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申的招式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儿花里胡哨。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的进攻杜明申，气势汹汹的，姜婉宁觉得难以抵挡。同时觉得西城兵马司的人都挺厉害的，身上都是有功夫的。
两人气势十足，可惜，在杜明申手里也就坚持了八招，人就被打飞了。
杜明申皱眉，“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被打飞的两人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杜爷，你表扬我们两句不行啊？第一次，我们哥俩在你手里只坚持了一招，后来两招，三招，这些日子我们哥俩是一点儿懒都没有偷，都能八招了！我们认识的几个人京兆伊的兄弟可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杜明申勉强认同了两人说的话，“略有进步，但是进步不足，还得继续努力。”
杜明申又指点了几个人，无一例外，这些衙役在他手里能过八招的就属于厉害的，其余的多是三招五招。
杜明申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冷冷的看着一种衙役，“哪个还出来？”
大概都觉得没办法在他手里坚持十招，并没有主动站出来。
之前的路人甲突然开口，“杜爷，咱们西城报兵马司不是新来了副指挥使吗？兄弟们都不知道他的能耐，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叫副指挥使跟您过几招，让大伙儿也开开眼。”
“副指挥使？哪个是副指挥使？”
“跟头一块儿过来的小白脸儿？”
“瞧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一招都走不上？”
“估计就是来咱们这儿走个过场，用不了多久就能高升的。所以，较什么真儿啊！”
杜明申有些犹豫，这小子是师姐的儿子，之前又不怎么着调。师姐说他好不容易成亲之后改变了一些，要是这会儿过招输的太狼狈，在众人跟前丢脸了，这差还怎么当？要是被打击的狠了，又跟以前那般不着调，师姐该多伤心？
可若是叫他过招的时候放水，他也做不到。再说了，这些衙役们虽然打不过他，可一个个的眼神毒辣着呢，真要放水，他们也不能让啊。就算面上不说，背后肯定会挤兑这小子。
杜明申脑袋转的很快，要不他就说刚才过招的时候受了点儿伤，给这小子拖延几天时间，然后私底下给他恶补一番，起码叫他能在自己手里过个五招六招的？也不算输的太难看。
思及此，杜明申踉跄了一下。
还没来的及开口，就听见自家师姐那个文弱的儿子嘴里吐出了个字，“好。”
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自己会放水？
“沈迟，你当真？”杜明申问。
姜婉宁点点头，“初来乍到，要是不展露点儿本事，小侄在西城兵马司也站不住脚。您与家母是师姐弟，小侄也不好意思连累您在兵马司的威信。不然的话，旁人还不得说小侄是个软蛋，靠着杜师叔您才捞了个副指挥使的位置？”
倒是个明白人儿，杜明申如是想。
“切磋切磋也行，你还年轻，以后进步的空间有的是。”杜明申道，“就算输了你也别妄自菲薄，这些人一开始在我手里也就走一招，这不，按着我的要求勤加练习，时间长了，身手也都还不错。我能把他们带出来，还能带不了你？”
这也算是提前给了姜婉宁台阶，到时候输了也不至于太尴尬。
果然，看着像个大老粗，可能坐到这位置上，也不是真的心大如斗。
“小侄会竭尽全力的。”姜婉宁认真道。
杜明申点点头，“那就全力以赴。”
杜明申已经做好了一招把人干掉的准备，结果，没制住人。
三招……六招……九招……
杜明申十分震惊，兵马司这帮老油子除了黄柘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里坚持十招的。
十二招！
姜婉宁有点儿力不从心，不过还能坚持下。
十五招，姜婉宁飞快退出数步，“小侄认输。”
杜明申收招，看向姜婉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一开始是人情，现在是惜才。
“不错，不错。”杜明申朗声道，“倒是给了我惊喜。”
姜婉宁正想着谦虚几句呢，刚才说话的路人甲又开口了，“没想到副指挥使年纪轻轻的，武学上竟有如此造诣，衬得我们这些习武多年的人头都要抬不起来了。毕竟咱们这些，除了黄哥之外，没有哪个能在头儿手下过十招之上的。”
明着夸奖姜婉宁，暗地里的意思却是指责杜明申为了私情放水。
路人甲这话一出口，众人静默了一会儿，随即窃窃私语。
内容大抵是觉得路人甲说的有道理的。
毕竟，这新来的副指挥使看着着实不像伸手很厉害的。
姜婉宁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了一眼路人甲，“你这种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偏要质疑别人的本事，甚是可笑。依着小爷的性子，是不愿意在你这种人跟前证明什么的。可今儿个不同，关乎到杜师叔的名声，小爷也只能忍着不悦证明一下了。你说的黄哥是他？”
姜婉宁指着黄柘，“你的小弟为你打抱不平，你好歹回应人一声？知道你不服气，那小爷陪你耍几招。”
话音落，姜婉宁没等这黄柘回应，就攻了过去。
动作凌厉，比起跟杜明申过招的时候多了几分杀意。
黄柘堪堪躲了过去，刚才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对上了，只觉得并不比应付杜明申容易。而且这小子招招攻的都是要害，他应付的无比辛苦。好不容易撑过十招，却被一拳打到了心口窝上，有那么一瞬间，黄柘觉得自己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姜婉宁食指中指并拢，直指着黄柘的喉头，“若是我手里用的是剑，你这会儿已经没命了。还有话要说吗？”
你在杜指挥使手里能撑十招。
在我手里，十招我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这就是姜婉宁的意思。
黄柘脸色难看的很，他这是得罪了副指挥使了，而且，这个副指挥使性子不是很好，当了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话一点儿不留情面，这也是告诉他，两人的梁子是结下了，想要解开不容易。
“属下心服口服。”黄柘拱手，脸上一片真诚。
最吃惊的莫过于路人甲了，黄哥作为西城兵马司身手第二好的人，怎么就败在了这个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了？要不是知道黄哥很在意副指挥使这个位置，他都要以为黄哥是为了讨好指挥使所以故意放水了。
其余人见黄柘没讨到好，心里认定副指挥使确实是个能耐的，当下对姜婉宁的到来少了几分抵触，眼神里多了几分真诚。就算人是上头塞进来的又怎么？上头这是知道人有真本事。有真本事的人，那就值得被尊重。
感受了下带两个娃的……痛苦！瞬间觉得生两个娃的姐妹们特别厉害！