。

  “绿珠姑娘快快请起。”

  绿珠如今是宫里人身份已经不是家里的下人可比。

  “谢大奶奶。太太,太皇太后给了恩典,小主赏了腊八粥命奴婢送来……”

  绿珠说着意示太监小方子将装腊八粥的食盒递给过来,绿珠接过亲自给富察氏,孟佳氏赶紧接过。

  “绿珠,庶妃小主可好……”

  宫人出宫是有时限,富察氏赶紧拉着绿珠问起女儿宫里的情况,绿珠早得了蕴纯的吩咐,说话自有分寸。绿珠将宫里的事按蕴纯吩咐的说了一些,让富察氏知道蕴纯过得还好。

  “这里面的绣活是小主亲手做过,小主吩咐了是给老爷和大爷二爷的,劳烦太太转交。”

  “小主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小主让奴婢传话,小主她很好让太太和老爷不要担心,让太太和老爷注意保重身体,小主经常抄经祈福求佛主保佑老爷和太太身体健康,太太您要注意身体莫让小主担心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让小主放心,我和老爷都好好着呢都好好的。”

  听到女儿关心,富察氏又忍不住抹起眼泪。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时辰就到了,绿珠不敢再停留便起身回宫。

  “这些是府上的一点心意,有劳姑娘带给小主,庶妃小主就有劳姑娘照顾了。”

  “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主的。”

  富察氏意示孟佳氏,孟佳氏赶紧递上两个轻鼓囊囊的荷包,这是规矩绿珠两人也不推辞,接了荷包后就离了王佳府。

  等到王佳氏三父子下差回家,富察氏带着蕴纯赏赐的东西跟着三父子去了书房。

  王佳氏三父子见了东西,商量了一番后,便有了决定。

  “明睿,往后上差你就带着去,想办法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务必要让皇上看到。”

  “阿玛放心,这可是妹妹亲手做的,以后我天天带着。”

  明睿摸着妹妹给礼物,心里欣喜不已。他与妹妹相差近十岁,从小就宠爱小他许多的妹妹。

  “皇上若是问起,你可知道该怎么说?”

  “阿玛放心,儿子心里有底。”

  “要万分小说,说话要再三斟酌。”

  “阿玛,大哥性子最是稳重不过,你不用担心。”

  明尉对自己大哥极为佩服。

  却说绿珠回宫后将王佳府上的事一一禀报蕴纯,蕴纯知道娘家还好心里放心不少,又想到富察氏为她伤心心里也难过。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蕴纯知道原主在家家里上下对她有多好,她虽冷漠但却原主得到亲情十分羡慕感动,忍不住渴望。再则她得原主恩赐才得活着,为了报答原主她怎么也得顾着原主娘家。

  确定东西会交到自己大哥手上,蕴纯放心不了,她开始精心准备接下来的计划。就在蕴纯为复宠而谋划时,后宫又再起波澜。

  坤宁宫

  宫权被太皇太后分出去的赫舍里皇后,即使有皇上陪着她一整晚也没有睡好,又顾着皇上不敢打扰皇上睡眠,赫舍里皇后愣是在床上僵躺了一晚上,直接天快亮才睡着连皇上早起去上朝她都不知道,还在皇上顾忌她是孕妇也没怪罪她。第二天,一夜没得安眠的皇后憔悴不已,早起梳妆时又冲着侍候的宫人发了好一通脾气。

  待皇后用完朝食还没见钮祜禄妃和佟妃来领分配给她们的宫权,皇上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来人,去瞧瞧钮祜禄氏和佟氏怎么还没来?”

  宫人领了旨意赶紧出去。

  “贱人宫权还没到手就敢猖狂起来,”

  拍!皇后手边茶几上的茶杯被扫落在地上,茶杯摔成了碎片,茶叶茶水溅了一地,一旁的宫人给吓了一颤,引得赫舍里皇后怒瞪了她一眼,吓得那宫女赶紧跪下请罪。

  “没用的东西,连个茶杯都端不住,还不赶紧收拾了出去领罚。”

  宫女收拾出去后,皇后是越想心里越恼火。

  “两个贱人到现在还没,竟敢让本宫等,等分到宫权岂不是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都是那个老不死的,这宫务她都管了这么多年了,当年怀承祜的时候她还不照样打理宫务,如今竟让那老不死以此为借口分了她的宫权。赫舍里皇后不由在心里埋怨起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以让她静心养胎为由分她的宫权,说是为她好,赫舍里皇后是半点也不觉得这是为她好。

  后宫那贱些人个个都盯着她的后座盯着她腹中的孩子,宫权不在手中她如何放心,若是让那起子贱人得了宫权对付她,她又如何能静心养胎。

  这宫权绝不能分出去,她得想想怎么将宫权揽住才行。

  又等了一会儿这让皇后的怒火越来越大,这时之前派出去的宫人急冲冲跑回来了。

  “钮祜禄氏和佟氏呢,人呢,怎么还没来?”

  没等那宫人开口赫舍里皇后劈头就问,再不来,等等,不来也好,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将宫权拦下,若是那两个贱人不来,那就怪不得她了。赫舍里皇后心思一转,心情又好起来。

  “主子娘娘,钮祜禄妃娘娘和佟妃娘娘都还没来,外头宫人在传……主子娘娘,承乾宫和翊坤宫那出大事了……”

  “那大事,出了什么事?”

  赫舍里皇后突然盯着那宫人问,眼中带着期盼,恨不得两人都死了才好。

  “承乾宫和翊坤宫那都传了太医,说是钮祜禄妃娘娘和佟妃娘娘都病了。”

  “都病了?”

  赫舍里皇后皱着眉头,这病得也太蹊跷了。听闻两人病了,赫舍里皇后心里那点欣喜也没了。两人什么时候不病偏偏太皇太后让她分宫权给两人时病了,而且还是同时生病,这两个贱人搞什么鬼,又在算计什么?

  不对,这两个贱人是在算计她。太皇太后刚让她分宫权给两人,两人就莫名其妙的病了,其他人定会认为是她不想分宫权而使手段害两人生病。她原本就不愿分宫权,若两人真病了只怕太皇太后也会认为是她做的,太皇太后定认为她贪恋宫权不择手段,这是要毁了太皇太后对她的印象。虽然为了宫权她的确是不择手段,但是赫舍里皇后向来行事滴水不行漏,是不会做出这等自毁名声的事。

  “来人,备轿。”

  不管如何她都要亲自确认两人是不是真病。

  “先去承乾宫。”

  一了轿赫舍里皇后直接吩咐去承乾宫,虽同是妃位但钮祜禄妃资历长于佟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