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要，那我就不用费尽心思跟他们讨要了。”沈迟一边儿说，一边儿想，姜婉宁果然了解姜婉宜，说她肯定不会要，所以提前教了他怎么应对。
果然，一听沈迟这话，姜婉宜立马改了态度，“要，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还有，祖母说，要把若兰姨母接回来。”沈迟道。
姜婉宜并没有预想中的欣喜，反而十分沉默，半晌才开口，“接她回来做什么？家庙虽然清苦，可她肯定过的比在府里自在。这府里藏污纳垢，她从来都不喜欢。以前，咱们两个没有自保之力，她得护着咱们。现在，大姐姐你成亲了，我也很快会嫁人，她回来之后，独自待在这府里太可怜了。而且，金氏对她恨之入骨，肯定不会叫她过清静日子的。”
“你就不想她？”沈迟问。
“想，怎么不想啊？每每看到金氏对姜婉容还有姜婉蜜呵护的模样，我心里就很羡慕。”姜婉宜撇撇嘴，“正因为我想她，所以我更想她过的自在点儿。她不喜欢父亲，她是被父亲强迫的，所以，对于我的，她的心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姜婉宜神色有些落寞，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
沈迟拍了拍姜婉宜的手背，以示安慰，“对了，祖母让金氏找管家安排把人接回来，我觉得不妥当，想让你姐夫派人去接，省的金氏使坏害了她。不过，你姐夫的人她没有见过，我怕她不跟着走，你给她写一封信？”
“大姐姐，你让大姐夫帮帮她，她现在是自由身，没有必要在家庙守着蹉跎一辈子。”姜婉宜紧紧抓着沈迟的手，“我不想她这么孤独终老一辈子。”
“给她安排个机会叫她离开家庙？可她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的，能去到哪里？”沈迟皱眉。
“去哪里也比在家庙好啊。或者，叫她回林家？”姜婉宜急切地说。
回林家，若是她愿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如果林若兰愿意，当初林氏没了之后，她就可以回去了。可她不回去，她觉得自己没护好林氏，没脸回林家。
“这样，先把人接回来。你也不用害怕她会被困在姜家，她现在是自由身，姜家没有理由把人扣下的。若是姜家不讲理，不管是你还是我出面，都能把人接走。”沈迟想了想说。
姜婉宜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那我给她写信。”
信写好之后，姜婉宜又从枕头底下摸了个泛旧的荷包出来，“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她亲手做的。”
“你放心，一定好好给你保管这荷包。”沈迟看出姜婉宜眼中的不舍，笑着道。
“没了也不要紧儿，她回来了，我再央着她给我做个就是了。”姜婉宜道。
——
金氏在姜老夫人那里听了一顿挂落之后，压着怒气离开了松鹤堂。
她没回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前院找管家姜成。
“那老虔婆要把林若兰那个贱人接回来。”金氏气急败坏地说，“还有林氏那些嫁妆，老虔婆的意思居然是让我全都补上。这些年，林氏的嫁妆挪用了有一半了，这其中一大半被那老虔婆贴补娘家了，如今她为了讨好姜婉宜那个小贱人，居然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了。”
姜成一脸冷静，“嫁妆单子不是没了吗？还不是我们说有什么就有什么？”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随意凑点儿出来，就能打发了姜婉宁。结果，姜婉宁这小贱人说林氏那分嫁妆单子在林若兰手里。”金氏忿恨道。
“那就把那份嫁妆单子也毁了。”姜成不甚在意的说。
金氏点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老虔婆说让你安排人去接林若兰，到时候见机行事，原本的嫁妆单子不能拿回来。还有林若兰那小贱人也不能回来，至少，不能清白的回来。得不到的都是好的，老爷这两年可没有少惦记林若兰，万一林若兰想通了，依着老爷的性子自然是事事依着。到时候，姜婉宜那个小贱人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会威胁到容儿跟蜜儿的。”
姜成捏着金氏的手把玩着，“放心，筹谋了这么些年，这府里的所有东西自然都是咱们的孩子的，我会好好帮他们守着的！倒是你，咱们就一个儿子，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
金氏脸上飞霞，嗔了姜成一眼，“这可得看你，你不播种，我自己能生出来？”
姜成把人拉进怀里，亲了一口，笑道，“等把林氏嫁妆的事儿解决好了，爷给你个孩子。”
——
姜婉宁跟沈迟出府的时候，路过前院，碰见了金氏跟姜成。
姜成给二人行礼，“大姑爷跟大姑奶奶这是要离开？老爷那边儿我已经着人去寻了，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沈迟看了姜成一眼，又瞥了金氏一眼，“母亲这是来传达祖母的命令吗？”
金氏点点头，“正是。”
姜婉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人，姜成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来，金氏不妥的地方可多了，脸颊带了淡淡的红晕，眼睛湿漉漉的，亦或者说双眸含了春水，双唇也十分红润，气息也不均匀，稍稍有些急促。
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刚才经历了一场情动。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有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上了马车之后，沈迟问姜婉宁。
“你不觉得姜管家很面善吗？”姜婉宁意有所指。
沈迟一副疑惑模样。
“我瞧着二妹妹的眉眼似乎有些姜管家的样子呢。”姜婉宁慢吞吞地说，“不止二妹妹？，四妹妹的嘴巴好像也有点儿跟姜管家像呢。至于我那好弟弟，现在模样还没长开，倒是看不出来有没有哪处跟姜管家像。”
沈迟微微张嘴，他听明白姜婉宁话里的意思了，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看错了？”
姜婉宁摇头，“我长的像我母亲，可我的眉毛却是随了父亲。三妹妹的五官则是跟父亲很像，二妹妹还有四妹妹，长相随金氏的地方多，可不像金氏的地方也不像父亲，也不像祖母，反倒是有点儿像姜管家。”
“真要是你说的这样，这么些年，怎么会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